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好极了!若是有酒就更好了!嗨,哪里有什么他处,新城又没个道观,往年陶大师不在,我们吃不饱都只能连夜跑去隔壁市的乾阳观和他们当地鬼抢一口吃的,可惨了。今年还有套餐吃,放以前想都不敢想!说到这儿,这些没人记挂的鬼们都很唏嘘感叹,纷纷感谢起周已然和陶姜的恩德。
周已然没多久就撑不住,在这些孤鬼吹的彩虹屁中落荒而逃。
这可真是,有奶便是娘。说完感觉怪怪的,周已然苦笑着摇摇头。
那个鬼醒了!李吴蹦跶着跑出来报信。
周已然怕出意外,特意在她身边布了个小小的聚阴阵,曼娘这会儿的状态好了很多,已经能自己脱离周已然削的小小柳木人。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曼娘倚在沙发上,线条曼妙,声音娇媚惑人,不如,以身相许?
周已然活了二十几年哪儿见过这种大场面,当即表示其实可以以工抵债。
李吴笑出了声,曼娘气的翻了个白眼,恨恨道:没经过男女之情的雏儿就是不解风情!
母胎solo二十三年的周已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曼娘都被他逗笑了:像你这样的,姐姐我一眼便看清了~
笑过了,她蛾眉微蹙,眼睑轻敛,那份近乎锋利的美丽被隐藏,叹息道:这世间的男人啊,若都像你这般干脆,这世间的女人也算多条活路。
美丽的女人,尤其一向热烈的女人一旦伤感忧郁起来,谁都无法铁石心肠。
周已然神情认真:曼娘何必妄自菲薄,不管是论岁数还是道行,你都不止是姐姐。
这下可戳到炸点了,曼娘瞬间蛾眉倒蹙粉面含煞:老娘香消玉殒的时候正是妙龄!你还会慢慢变老,我可是芳华永驻!
周已然认怂的极快,半点没抵抗:那再过几年我岂不是要喊你妹妹了?
曼娘一时语塞,半晌娇笑出声: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世间的男子若都如你这般,那我们女人才是没活路了。这样会哄人,可真是......嗳,只恨我生君未生。
周已然连连摆手:这说的我跟渣男似的......评价还挺高!
笑闹过后曼娘也说起正经事,她做鬼比做人的时间还长,也见过不少道法手段,可如这次这般邪门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别说人,当时我连鬼影都没见到,那张牛皮纸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强制签下契约,我的气息一沾上牛皮纸魂体便开始动荡,慢慢被消散吞噬......
周已然打断她的话:吞噬?
曼娘看着桌上的牛皮纸,神色畏惧的点头:是,它在吞噬我的修为和......阴煞之气。
阴煞之气对鬼魂来讲就如同人的生气,一旦消散,离魂飞魄散也就不远了。
原本周已然以为这纸契约是做驱使鬼魂之用,现在看来它就是个单纯的催命符,沾上就强制吞噬掉鬼魂。那前面消失的鬼不用说,已经都遭遇不测。
曼娘逃出生天,心中对周已然和陶姜十分感激,思虑再三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些放在往常绝不会提的话。
......我吃陶宅祭孤饭也有几十年了,虽然这是第一进到里面来,但对这里多少还是有几分了解,这里......不简单。
周已然和陶姜对视一眼。
曼娘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陶大师只有只有一个儿子,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看着陶姜一字一句道:你是突然出现的。
陶大师年轻时我也见过,恕我直言,陶家人生不出你这样的人。
一阵沉默。
周已然拍了拍陶姜的肩膀,突然说道:你这是在夸他呢?
略显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曼娘神色也轻松了几分:自然是夸他,我在世上混了这么多年,似这般好人才可就只见过这么一个。
周已然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勾着陶姜肩膀:害,我也只见过这么一个!
陶姜默默偏过头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的手。
曼娘继续道:也许是女人的直觉,我对陶宅心里总有股畏惧之意,如今进来了感觉更甚。这回出来遇到这种事,可能也是时运不济,人世虽好,终究不是我久待之地,今晚我便回阴司去了。
周已然点点头,她现在的情况回阴司比在这里更利于她的恢复。
对了,你们是怎么那么快找到我的?曼娘突然问道。
周已然道:我们也是得了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个长发老鬼的指点。
那我回头可要好好谢谢他。曼娘笑着顺了顺头发,我们这几十年在这里一年一会,他虽然看着孤僻古板但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
深夜时分,曼娘拿着周已然赠送的符箓独自离开陶宅。下次再见可能是明年的七月了。
......
李吴揉揉兔眼,这位大姐走了,她也能睡个好觉了。
她的豪华别墅一直放在客厅里,旁边就是糊糊窝,原本一兔一狐也挺宽裕。陶宅没有空余的房间,昏迷的曼娘只能和他们挤一挤,大家都是鬼怪占不了多大地儿,倒也没什么。可旁边突然多了个百年女鬼,她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只能默默窝在糊糊窝里cos兔子玩偶。
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呢?李吴看着送走曼娘还不消停的周已然。
周已然冷冷一笑,手下不停:夜黑风高好时辰,不做点什么回敬一番显得我们多好拿捏似的。
李吴看他几下就布置好一个小坛,也来了兴趣:你打算怎样回敬?
周已然拿出把剪刀,咔嚓几下就把画着帝钟的牛皮纸剪成了几块,还细心的避开了帝钟的位置。
剪下来的牛皮纸也没浪费,改几剪刀就成了可爱小纸人,周已然拿着朱砂笔给它们开了眼(=v=),想了想,又提笔在帝钟画纸背后落了一行字。
周已然放下手中朱砂笔,帅气的打了个响指:去吧。
小纸人们列着队嘿咻嘿咻抬着帝钟画纸往暗黑深沉的夜色中飘去。
李吴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论气人,你是这个!
周已然打了个哈欠,谦虚的摆手:还好还好,总结斗争经验得出的成果罢了。
......
小纸人们循着画纸上的气在夜色中兢兢业业的赶路,路上遇到的小鬼感受到法器余威,隔着八百米远就远远躲开。
一行纸人畅通无阻的飘过几条街,落入一个留着缝的窗户。
师傅!百鬼契回来了!这道年轻的男声没能高兴几秒就气的变了调,是谁!居然敢毁坏我的法器!
小纸人们从托着的画纸底下露出可爱小脸。
(=v=)&gt画纸&lt(=v=)
年轻男人怒火攻心,一巴掌拍向小纸人,奈何纸人小巧,灵活的松手向下一跃,眨眼功夫消失不见。
年轻男人只捞到被抛下的画纸,画纸入手还体贴的自己翻了个面,然后一行血红手书就这么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