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罪。他本来就不多的腿毛被刮了个一干二净,连脚指甲都被剪了一圈,虽然他不是很懂腿和脚有什么关系,总归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咸鱼。
他苦中作乐吐槽了一句,人家还安慰他:你这骨折没到大腿,不然X毛都得刮。
唐盟:别说,说了我跟你就锁了,钥匙都给你吞了的那种。
一切准备就绪,唐盟不敢随便动,视线所及之处卓女士唐爸爸都在,罗来他们也来了。可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安不下心来。
付嘉许跟在魏元洲身后,憋了半天:你不过去?他不过去自己也很难过去好吗,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转头就走吧。
越往手术室去,唐盟心跳的自己都快能听见了:等等!他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嘴:能不能让我缓缓再进去卓女士和唐爸爸表情比他还紧张,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孝,唐盟在这个时候还真希望能自己冷静冷静,他看向罗来希望自己的老同学好朋友兼经纪人能给自己点力量,谁知人家根本没看自己,而是看着别的地方。
唐盟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心有所感,微微侧起身朝脚下的方向看去。
魏元洲看见他嘴动了动。
唐盟在叫他。
魏元洲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很稳,稳到唐盟想骂人。
因为他仔细看才发现,在医院这么严肃的地方,魏元洲里面一身黑色条纹西装,外面一件黑色毛呢大衣,脖子上一条驼色围巾长长的搭在那,脚下皮鞋黑到反光。
怎么最近流行大上海复古风吗,这差个帽子基本上就是强哥了。
黎关罗来一一让开自己的位置,魏元洲看了一眼推床的护士,护士也退了两步,让地方让他能俯身跟病人说话。
魏元洲,我紧张。还不等魏元洲说什么,唐盟继续说:我要是万一以后不能正常工作了,环娱就等着养我后半辈子吧。好了医生,我准备好了。
两个护士一拉,没拉动。
魏元洲手上一用力,唐盟反而又被扯着往后挪了两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俯身用唇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
一瞬间周围所有人神色各异。
唐盟当时就炸了:魏元洲你tm的!你从外面带了什么细菌怎么办!
护士把床拉进去了。
魏元洲退回到付嘉许身边,后者叹了口气:我怀疑他根本没注意我来了。然后他又压低声音:你们这什么情况?
魏元洲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付嘉许走了,今天叫你是有正事,我们找个地方谈。
付嘉许神色一变,什么事。
我在国外的的律师出了问题,以后那边资产法律相关事务以后也交给你,你就辛苦一点。
这有什么辛苦的,你又不是不付钱那个律师干什么了?跟谁合伙坑你了?
魏元洲下一句话让他差点一脚踩了急刹车。
他泄露了我的遗嘱内容。
你立遗嘱了?!
魏元洲皱了皱眉头:好好开车。
付嘉许回过神也知道自己有点大惊小怪,没人规定年轻就不能立遗嘱,反而环娱已经做大,立了也不奇怪。
泄露雇主遗嘱内容,作为律师已经是职业道德问题了,按照魏元洲的性格想也知道不可能善了。
陶仕已经带着一堆资料等在了付嘉许的事务所,他们回去后两个人待在办公室,付嘉许一样一样的看过去。
最后一个文件夹,放的就是魏元洲的遗嘱,你先看一下,我要在国内重新立一次遗嘱。
好,我之后去帮你联系公证。付嘉许抽出遗嘱,刚看上两行就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但是他还是坚持看完了,视线在魏元洲和遗嘱之间惊疑不定。
但是作为律师,他只是长长的出了口气,将遗嘱放了回去。
说实话,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可有些时候还是不懂你这些都是什么骚操作。
魏元洲沉默了一会儿,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跟付嘉许说了一遍。
付嘉许神色几次变换,但是到底是见多了事情的律师,最后他只是神情复杂的轻轻摇了摇头:精彩那你现在是无家可归?
没有,住在我的另一个房子里。
这些你告诉唐盟了吗。
等他手术之后身体好一点再说。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儿正事,付嘉许的八卦之心还是忍不住起来了,可不管他怎么追问,魏元洲对于他和唐盟之间的问题都只字不提。但是付嘉许敢确定,他现在知道的一切一定不都是真的,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魏哥你知不知道律师的求知欲是很旺盛的,我现在就很难受抓心挠肝晚上会睡不着觉的那种难受。
请你吃饭。魏元洲起身往外走。
中午?付嘉许眼睛一亮,追上来打开门。
魏元洲看他像看傻子一样:我要回医院。
付嘉许真是信了他的邪。
要不是这家伙给他的费用比常规高三层,他!付嘉许!就算饿死!也不要认这个发小!
陶仕拿出一个设计精美一只手高的锡罐。
这是给伯父的。付老爸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一个喝茶,而且偏爱银针,但是付母为了他的身体也一定程度上限制他喝,所以储备的不多,常常入冬时就容易青黄不接。
魏元洲收的这罐茶可是一九年的春茶,喝茶的人都知道,大部分的茶春分到清明之间采摘是最好的,而顶尖银针采摘仅限清明前后。而茶香能够保留的最好时期是三个月内。这一罐银针经过最后一道工序之后并没有普通存放,而是进行了真空保存直到冬天。现在里面放的依然是真空包装的银针,包装打开后可以直接用锡罐存放在冰箱里。
付·识时务者为俊杰·嘉许:谢了
不是他没骨气,实在是形势比人强,人生太难了。
付嘉许每周五回家吃饭,正好是在他在本地念书的妹妹付嘉嘉回家的时候,很不巧今天是当不当正不正的周二,因为魏元洲的缘故他本来就排满的工作现在堆的跟山一样。
让助理送吧。
魏元洲回到医院,这一来一回已经将近两个小时,唐盟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
他没有上楼,坐在车里等罗来的消息。
很多简单的骨折手术甚至一个小时就能结束,可粉碎性骨折根据复杂程度三四个小时都是可能的,而手术越复杂,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性越大。
唐盟已经离开舞台了,好不容易能够凭借演戏再度出头,魏元洲不能想象他连这都失去。
还是在他准备的舞台上。
他忍耐了十年,可是此时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压抑这种愤怒,怒火灼烧着心脏,让他胸口发紧,忍不住咬紧牙关。
可是他也无法发泄这种愤怒。
掌心的手机微微震动,魏元洲睁开眼。
喂?
告诉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再来打扰我我就把他们的儿子全身的骨头,一寸、一寸的敲、碎。
gu903();唐盟因为手术是在腿部,所以做的是腰麻,也就是所谓的半麻,但是医生告诉他睡一觉醒来就好了,所以唐盟在药效渐渐上来之后,因为平常的痛感也几乎感觉不到,倒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