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余亦勤:什么气味?
杜含章:死人的气味。
余亦勤眸光错动,这时才意识到秃鹫和死人之间的联系,他说:她的嗅觉还可以,不过前提是在野外,在城里不怎么样,干扰的气味太多了。
比如什么臭豆腐、臭鳜鱼、螺蛳粉之类的。
外加在余亦勤的印象里,那口井离工地的哪一面围墙都不近,他总结道:我感觉她闻不到。
杜含章:好,我知道了。
余亦勤也想知道,立刻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杜含章:我在想,你妹妹如果不是从高空路过的时候发现的异状,也不是从外面闻到的死人气味,那她还能有什么途径,知道这口井不对劲?
余亦勤想了想,猜测道:别人告诉她的,她从外面看到的,她从外面闻到的,这些都有可能。
杜含章觉得跟他聊天挺容易的:我猜的是后两种。
你看,工地的狗和生桩被挖出来的时间,和你妹妹失踪的时间在同一天,白天狗被发现,傍晚发现生桩,再两个小时之后,你妹妹进了公厕,没有再出来的痕迹。
假设工地里挖出来的是死人,耆老和骨妖为了掩盖杀人的事,挖了两具遗骸来假冒生桩,同时带走了死人。
但是在他们离开的工地的过程里,你妹妹因为对死人的气味敏感,撞破了他们的行径,他们为了继续隐瞒罪行,只能把你妹妹也带走了。
这个逻辑没问题,余亦勤说:所以我还是应该去查工地外围的监控吗?
杜含章倒是没这个意思:你要查什么是你的自由,这个也是多个调查方向里面的一种,我只是想到了这里,跟你说一声。
余亦勤迟疑了一秒,还是问道:谢谢,不过我有点没明白,我们不算熟吧?你为什么要帮我?陆辰不是说你不爱管闲事吗?尤其是跟防异办相关的。
这个,杜含章在那边笑了一声,很轻,有点愉悦的尾韵,也得看眼缘吧。
第21章藏头面具
这意思是自己还挺合他的眼缘了?
余亦勤以前不怎么出门,出了门也不怎么理人,很少有人跟他说这种明示好感的话。
不过即使有人看在他脸的份上说了,他也未必走心听了,毕竟他是一个走路可以真正带风的男人。
然后余亦勤也不是古春晓,没那个cp脑,可以从这一句话里悟出什么暧昧或者男男不宜,只觉得杜含章怎么说呢,是个好人。
余亦勤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有数的。
他的性格并不讨喜,容颜也没有神仙般的英俊,他其实并不清楚杜含章的眼缘合在了他身上的哪里,不过别人是好意,他既然没有暧昧的觉悟,再问就只能有杠精的嫌疑了。
想到这里,余亦勤笑了笑,说的也是实话:谢谢,我这边如果有什么消息,也会告诉迟雁的。
杜含章已经准备去防异办当临时工了,连忙截胡:别,你直接告诉我就行,我们还可以讨论讨论。
余亦勤感觉他对梅半里的案子好像上心了不少,但也没问,只说:好。
挂掉电话之后,余亦勤和小罗回了步庭街,在路边的打印店一口气打印了五十多张纸,转道去了工地。
工地上已经重新开工了,工人们基本都在,分局的工作证和防异办看起来是一个样,只是防伪标不一样,这里闹鬼,分局有正当的调查权。
只不过甲方的项目经理误会了,以为他们是派出所的民警,又为了哪家痛失宠物的闹腾人在找宠物,对他们的询问工作虽然有些轻视,但大体还算配合。
于是工地这边,余亦勤跟个摆摊的一样,将照片和寻狗启示沿着桌沿摆了一圈,让工人们沿着桌子绕弯,他自己则站在旁边问:你们看看,工地上之前挖出来的那条狗,是这些里面的哪一种?
然而仔细问下来,工人们的反应却无外乎都是这三种。
去的时候狗已经被勾走啰,没看到。
诶哟当时啊,那狗身上都是血,可渗人了,我没敢细看,忘了。
这咋说啊,那狗子身上被刀划的血呼啦喳的,我就看出是个黑色的大狗,样子呢像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吧。
小罗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叠着几张纸当扇子用,边扇边说:余哥,咱们这么问,好像也问不出个什么啊。
余亦勤心里也清楚,他们这一早上说的话,可能有9.9成都是在白费功夫,但这些憨办法总得有人来做,而且人间的警察也一直在重复这种看似毫无效率的工作,在鸡毛蒜皮之中找线索。
这是一项需要极度需要耐心的工作。
到了上午十一点半,他们总算从被剥换和遗忘过的群众记忆里,限定了那只死狗的犬型。
黑色,大型犬,初步估计是阿拉斯加,罗威纳或者比特里面的一种。
狗都是这样,死人的消息就更缺失了,大家都说胡弘平是在胡扯,看得出那个虫阵的洗脑威力非比寻常。
小罗问了一早上,说的口干舌燥,余亦勤让他先出去买水,自己单独去了趟井边。
尽管今天的穹顶阴沉,这里却因为虫阵的拔除,而没了之前那种阴测测的气象。
工地里的人也因此没再产生闹鬼的臆想,已经拆了围着井的复合板,摆过香案上过香,准备开挖土机推平这口残井了。
余亦勤来的赶巧,挖土机正在不远处工作,但井壁还没被刨开,仍然竖在那里,生桩的泥印也在。
他过去拿手指丈量了一下,感觉它和殉葬坑里那两具小孩的泥印十分接近。
听项目经理说,防异办已经来过了,余亦勤估计对于生桩和葬坑的关系,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自己就没有多做停留,折回去和小罗会和了。
他原路返回,走到工地栅栏门口的时候,门的右边来了个抱着纸箱的技术员。
那箱子有点大,顶部挡了这技术员的大半张脸,他只有眼睛露在上面,看见余亦勤在门口,登时扯着嗓子喊道:兄弟,等一下,帮我拉下门哈。
他离自己没几步路,而且说着也小跑了起来,余亦勤出了门,站在外面扣着门框等他。
谢了哥们儿,技术员操着一口中气十足的大嗓门跑过来,一边抬脚跨门,一边热情地说,来根烟不?
余亦勤一句不用才到嘴边,就听空气里响起了一声踢铁板的动静,紧接着他扶住的铁门开始细颤,敢情是这大哥绊到了门槛。
他反应很快,马上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了技术员的手臂。
只可惜这大哥已经扑了出去,余亦勤抄住了他右边的膀子,他左边没人拉,身体登时翻转。
箱子也跟着翻出去,抱不住地砸到了地上,由于它上头没用胶带封口,里面靠上的东西被震出来,乱七八糟地涌到了地上。
余亦勤不经意扫到,目光登时一凛。
因为地上这些分别是道袍、五连冠、师刀和鬼眼法铃,落得最远的还有一副扣在地上的巫傩面具,和工地的气质极为不搭,让忍不住想往胡弘平身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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