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虽觉出罗宇的勉强,但是能和他共处一室总是好的。难得有了独处的时光,她可以进一步表明她对他的关爱。
“罗宇,我备好了水和浴液,你去泡个澡吧。”
“罗宇,你的换洗衣服我帮你拿好了,放这里了。”
“罗宇,我煮了牛奶给你,放在床头柜上了。”
那男子从进门就只是坐在落地窗旁,借着阅读灯,十分静心地读着书,对她说的一切视若罔闻。
敏之走近前,讨好地问:“你在读什么书?我可以看看吗?”
他合上书,轻放在小桌上,走到小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敏之好奇地拾起桌上的书,不是财经金融不是企业管理,居然是英文版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是本政治小说。
他刚刚经历过亲生父亲的逼迫压仄,众人面前暴晒隐私的难堪,他这是收拾了怎样的心情,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吗?敏之心疼他。她粗读过一些中国古文,脑子中马上浮现了“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两句话,天下有大勇者。她的心微微震撼,这个男子让她在爱慕之上加深了一层敬重。能和他在一起,共度一生走过岁月将是何等的荣幸。
“罗宇,床我铺好了……”敏之细心地做着小妻子的角色,期盼他的回首。
肖罗宇走到床旁,拿起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搁在远处的沙发上。
“沙发那么短又窄,睡着不舒服。这床足够大了,我们各睡一边。”敏之急忙跟近前,低声祈求道。
“没关系。你先睡吧。”他总算说了句话。
“你实在不愿意,我睡这里吧。你的个子高,睡在这里太不舒服了。我怎么忍心。”敏之发自内心地说。
“我不会让女人受委屈。”他声音冷漠,可是这话听在敏之耳朵里却分外动听。
“为你就不委屈。”敏之温柔地说。
他没有回复,只是又坐回到窗旁,拿起了小桌上的书,他的心可以在任何波澜壮阔后立刻安静下来。
敏之走近去,温婉地说:“你不习惯喝牛奶,我再为你准备些什么,要点心吗?你习惯几点休息,我陪你吧。”
“你去休息吧。不用陪在这里。”罗宇不抬头,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今晚的事……”敏之怎愿意离去呢。来之不易的同处一室的机会,她有多少要表白的话要说啊。
“我没有心情不好。”他冷淡。
“想当初你病重,我一直守着你醒来,那一刻我不停地呼唤你,我发誓这一生都会毫无保留地追随你。”敏之陷入无法自拔的激情中,她必须抓住机会表达她对他的深情。
“当初守着我的是你吗?”他突然问道。
敏之为他终于肯与她对话,兴奋不已:“当然,我一直守着你,抱着你,呼唤你,等待你醒来……”
他抬起冷漠的眼,看了看她,不怒自威。仅仅那一眼,敏之觉得寒彻骨。他明察秋毫,似乎真相他都知晓,当日唤他醒来的是“她”不是她。
敏之绝望了,这世上从没有让她这么绝望的事情。她的泪在眼圈里打转,不想落下来,可是绝望逼得她难过,滚滚的绝望只有眼泪一个出口可以流淌……
“为什么呢?你们已经分开了,为什么不肯给我个机会呢?我只是想对你好,想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呢,哪怕一晚温情都不能给我么?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我爱你,罗宇。”她喃喃地悲泣。
他无语。
“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好不好?你给我一点回忆,然后我同意和你离婚,行不行?”敏之偏执到发狂。
他无语。
“你从前有过很多女人的,多我一个不多。你不是想离婚吗?今晚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同意离婚。”她变本加厉。
“不。虽然自由很可贵。但是,我已经出卖过爱情,不会再出卖□□。你不肯离婚,随便你吧。”他非常郑重地说道。
他很在乎他的干净,他是有洁癖的人,他有他的底线和原则。他的身心早早地属于一个女子,终生不会改变。
人生行至最后,即将到达终点,他才完全顺应了自己的意愿,去爱一个人,思念一个人,怀念一个人。他心静如水,澄澈地只映着她的身影。
远方的你,请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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