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年无法否认,与他们同行的好处,只是……
“那还等什么?”孙绮波喜形于色,挑眉道,“而且昨天晚上那么危险,若是跟着他们,有危险岂不是他们挡在前面?”
孟锦年忍不住提醒她:“你别忘了,昨夜的事,就是他们招来的。”
杨飒一行押送囚犯,有卓栾等人虎视眈眈,未必能安全到哪里去。
孙绮波身子一僵,映着头皮道:“可是,我还是觉得,跟他们一起安全些。”
锦年沉默了一会儿,阿铃的到来,说明卓栾等人把她也和杨飒划分到一起。但她想尽快离开,除了想要避开卓栾等人,还有就是,不想与杨飒再有任何牵扯。
孟锦年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很抱歉,我不会跟他们一同上路。”
孙绮波拧起眉头,刚要劝,又听她说:“不过,你可以同他们一起。届时我们在泰陵汇合,也并无不可。”
“我能问原因么?”
“抱歉。”孟锦年拒绝,她转了个身,对戴江道,“多谢杨大人好意,不过在下有要是在身,不能多带。”她拉过孙绮波,认真道,“不过我的朋友,或许会同你们一起。”
戴江蹙起眉头,但面前的少年有理有据,他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回到杨飒的房间,他把事情一一道来,杨飒面无表情地听完,淡淡地“嗯”了一声。戴江却知道,他的心情不悦,所以懒得多说。孙绮波纠结异常,最后还是决定同孟锦年一切走。毕竟与杨飒相熟的,也不是她。
收拾好行囊,两人刚下了台阶,客栈的掌柜刚要结账。忽然脸色一变,放下算盘绕过来,恭敬而郑重地揖手道:“先生怎么过来了。”
两人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童仆模样的少年推着轮椅自走廊缓缓出来。
清晨天际一片苍白,薄薄的雾气里,轮椅上的公
子抬眼看过来。他只穿了件素面锦衣,颜色极素淡,素淡到仿佛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而面容是俊秀的,若是再早个三五年,说是芝兰玉树也不为过。如今却更像是,风霜摧残过后的淡薄的一片枫叶。
孟锦年望着他,他漆黑的眼眸也扫了过来,极轻飘地掠过。
忽然,他剧烈咳嗽起来,仆人立马递上手帕。他修长的手指将手帕按在唇上,咳嗽过后,才望着掌柜淡淡道:“出什么事了?”
孟锦年这才反应过来,昨夜的厮杀,果然引出了归林居背后的主人。这名二十多岁的公子,想必就是归林居主人的后代。
掌柜的刚要过去推轮椅,公子却微微抬手,目光望着锦年道:“先给客人结账。”
掌柜的连忙应了一声,走过来结账。孟锦年的目光却紧紧盯着他,举手投足间,他总给她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掌柜结账时,孟锦年的思绪,却不期然回想起一个人。
说起来,这人还算是她的半个老师。
京师里孟庆东门下有许多学生,往年也结识了诸多朋友。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因周氏早逝,一应来人,都是锦年操持的。因锦年好下棋,孟庆东时常然让一些学生朋友与她切磋,其中有一位先生,棋艺极高,布局不露痕迹,却经常杀得她片甲不留。
但他时常病着,因此,他偶然过来拜访的一次,隔着一道纱帘,与锦年端坐在两侧对弈。
唐先生不经常说话,偶然指点她,说话声也略微沙哑。
孟锦年一向很尊敬他,直到昭和九年,也就是孟庆东入狱的两年前。唐先生因有事,离开了京城,从此他们便再没有联系过。
如今的这位公子给她的印象,与唐先生相似,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坐着轮椅。
伙计去叫杨飒,杨飒得知归林居主人前来,颇为惊讶。他与戴江对视一眼,立刻下楼,却在下楼的那一瞬间望见了大厅前走廊的那一幕。
清晨略显明媚的光线里,单肩背着行囊的少年立在轮椅公子面前,微微低头道:“纵然很冒昧,在下孟昭,能否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而那位公子掩帕喝嗽了几声,淡淡地回了一句话。
杨飒清楚地看见,孟昭霎时间脸色微变,只是定定望着那名公子,就好像他们本就认识。
几丈之外,与伙计戴江一同停在二楼木阶上的杨飒,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脸色慢慢地冷下来。
直到戴江低声提醒了一句,他才抬脚,往那两人那里一步一步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小剧场
戴江(老大我知道你的意思),清了清嗓子:“跟我们组队有很多好处。”
杨飒(咳咳):“求组队。”
孟锦年(冷漠脸):“拒绝。”
孙绮波(担心):“那我路引怎么办?”
轮椅公子(淡淡一笑):“再简单不过。”
杨飒(脸色阴沉):“你谁啊?”
轮椅公子(淡淡):“你说呢。”
男二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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