阮时解眼里露出了些笑意。
他拿出一大袋资料,研究生外语可以选这三门,你先看看对哪门有感觉,这段时间我们重点攻外语。
樘华人聪明,可能年纪偏小,对知识的接受能力非常强。
没到半年,他就学完了整个初高中课程,根据测试来看,学得还非常不错。
阮时解不追求他两个月能熟练掌握一门外语,只要能学个四五成,他就有去考试面试的能力,到时候能不能过,还得看天意。
要是实在不行,送他去旁听一年也行,阮时解并不介意帮他弄个旁听的名额。
樘华看着阮时解摆放出来的资料,仔细翻了翻,忽然道:先生,我学过这个。
阮时解一看,却是日语,心里有些惊讶,你学过?
樘华点头,高兴道:倭国派了许多人来大晟留学,瀚海房的先生中就有倭国来的先生,他们字好认,我们学之时我选的就是倭国语。
还有其他国家的语言?
有,周边诸国的语言我们都能学,就是有些实在难学,我们都不乐意学。还有天方语,瀚海房的人多学天方语,倭国语乃我们这些偷懒之人方学。
樘华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脑袋,看着也不完全一样,我许久未学,许多东西不大记得了。
没关系,有底子就行。阮时解看他,从今天开始,我们二四六每天花三个小时学日语,一三五你要跟着陈穗学,另外再抽一个小时出来就行。我明天让人拿几分试卷过来,测试一下你的水平。
樘华问:先生,要另外请人过来教我.日语么?
阮时解看他一眼,道:不用,我会日语,我教你就行。
樘华闻言立即眼露崇拜,先生你会日语?
嗯,早年没少跟他们打交道,就去学了些。阮时解敲了敲他的脑袋,别走神,今天我们先过一遍基础内容,看看有哪些古今相异的地方。
樘华忙点头,老老实实跟着他学起日语来。
樘华上午要去户部当值,下午还得温书准备恩考,琉璃那头要看着,印染也要留心,晚上还得学语言,背考点,每天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根本抽不出时间考虑恋爱。
阮时解见他这模样,心里多了几分满意。
陈穗有些诧异他们的相处方式,不过什么也没说,每隔一天过来教他时,就给他带一袋资料来。
这些都是历年的考点真题,陈穗虽不至于给他泄题,但提供点便利还是没问题。
以樘华的悟性,要吃透了这些题,考个非全日制研究生并不难。
樘华这头忙得焦头烂额,每日从醒来到晚上,几乎每一刻都有事做,几乎不得停。
阮时解算半个罪魁祸首,见他这样,内心又心疼,只得在晚上他来时给他灌补汤,并拎着他去健身房至少锻炼半小时。
就在樘华忙得脚不沾地时,他忽然收到了游千曲的成亲请柬。
第69章事业
游千曲的婚期改来改去,改了好几回,最后定下来在六月二十。
樘华找游千曲喝酒,游千曲颇有些惆怅,日后成亲了,就不能这般随时随地出来饮酒了。
樘华顿了顿,闷声道:既然成婚,收心过日子有甚不好?
他还单身狗一条,想好好与人过日子,偏偏被人拒了。
游千曲想起来,他还有个爱而不得的半老徐娘,心下瞬间有些心虚,举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轻咳一声,我这不就是说说么?成了婚我自然就收心过日子了。
游千曲比樘华大上几个月,虚岁十八,在他们这里,成婚已算晚。
游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婚礼备得十分盛大,五月二十六日,他便告了婚假,带人沿着漕河坐船南下,亲自去颍川迎接新嫁娘。
他婚礼要办两场,颍川办一场,皇都再办一场,游将军不得空,他家太太倒是与他一道去。
舟车劳顿近十日,就为了办这么一场婚礼,游家对这婚礼也算重视。
樘华说不上来什么心情,送走游千曲后,心里一直有些闷闷的。
他瀚海房结交的同窗好友,十有八|九已成婚,剩下的要么已经成过一次婚,要么身有不适,不便成婚。
樘华身子骨康健,十七八的年纪,却还冷房冷被,十足单身狗一个。
顾王府的人一向成婚得晚,他两个庶姐一个与他同岁,一个大几岁,都要今年出阁,嫁的人都在皇都,虽还未成婚,却已有婚约。
顾王府三男丁,顾樘晗年纪还小,尚未成婚,顾樘昱与樘华却正是适婚年龄,也未成婚,皇都里多多少少有闲言碎语传出来。
去年雪灾之事,樘华冒险进宫,背上了个顾狂的名头,今年做生意,皇都上层都有所耳闻,他顾狂的名声便更响了。
王妃不帮着操持,也没人敢越过王妃,给他拉纤保媒,他在皇都上层这一社交圈子中越发显得怪异。
樘华无与那些小女娘成婚的心思,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多少有些不舒坦。
樘华心情不大好,晚上去阮时解那里也显得闷闷。
阮时解看他,问:怎么了?
今日送千曲去颍川了。樘华抬眸看他,可怜巴巴道:先生,我好友们都已成婚,就剩我孤身一人,你真不考虑我么?
阮时解反将一军,抬眼淡淡问:你不是叫我等你?
樘华可怜巴巴,若你愿提前与我在一起,便不必等了啊。
阮时解轻轻敲敲他脑袋,看你的书去,对一个还未满十八的孩子下手,我还没那么禽.兽。
再次求爱失败乘九十九次。
樘华鼓起双颊,郁闷地低下头专心啃日语去了。
他看了一会书,陈穗跟贺席岭过来。
他们正处于热恋期,两人又是不顾及他人目光的坦荡之人,来的时候牵着手进来,彼此眼里都含着笑意,将樘华刺激得不清。
樘华将昨日做的卷子拿出来,交给陈穗改。
陈穗继续给他布置阅读任务,然后简单地帮他串联了一下知识点。
樘华埋头专心读书,吭哧吭哧写了近一小时,才迎来课间二十分钟。
原本青春活泼的小孩最近都蔫哒哒的,仿佛南方三四月家里一角长出来的蘑菇。
贺席岭拿他当弟弟,见状多少有些不落忍,专门过来找他说话,悄悄问:你跟阮时解还没成?
没呢。樘华沮丧,我按你教的法子,逮着机会就说,温水煮青蛙,不过先生他就是不松口。
贺席岭问:那他有什么反应?
先生说我还未满十八,他没有那么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