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妧从江氏口中打探了许多,便嘱咐她好生养着,待好些后便送她出府,不再多言了。
将江氏安置妥当,她琢磨了一下,瞧着时辰尚早,索性去楚若兰的院子溜达一圈,也好让她警醒着点。
红穗扶着安妧往楚若兰的院子走去,她的院子在永园的东头,离着齐衡书房有段距离,距离主屋栖霞苑也不近,听闻还是齐衡做主让她住在那的,可见她地位并不重要,否则齐衡还不得搁在眼前宠着爱着。
这究竟是楚若兰学盛明兰学的太过惹得齐衡大怒,还是没学到精髓让人瞧出了端倪,那就不得而知了。
安妧与红穗一路赏着风景,来到了楚若兰所在的‘水月轩’。
她站在院门口,瞧了瞧上头的匾额,觉得好笑。
到底是个影子,连住的地方也这么讽刺,水中月,镜中花,说得不就是她吗?
她们刚站定,就瞧见院子里有女使出来相迎,一路快步,不敢有丝毫怠慢,近身低着头,赶忙请示,“不知大娘子前来,奴婢有罪,这就去请楚姨娘出来。”
“不用了,你去通传吧,我随意走走就进去了,”安妧看她吓成这样,知晓昨日的刑罚都有了用处,倒也不为难,遣她退下,瞧着院子里的花草,闲步去了楚若兰的屋子。
‘水月轩’不大不小,流水较多,倒是素雅的很,院子里还种着各色兰花,合了主人的名字,有点意境。
安妧还未到门口,就见楚若兰匆忙出来,见她进来了,躬身请安,“给大娘子请安,不知大娘子有什么吩咐,遣人唤奴婢一声,奴婢便去了,何苦劳您大驾。”
“也没什么,不过就随意逛逛,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了,想着从没进过你的院子,一时好奇,楚姨娘不会不欢迎吧?”安妧看她一身淡灰衣裳,显然是为了昨日的事情在谢罪,不敢打扮的太过张扬,还算满意。
“奴婢怎敢,请大娘子上座,”楚若兰不知她的目的,有些战战兢兢,忙侯在边上,伺候她进了屋子,跟着她转悠。
进屋是个小厅堂,可以喝茶聊天,侧边就是卧房了,安妧瞧室内摆设倒是附和文人雅兴,可见楚若兰是动了心思的,就为着讨好齐衡,她左右瞧瞧,直接去了卧房。
楚若兰哪敢拦她,忐忑不安的跟着,让人上茶,“大娘子,请用茶。”
她亲自端茶,安妧回头倒也给她面子,在她卧室转了一圈,出来了,又去了另一侧厢房,随意坐在榻上,接了她的茶,四下里打量,“楚姨娘这屋子布置的倒雅致,只是有些太素净了,添点颜色应更好些。”
“奴婢小门小户,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这些都是原本就有的,便这样摆着了,”楚若兰小心翼翼的搭腔,又从青荷端的托盘里拿了果品,放在小几上,赔笑,“大娘子尝尝果子吧。”
安妧也没碰,将茶放回桌上,看向楚若兰,“我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昨日还来的钗环首饰可有损伤,怕是下人们手脚粗笨,再弄坏了可就不好了。”
楚若兰赶忙摇头,捏着绢帕,回道,“自然没有,一切都完好,奴婢这点小事,倒让大娘子费心了。”
“我怎能不费心?我听得你昨日丢的那支成色不错的玉簪仿佛是过身的申大娘子赏的,这江氏也当真狼心狗肺,偷个东西,还偷到旧主身上了,早知如此,我昨日应将她活活打死才对,”安妧摇了摇扇子,仿佛对此颇为咬牙,恨恨的出声。
楚若兰吓得一惊,脸色一白,强行镇定下来,勉强道,“只怕是那江氏一时贪图……才变成这样……”
“既然东西都没什么损伤,我便放心了,日后你好好盯着,可别出岔子了,”安妧似笑非笑的看她,话
里都是告诫,正打算起身,兀然瞧见对面墙上有个长条的斑痕,仿佛是原先挂着什么,取下来还有着印记,颇为好奇,“那处仿佛少了什么,实在难看,不行便让人重新涂抹一下,也免得突兀。”
楚若兰下意识的回头,看到那印记,脸色兀然变得难看起来,又挤出个笑意,“是,奴婢晓得
了。”
安妧见她神情不对,猜测那原本应是她比较珍爱的物件或挂画,否则不会这种反应,也没打算深究,起身道,“行了,既没什么事,我便走了,楚姨娘歇着吧。”
“奴婢送您出去,”楚若兰赶紧送她出门,直送到院子门口,才停了脚步,目送她离开。
gu903();两人走远了,红穗微微回头,看到楚若兰回去了,才看向安妧,有些不解,“大娘子何苦亲自走一趟,有什么提点的话,让咱们传过来便罢了,您不就是想让她知晓您见过江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