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祝氏”?
所有人都是遽然色变。
这语气、这神态,还有动作,活脱脱不就是当年的祝氏吗?
可眼前的人明明就是施清如那个死丫头啊,当年祝氏身死时,她才只七岁,如今已过去六年,她也早该什么都忘了……再想到那满井的血水,施家众人都唬得尖叫起来:“鬼啊——”
一面四下逃窜,很快便逃了个干干净净。
施清如等人都逃尽了,才与袁妈妈对视一眼,冷笑着慢慢回到自己屋里,好以整暇的吃着茶,静候起那位善宁大师来。
到了中午,施二老爷着急忙慌带了善宁大师回来,后者立刻便在施清如的屋子外摆了香案,拿着一把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的做起法来。
施清如在屋里等到他的剑上忽然冒出了一大团火,嘴里则叫道:“屋里的妖魔鬼怪速速现行,不然别怪老衲不客气,即刻以三昧真火,烧得你灰飞烟灭……”时,终于开了门。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她只是挥舞了一下袖子,善宁大师剑上的火便灭了,再然后,她又挥舞了一下袖子,着火的轮到了善宁大师自己。
善宁大师的衣裳和头发眨眼间都烧了起来,且那火竟然扑不灭,可把本就是靠坑蒙拐骗混一碗饭吃,并没有多少真本事的善宁大师唬了个够呛,扔下一句:“这只鬼怪道行实在太深,竟能召来‘九曜真火’,贫僧实在不是对手,且先告辞,贵府再另请高明吧!”
便裹着满身的火逃出施家,一头扎进了河里,才算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狼狈而归。
余下施家众人越发要吓疯了,本来之前还有些怀疑会不会是袁妈妈这几日对施清如说了什么,或是教了她什么的,这下也深信不疑就是祝氏的阴灵显灵了。
施老太太尤其心虚,“噗通”一声便就地跪下了,语无伦次:“祝氏,当年不是我要灌你砒霜的,都是金氏,对,都是她挑唆的我,灌你药的也是她,我只是在一旁打下手而已,冤有头债有主,你要讨债,就找她,千万别找我,千万别找我……”
金氏也没好到哪里去,烂泥般瘫在地上,涕泪滂沱,抖得秋风里的落叶一般:“大嫂不是,我当初……我那都是……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施清如在袁妈妈端来的椅子上坐了,方居高临下看着金氏,冷冷道:“我可以不杀你,不过,你得立刻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儿,坦白施远施运到底是谁的儿子!”
等坦白了之后,不用她动手,他们母子三人今日一样死定了。
金氏这几日被施清如以她那个致命的把柄威胁着,要什么便只能给什么,毫无反抗还击之力,早恨得不行,也怕得不行了,就像头上悬了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剑就会落下来,让她万劫不复。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这一刻竟这么快便来了。
可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她却不敢不说,只得闭上眼睛,绝望的哭着把自己死命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他们、他们都是我大师兄赖有富的儿子……”
这话一出,自施老太爷施老太太及施二老爷以下,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偌大的院子里霎时只听得见金氏隐忍而绝望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