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然后吸了吸鼻子。
好香啊,我能喝一点么?
乔郁没说话,直接将碗里的汤倒进锅里,然后换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重新递给他。
乔岭捧着碗,一口气连汤带肉的喝了个干净。
倒是乔郁被这么一闹,没什么胃口了。
思考的时候必须得做点吃的是乔郁的习惯,他原本也就不是为了饱口腹之欲的。
不过这两天一点荤腥都没沾,看乔岭又喝的这么香,他最终还是有些嘴馋,重新拿了一只碗,跟乔岭两人将一锅鲜美的羊肉汤分了个干干净净。
乔岭回去睡觉的时候,还回头说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谢谢......兄长。
乔郁笑着朝他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回去睡觉了。
然后乔郁仰头倒在床上,看看这个有些破旧的房子,一时思绪万千。
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穿越了。
还这么稀里糊涂的多了个弟弟。
还刚刚吃光了家里最后一块肉。
以后的日子到底要怎么过呢?
他得好好想想。
第2章家徒四壁
乔郁没像他以为的那样彻夜失眠,他甚至没有思考到后半夜,就被汹涌而来的困意打倒了,睡了个日晒三竿。
还是乔岭蹑手蹑脚的把手放到他鼻子上的时候才醒的。
见他睁眼,乔岭着急忙慌的把手缩了回去。
乔郁睡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
干嘛?怕我想不开寻死啊?
乔岭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我把水烧好了,你今天要出去看看么?
乔郁本能的想摇头,但忍住了,他已经在床上窝了三天了,除了上厕所,连房门都不出,一方面是因为乔笙这个身体缠绵病榻太久了有气无力,另一方面是他借着这个房子来逃避他不想面对的现实。
但昨天晚上都已经把话说开了,他再扭扭捏捏的也不像话,而且总不能逃避一辈子然后靠个小孩子活着吧,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乔郁一翻身把被子掀开了。
然后被寒冬腊月的冷空气冻的一哆嗦,又慌忙把被子盖上了。
快,把衣服给我递过来。
乔郁缩在被子里把袄子穿上了,然后一头雾水的研究了半天,系上了外袍上无比繁琐的扣子起了身。
屋子里的火盆已经灭掉了,阳光透过纸糊的窗子,变成一团一团模糊明亮的光,寒冬凛冽的空气吸一口都是透心的凉,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乔郁觉得吸进去的空气格外的干净,说不上来的沁人心脾。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再世为人的感觉吧。
乔郁咂了咂嘴,觉得自己格外矫情。
这个身体比乔郁想象的还要差,昨天他进进出出了两趟似乎都没什么大碍,今天被太阳一照,却莫名其妙的有点头晕眼花,归根结底到底还是个病秧子。
他一把拽住乔岭:快,扶我一下,晕。
乔岭使劲托住他的手,怕他一跟头栽下去。
乔郁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过劲来。
然后他在乔岭怪异的目光中绝望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果然可怜的没有一丁点多余的肉,更别说乔郁之前花费了大半年时间才练出来的腹肌了。
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哀叹自己说没就没的腹肌,乔岭就已经扶着他进了厨房。
厨房在院子的南边,昨天晚上乔郁来拿锅和肉的时候来过一次,不过那时候就点了一盏油灯,除了眼前那一块什么都看不清楚,所以他也没仔细看,现在才总算是正儿八经的仔细看了一眼,却发现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一个土灶台,一个半人高的木质橱柜,角落里一堆干柴,就是这个厨房里所有的东西了。
乔郁又忍不住的悲从中来。
他昨天吃掉家里最后一块肉的时候都没这么伤心。
他家里那个花了大价钱置办齐全的厨房啊,能拿过来一半的东西也行啊。
乔岭松开他的手,小跑出去端回来一个木盆,接了半盆凉水放在灶台边,从灶台上的那口锅里舀了一瓢水兑了进去,伸手摸了摸然后回头看他。
洗一下吧,我去淘米煮粥。
乔郁一把把乔岭给抓住了,别了,我来吧,都好了还让你做,多不好意思。
乔岭仰起头来看他:你知道家里的米放在哪里么?
乔郁回头看了看橱柜,没在那里面么?
乔岭抿了抿嘴:灶房有耗子,放在那里面会被它连柜子一起咬穿的。
乔郁再次震惊了,都家徒四壁了,居然还有老鼠。
乔岭已经拨开他的手又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估计是米。
乔郁洗脸的功夫,乔岭已经舀了米淘好倒进锅里了,然后加了满满两瓢水,盖上了盖子。
又麻利的往灶孔里添了柴,用吹火筒朝里面吹了两下。
熟练的乔郁都忍不住想要叹气。
米汤开始咕嘟咕嘟冒泡泡的时候,乔岭起身在橱柜里拿了个碗,从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坛子里挑了两块腌好的萝卜。
泡菜?是你自己腌的么?
乔郁凑过去掀开坛子闻了一下,酸香四溢,除了刚刚乔岭夹的萝卜以外,还有大半棵破开的白菜,像是刚泡进去不久的,看起来还很新鲜。
乔岭的动作顿了顿:不,是兄长腌的。
乔郁咳了一声:那个,不好意思啊。
没事。
乔岭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声,将橱柜上面的盖子掀开,露出藏在里面的菜刀和案板。
乔郁在乔岭拿刀之前截住了他的手。
我来吧,刀工这个活,你放心,我肯定比你熟。
乔郁挽了挽袖子,把粗糙却锋利的菜刀颠了颠,然后手起刀落的切了一下。
幸好,虽然身体不是他的了,但手感还在。
酸脆的萝卜被他几刀切成了片,又倒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切成了丝,粗细均匀的像是一个模子做出来的,乔岭直接看直了眼。
怎么样?比你厉害吧。
乔郁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挺没出息,居然在一个半大孩子跟前嘚瑟起来了。
乔岭用力点了点头,然后神色又黯淡了下来。
兄长不会做饭,父亲说了,他那双手天生是要拿笔算账的。
乔郁也跟着沉默了起来,然后一边把酸萝卜丝放进碗里,一边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家,我是说乔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能跟我说说么?
一顿饭的功夫,乔郁就把乔岭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摸了个通透。
说简单也简单。
无非就是父母双亡,家道中落。
可说曲折,也确实是曲折。
乔家原本虽说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但在天子脚下做着小本生意,手里多少还是有些积蓄的,所以乔家两个儿子从来也没有过过缩衣节食的日子,不过那都是乔家顶梁柱还在的时候。自从乔老爷子与夫人意外去世之后,乔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全都落在了大儿子乔笙头上,可惜乔笙生来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再加上年纪还小,人情世故了解的也不通透,没两年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一来二去,在乔家做事的人也散了个干净。乔家原本就是从别处迁来京城的,只知道老家在晏州,却并不知道老家还有什么亲戚,所以算起来,乔家差不多就只剩下乔笙和乔岭两个。铺子关门后,乔笙日日自责是自己没看好爹娘留下的家业,原本就体子不好,后来干脆就一病不起了,为了给他治病,乔岭托乔老爷子的旧友卖掉了原本爹娘留下的大院子和最后那点积蓄,另外给他们在偏僻的地方买了个破旧的老房子,却仍旧没能把乔笙治好,还是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里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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