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言语是拥有力量的,天桐镜缓缓地说,当声音有了具体的含义,每一句话也就带上了目的性,爱恋的话语能够让人幸福,憎恨的话语能够让人仇视,这是最简单的用法,但是因为我没有办法理解,所以我更倾向于另一个用法
言灵之术,是能够用来控制别人的,天桐镜向楚辰伸出了手,在楚辰察觉到不妥的一刻,他已经再开了口,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他并不需要你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刻,楚辰只被轻轻一推就倒在了舒软的沙发上。
而你也不需要他。天桐镜倾身靠近,一只手按在沙发上,一只手抚上了楚辰的脸,视线也垂落在楚辰的脸上。
钢琴声又再响起,是谁在弹奏?
楚辰没法去看,他的眼里只能倒映出天桐镜的模样。
因为自身的虚无空白而变得贪婪,想要生活不那么无聊,甚至想要获得存在的意义,但是那些人就像火柴一样,他们就算拼了命地燃烧自己,片刻的光芒之后依然是什么都没法留下,但是你不一样,你不会像他们一样稍纵即逝,天桐镜的手从沙发上移到楚辰的脖颈间,勾开了他衣领上的纽扣,声音带着空灵幻惑,所以就这样待在这里,你应该和我在一起,你和我是同一类人,你和我一样在追寻着相同的事。
纽扣解开了第二颗,他看见了楚辰沉静的、没有起伏、顺从一般的眼神,而楚辰也邀请般向他伸出了双手,他不由得露出笑容,低头亲吻下去
不过片刻之间,天桐镜已经被猛地拉了下去,楚辰扯着他的手臂一个闪身弹起,就反客为主将他扣在了沙发上。
我说了,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楚辰冷着声说。
在琴键上跃动的几只白色的鸟一惊,当下四散飞到窗外。
怎么会天桐镜挣动了一下就因为胳膊上的疼痛而皱了眉,从小到大,家世不俗而又灵术出众的他可鲜少吃过这样的亏,而且他不明白的是,言灵之术怎么会忽然失效了。
难道是因为
天桐镜扭头望去,只对上了楚辰冷冷的视线。
仆人在外,他们没有天桐镜的命令就不会进来。
告诉我,方羽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楚辰问。
天桐镜缄默了片刻,然后挤出了笑容。
你的样子可真吓人,你就那么在意那个半妖吗?天桐镜问。
楚辰没有回应他的话,他不在意方羽的身份,不论方羽到底是什么,对他来说方羽就是方羽。
真是叫人感动的感情,如果我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又会怎样?天桐镜又问。
楚辰抓住他手臂的手一下用力,天桐镜的身体因些微的紧张而一僵,在天桐镜以为他生气了的时候,他又松开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言语,楚辰转身就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既然天桐镜帮不了他,那他只能另外找方法。
我说,你就不能稍微有点耐心吗?天桐镜从沙发上起来,按了按自己疼痛的手臂,在后面唤他。
他甚至不明白,明明是提供援助的一方,现在的他怎么会有点求人的意味?
楚辰已然拉开了大门,一只黑色的鸟就从门外飞了进来,正好从楚辰的脸旁飞掠了过去,楚辰回头,看见天桐镜伸出手,那只鸟就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落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我派出去的符鸟,天桐镜用手一握,那张纸就碎在他手里转眼消失了,于家的位置已经找到了。
☆、晚餐
于家的所在距离新都极远,比起施加了术的可以无视质量和阻力的符鸟,人行走的速度要慢得多,虽说在人体上施加术可以一定程度提升体质,但对于非术师来说,过度透支身体很可能造成人的猝死,而且既然是现代社会了,那自然可以选择更加科学的出行方式。
我订了两张机票,登机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天桐镜交待完事情,走回来对楚辰说。
机票的钱我会楚辰说。
钱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感谢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天桐镜就伸出手指放在了他的唇上,打断了他的话,登机之前我们还有时间吃个晚餐,我在餐厅订了位置。
感谢不是他想要的,钱也不是他想要的,对于一个能力过大但又阴晴不定的人来说,他只是想要一时的刺激或乐趣。
只是一个无聊到将人当成玩具的小孩而已。
虽然楚辰并不打算成为他的玩具,但因为现在有求于他,也就只能暂时顺着他的意。
餐厅不是很远,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是颇有名气的日式餐馆,不但料理美味,而且对顾客也有选择,一般人基本预约不到。
他们这次出门没有坐天桐家的车,而是楚辰直接开车载着天桐镜过去,一来是因为楚辰从来都不是个被动的人,二来是因为他并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
欢迎光临,这边请。日式风格浓厚的装潢中,穿着和服的年轻女子接待了他们,她面带着一成不变的微笑,低眉顺眼地鞠躬,一言一行严格遵循着礼仪。
天桐镜称有事先走开一下,而女子则领着楚辰到了一处包间。
门被拉开,又被拉上,包间内已经只剩下楚辰自己一个人。
没有心情去期待美食,他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钟,离登机还剩下三个小时。
身后的门忽然又被拉开,他回头,又看见了穿着和服的人,却不是这家餐厅的员工,而是身穿着男式和服的天桐镜。
并不是正式的和服,而是较为轻便休闲的带着靛青条纹的浴衣。
刚才天桐镜说的有事,就是去换衣服了。
很奇怪吗?天桐镜因楚辰眼中片刻的愕然而愉快,他随手拉上了背后的门,来到这里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穿过了。
还有多久上菜?楚辰恢复到面无表情,径自坐了下来,他对天桐镜的衣着品味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愕然于天桐镜忽然跑去换衣服的举动。
精致的料理当然要花点时间,就跟人一样。天桐镜向前走去,坐在了楚辰的另一边。
楚辰无暇思考天桐镜是不是把自己比作了料理,他只是想,如果等了太久也不上菜的话,他会拉着天桐镜直奔机场。
幸好也没等太久,菜一样样地呈了上来。
不喝点清酒吗?这可是最高等级的大吟酿。天桐镜晃了晃瓷白的酒瓶,笑看着楚辰。
我还要开车。楚辰一边吃着面前的鱼生一边说。因为方羽不能喝酒,总是陪着方羽的楚辰就算酒量不俗也很少喝。
那真是太可惜了。天桐镜没有用酒杯,而是将那瓶酒迎着唇就要灌下
立即就被楚辰从餐桌的对面一个伸手夺过了酒瓶,只有一点酒洒在了他的和服上。
你也是,醉了是不能上飞机的。楚辰板着脸说。
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些酒而醉吗?天桐镜却站了起身,向餐桌另一边的楚辰走来。
语气表情一样嚣张的天桐镜走到转角,因为和服忽然被桌角卡住,一个失去平衡就要摔倒下去,楚辰立即起身要去扶住他,最后却是两个人一起倒在了榻榻米上,一壶极好的清酒也全洒了下去。
一室酒气弥漫,楚辰仰躺在榻榻米上,而身上还压了个人。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