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服了药的肖罗宇沉沉睡去。肖妍难得地乖巧,对着顾枫鞠了个躬:“谢谢姐姐!我可以照顾二哥,姐姐可以回去了,今天麻烦了。谢谢!”
倒唬得顾枫一愣。稳稳心神:“小囡,你二哥又受了伤?”
“这二十多年,哪天他会不受伤呢!”女孩无奈地笑笑:“姐姐不必挂心,明天他醒过来,我们再找大夫,他的伤等闲的大夫瞧不好的。”
“伤在哪?”
“断了三个肋骨,有一根粉碎性骨折,大夫刚给接上骨,让他好生养着。就出了这档子事。想是又有了状况,诱发感染了!”肖妍轻叹:“姐姐,快回去吧,天也晚了。”
“你一个人确定可以?他又吐又烧……”
肖妍抬头看了她一眼:“二哥刚刚低低嘱咐我让你回家。什么都没力气讲,讲了这样一句,想是再看到你会不高兴的。他都伤成这样,再动怒如何使得?”
顾枫觉得眼眶微微地痛:“这又是为何啊?”
“姐姐,”肖妍偷偷瞟她一眼,垂下头低语道:“恕我多嘴,我知道二哥一定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姐姐生气了。可我确实也没见二哥对谁那么尽心过,那么不顾一切过,笑得那样灿烂过。”
看着顾枫的惆怅,肖妍接下去:“姐姐,二哥表面很是风光,可这风光是他时时刻刻用命换来的。他很冰冷,拒人千里之外,他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所有的痛都会自己捱过。这次这事,我爹特别生气。爹一直对二哥很严厉,二哥也一直很顺爹的意。你以为他把你带到井上庄园正堂就是吃个饭那么简单。当日里看着也颇和谐似的。他几乎忤逆翻了他师父和我爹。如今事情闹成这样,他岂止是难堪那么简单,受罚也只是小事。我不太懂,不知该怎么说,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对他对你都不好。”
说得顾枫心里惴惴不安起来。看着床上睡着的人,一时怔忡。
迷迷糊糊靠在他的床旁,半夜里被一声“枫”惊醒,月光下,他潮红着脸,梦呓着:“枫——枫——别走!”
深夜是人最脆弱的时候吧,她恨他的心生生地被这一声声梦里的唤扯痛,伸出手握住他的:“我在。”
手冰凉冰凉的,她抚上他的额,依旧烫的很。她马上去拿了毛巾一遍一遍给他擦试,终于他平静下来再度进入沉睡。看着月光下他的睡颜,他的眼裂很长,睫毛居然也很长,鼻梁高挺,唇线优美,只是微微蹙着眉,这一副睡容也是销魂的,他长了一副惊天俊容啊。她是迷恋上这容颜了,迷恋上他奇特的经历,他没有普世的价值观和道德观,他的一生可以想见的惊涛骇浪。这样仅仅因为互相吸引,可以相爱可以在一起吗?她轻叹口气。
顾枫睁开眼,窗外已经艳阳高照,她居然睡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肖罗宇正在不远处打坐练功。认识这么久,头一次看到他练功,不觉有些好奇,就撑住身子细细地瞧着。正看着他似在运功吸纳吐气,一忽儿,他喷出大口的血来,血是黑红色。他抚住胸口,大口喘息。
“你怎么样?”她情急下来床来。
抬眼间是她纤白的小腿,玲珑玉足,心动心伤心疼,疼的不再是她的无情,而是为自己这两日心灰意冷的情形会害了她。一咳,黑红的血又缓缓渗下他苍白的嘴角。
“怎么样啊?”她蹲下来。
只见他用纸帕拭去血痕,慢慢起身。她忙去扶。“我自己来。”甚是冰冷的声音。
为什么总是明明他做错了,然后他还很记仇,仿佛是她不对。好吧好吧,看在他伤了的份上……她追了一步过去。“昨夜谢谢你照顾我,你走吧。”没有感情没有温度。
“那件事,我们处理的不太好
,你别往心里去……”她只好说。
“我弄伤了你,是我的错。你怎样定义它的性质都可以。”
让她打了个哆嗦。“你生气了?”
“我们分开吧。”他淡淡地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