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失家者 常叁思 2422 字 2023-09-26

gu903();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杜含章不知道,可他清楚以陆陶的体质,是绝对养不了鬼的。

陆陶早上是出了工地去买的纸,这事陆陶在语音里提过,只是无关案情,刚刚杜含章就没放,他在想那只鬼有没有可能也是从工地里跟出来的?它跟着陆陶,又是想干什么?

还有,刚刚在办事大厅放陆陶语音的时候,余亦勤也在场,这个事他当时怎么不说?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起,杜含章猛然意识到了陆陶的安全,可是余亦勤已经消失得只剩下一个头了,杜含章只能抓紧时间,问了最开始也最简短的那个问题。

余亦勤的头已经虚化了,大致轮廓还在,闻言眼帘半垂,做了个回想的表情,接着留下了一句话,以及一个突然从空气里旋转出来的小风旋。

这样的。

话音刚落他就不见了,那个小风涡里却慢慢凝聚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小泥塑?

杜含章也不确定,等风旋散了将它接到手中,才发现它很轻,应该是空心的,表面纹理分明,形态类兽,靠下肢站立行走,有着狐鳄状的尖脸和豆荚似的外皮,看模样像是开了灵窍的皂荚类树木,死亡后变成的山鬼。

但山鬼一般不在幽都,就在深山老林里栖息,胆子很小,特别怕人,怎么会跟上陆陶?

余亦勤扔下一个泥巴疙瘩就跑了,前因后果通通没有,杜含章脑子再好也没辙,很快将它搁在一边,迅速拨了陆陶的电话。

陆陶去过工地,不知道挨没挨过井,身后还可能有只鬼,他虽然是个五俎,但杜含章还是有点不放心。

五俎顾名思义,五指五感,俎拆开来看,人们被日月大地阻隔在左边,无法右行,合起来就是五感不通,是一种和通灵体完全对立的鬼魂绝缘体。

这种人既看不见灵体,也感受不到阴风,非实质性的意识形态干扰对他们没有作用。

三十三天虫的幻觉严格来说,也属于意识形态,可是三条人命堆起来的危险性还是不容忽视,这种情况下不怕多一事,想到就该问。

这时还没到年轻人睡觉的时间,那边接的很快,背景声有点嘈杂,有人声有碰杯声,像是在馆子里。

喂老板,陆陶不知道在乐什么,边说边呵,你是不是回来了?

杜含章都回来好几个小时了,不过他平时出门都是私事,全靠自己订票,所以陆陶不知道,他嗯了一声,问道:你这是在哪儿?怎么这么吵?

啊?吵吗?那我到外面去跟你说。陆陶不知道对谁说了声让让,又凑回来解释,我们大学寝室的聚会,我在外面吃饭。你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不是想让我回去加班吧?

真正经常在下班后回去加班的人根本不敢这么问,而且他们公司一年到头也没几个正经的项目,不正经的陆陶又接不了手,他这么说就是仗着老板不像领导,纯粹是在扯淡。

杜含章虽然没怎么摆过领导的威严,但气度还是有的,直接过滤了他的废话:一会儿接着吃你的饭吧,不是。我是去过工地了,发现那个井确实有点不对劲,有事问你。

是吧?我就说有问题!陆陶音调都变了,压低了一点兴致勃勃地说,老板你要问我啥?

这孩子大概是有点神经病,别人都是怕看见鬼,就他挠心挠肺地想看,一提起鬼怪就来劲。

这也是为什么他都没有问过自己,就麻利地跟着孙总去了工地的原因,因为领导们一般不让他去。

杜含章倒是可以理解他,因为看不到所以骚动,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陆陶是爆破专业的硕士,本来应该进一个更具有实干性质的公司,去开山爆拆或者搞炸。弹,结果他进了易理环咨,天天不干正事,到处搜罗鬼故事,眼下他又开始了。

杜含章听见他那个振奋的语气就感觉自己在毁人才,不过人是杨笠招进来的,即使堕落了也该是技术部总工的锅。

甩手掌柜杜含章娴熟地摘清了自己,思绪回到通话上来,回忆了一下虫阵的范围,大概估了个距离说:你早上去的时候,有没有靠近过那口井?

陆陶不靠近才怪,他还拍了几张那个骨头印子的照片,不过杜含章一直不支持他在灵异事件上跳得太欢,所以他没敢坦白,只说:有,那个井怎么了吗?

防异办才介入调查,杜含章不好跟他披露太多,只能顺着他知道的内容战术忽悠。

那个井壁里装过生桩,有怨气,普通人靠的太近了容易被沾染上,我晚上过去的时候,那个井旁边就又有一个人出事了,你自己注意一点,好好想想,你早上从工地出来以后,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比如头晕头疼,觉得冷,打寒颤,或者莫名其妙走神之类的。

陆陶现在就有点晕,不过他是被室友灌了酒,有点喝多了。

而且他的心思也不在自己身上,随便想了想就说: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老板,谁出事了?

杜含章: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小心一点总不会错,你今天就别吃到太晚了,回家的话尽量挑大路走,记住了,别左耳进右耳出。

诶出不了,我晓得了,陆陶听话地说,我们11点之前肯定散了,到时让我兄弟送我回去。

杜含章嗯完又说:到家了去公司群里报个平安,明天我会去公司,早上可以捎上你。

公司虽然没几个人,但陆陶还是不好意思,笑出了噗的一声:我了个老天哥啊!你可以这么搞,我不行,笠哥会问我得了什么神经病的。明天好啊,有车坐,我可以多睡20分钟。

安全总该比面子重要,杜含章是个很谨慎的性格:那你给我,或者给你辰哥发也行。

他辰哥就是防异办目前行动二队的队长陆辰,也是让迟雁一个技术人员去大门口顶岗的那个上司。

陆陶浑然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嘴上很爽快,实际却没太上心,也不想麻烦他,笑道:那我给我哥发好了,谢谢老板。

杜含章确认完他没事,准备挂了:没事,你吃饭去吧。

那边陆陶离席了半晌,牵挂着酒肉和兄弟,愉快地说:好咧,老板再见。

杜含章放下手机,人也出现在了停在小区的车里,他拉开车门,一股风倒刮进来,往他脸上扔了几个雨点。

头顶闷雷阵阵,似乎有场暴雨将临。

凌晨三点,东一环,步庭街。

雨势大得弹起来的水花一直往屋里溅。

余亦勤看着清瘦,单手提一个成年人却似乎不怎么费力,还是开门时的那个表情。

悬空的古春晓的脸却已经皱得不像样了,窒息使得她的脸迅速涨红,她蜷起手指握成拳头,左右开弓地捶着余亦勤的手。

你有病吧?她蹬着腿大喊,发出来的声音却很小,再唔!不松开,我要发发毛了啊!

余亦勤无动于衷地说:你发一个我看看。

古春晓被迫仰着头,因为缺氧,头上青筋暴露,但她输人不输阵,还是竭尽全力地往余亦勤心窝子上踹了一脚。

我去、去、去你大爷的!她哆嗦着嘴唇,骂完两眼一翻白,眼泪猛地滚了下来,羽毛也现一秒隐一秒地在皮肤上出没,看起来可怜又妖异。

那一脚没能把余亦勤怎么样,他晃都没晃一下,手指蓦然越收越紧,空气里除了古春晓的喘息声,霎时又多了种韧带被挤压的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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