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纪云南让人牵来一匹好马,梁容音撩了衣摆,翻身上马,狠狠踢了马的肚子一下,马儿吃痛撒腿狂奔,他把心中的不快全朝马身上撒。
耳边风声呼过,万里景色,尽不在眸眼中,心烦郁郁,却不知为何这般心不宁静。
梁容音策马狂奔的样子吓到了纪云南,吩咐众人速度加快追上太子。
这一加速,马车里的人直接承受不住,被颠簸地撞到了车壁,直接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驾车的车夫好像听到了车里有什么东西倒了的声音,便撩帘查看,一看红衣少年吐血不止,将整个马车染得四处都是,倒在地上捂着胸口无力地喘气,都快把心肺都咳出来了,那满脸苍白若鬼,吓傻了车夫。
“救救人”
梁夙苏醒的时候是在自己府里,他撑着自己软痛的手努力起身,眼角余光瞄到了一角白衣,一看是他神色憔悴地看着自己。
“容音。”梁夙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梁容音愕然后赶紧抽回,轻咳了一声,转头看向屋内的那人,“父皇,七弟醒了。”
梁夙一看,原来屋里不只梁容音在,还有父皇那张沉郁的脸,除他之外,还有好几个皇子在。
“儿臣见过父皇。”梁夙就要起身行礼,却刚准备起身,就被太元帝按了回去,轻声道,“不必行礼,孩子你还在养伤。”
这般和颜悦色的样子,眉目的慈爱,换做哪个皇子,都是很羡慕的吧。只是梁夙知道,太元帝表面对哪个儿子都是这般,除了大哥,他谁都不重视。
若他真关心自己,那年他被强行灌下剧毒,就该阻止,可是他没有。最后虽解了毒,但他的身子骨,却是败坏了。
老七的异样全落在了太元帝的眼里,他慈善的眉目下升起一丝寒意,但也许是太浅,没有人看出来。
几位皇子们虽说都是来看梁夙的,见他这般病骨样子心里本是痛快,但父皇的态度太让他们不悦。犯下这些事,父皇还对他和颜悦色,让人好好给他治病,这分明就是处事不公,枉顾国法,便是不快了。
“父皇,七弟做了那些事情,可是犯了大罪,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呢”
“就是,他现在醒了就赶紧送他去太司狱吧。”
“成天到晚惹事,一连两次害笙儿,笙儿对他那么好,他还那么对她”
“大哥,你就该把他跟那个姓风的关一块儿让他自生自灭他简直坏透了”
“都通通给我闭嘴”太元帝真是服了这群草包,果然除了音儿,其他儿子都没一个看起来像个有用的。沉声道,“都给我出去”
“是。”几位皇子不满地看了梁夙一眼,退了出去。
太元帝看了一眼站着没动的梁容音,“音儿,你也出去吧。”
“是。”梁容音出去后把门带上。
几位皇子一见太子也同样被赶了出来,有些疑惑了,凑过去问他。
梁容音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理都不理会他们。与其说他是被撵出来的,还不如他是个守门的,背靠着门,抱手于胸,一个字都不说。
皇子们撬不开他的嘴,自觉没趣便退一边去了。几个人围在一块不知道说些什么,时不时看一眼像尊门神一样的梁容音。
大慨是讲的话不大中听,梁容音脸色沉得有些可怕,但他依然不动。
里面。
太元帝有些失望地看着梁夙,无论是好言相劝,还是骂他,威胁他,他都是一直低着头抓着被子,一言不发。
“老七,父皇知道愧对于你,但是你这样老不肯跟父皇讲话,父皇心里难道就好受吗”太元帝叹着气,将声音压得极沉极低,几乎是用求的语气跟他讲话。“只要你答应父皇,今后离他远一点,你所有的错事父皇都不会追究,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父皇做得到。”
梁夙轻声笑,笑得他自己不知道何时眼里有了泪。“我已经遵从您很多年了,我从来不敢去接近他,就因为他是您最看中的孩子。而我又算什么呢,不过是您当年心软收养的一个孽种而已。”
“胡说,你是父皇的孩子,什么孽种你是父皇的第七个孩子。”太元帝看见他难受,就算不是亲生的又能怎样亲手扶养长大的孩子他怎么不心疼。
梁夙艰难地撑着手从床榻上下来,俯首跪地,薄唇几乎是咬到出血,极力压制眼中的泪水,不让其流下一滴。
即使他知道这般忍耐着很难受。
“请求陛下,废除夙儿姓氏,于宗册除名,逐出长安城,永不可回京师。”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几乎是心都在滴血,虽然他根本不愿意这般说,因为一离开长安,就永远无法再见到他,但是这般痛苦活着任自己发疯发魔,而他不为所动,更是会令他做出自己都难以承受的事。
而这样的答案,父皇应是最想要的吧
果然,眼角余光看到他那一丝松懈,便更是心如死灰。
说到底,这个帝王,真的只疼大哥,从不顾及他的感受。既然如此,当初就应当让他随母亲难产而去,为何要瞒着先帝救活自己。生在这个世上,一无人关怀,二得不到所爱,三病痛折磨,四防着被算计,这般生不如死的日子,过得太累了。
“你想好了”太元帝有些惊讶他说出这番话,一想到这样确实能让梁夙彻底切断念想,但他离开长安又能做什么呢。这般样子,需要好好照料身子骨才能养起来。
梁夙点头,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往脸颊滑落的眼泪,自嘲着自己身为堂堂男子汉,对自己的大哥生出这般不该的念想,最终却还是伤己。
“既然如此,你先好好养伤,养好之后孤会派人送你出城。”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过去扶起他。“你养伤这段时间,我会让音儿陪着你。如果他愿意的话”
梁夙惨然一笑,碰开他扶自己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坚毅,“不必了,请父皇给儿臣最后一点尊严好吗”
“这是夙儿最后唤您一声父皇了。”他起身,一步一步走回床榻,回头道,“我只要求一点,我出城之日,他来送我就行。”
太元帝知道他向来心高气傲,可没想到是这般倔强,和他的母亲一样。也好,这样的性子,终究不属于长安这个混乱的地方。
这样想,他便同意点头了,推门出去。
却不知那个倔强少年,那点坚强最后还是崩塌了,捂着被子失声痛哭。
“容音”
梁容音不知道父皇跟小七说了什么,父皇走的时候叫他一起回去了,他迟疑了一下,揣着一肚子疑惑回去了。
刚走出夙王府大门,一个小丫环捧着个盒子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将盒子交给梁容音,还没来得及说里边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被太元帝夺了去。
梁容音被父皇这般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正想问他干什么,却见打开盒子后,被那株人参惊到。
“父皇,这不是笙儿送给七弟补身子那株两千年份的人参吗”
他竟然不肯吃这家伙是一心求死吗
梁容音想想就气,从还在被人参形状怔愣的太元帝手中拿回,准备给那臭小子送回去。
小丫环早就料到梁容音看到人参会折回,便跪下请求他不要进去了。
“这是殿下的吩咐,请求太子殿下替他还给帝姬。还请太子殿下别为难奴婢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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