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不是多年前刚刚离开太学的那个书生,他在多年的游历和数个月的厮杀中,积累下了足够多的应敌经验。他知道该如何给敌军最大的打击,同时尽可能地保全自己。他左侧有邓奉,右侧有三娘,身后有一群义薄云天的弟兄。他可以放心地向前冲杀,无须侧首,无须反顾。
有名校尉打扮的家伙刚刚靠近,就被邓奉一枪捅了个对穿。一名屯将措手不及,被马三娘连头带肩膀砍去了半截。两名兵卒尖叫着将兵器乱舞,刘秀一戟一个,将二人送回了老家。跟上来的五名莽军将士被吓得脸色苍白,手脚发虚。刘秀策马冲过去,与三娘,邓奉一道,将对手的尸体踩翻于马蹄之下。
在巨大的压力下,锥形阵前方的敌军开始分裂,很多人叫喊得声嘶力竭,肩膀和双腿却本能地向两侧倾斜,避免与锥形阵的尖锋正对。有几个手持长枪的兵卒绕开刘秀、马三娘和邓奉,试图从三人侧后方侧翼制造障碍,被马武挥动长矛横扫,纷纷吐着血后退。一名持刀的敌将试图偷袭马武,却不料正挡在了傅俊身前,被傅俊一剑刺穿了心窝。
眼前忽然一空,刘秀的前进速度骤然加快。抬起头,他迅速扫视四周,随即策马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认旗。认旗下稽盗将军赵正气得两眼发黑,正在努力调整部署,忽然间看到刘秀扑向了自己,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挥动长槊策马迎战。刘秀一戟刺过去,将此人的长槊荡开半尺。随即又是一戟,正中此人大腿。锐利的戟锋,将此人大腿上的护甲直接洞穿。雪亮的戟刃贴着皮肉急速而过,瞬间带起一团红色的烟雾。
“啊”稽盗将军赵正大声惨叫,身体迅速趴在马背上,缩卷成了一只大虾。没等刘秀再补上一戟,赵正的亲信奋不顾身扑上,四五个人挡住了他的战马,另外十几个牵制赵正的坐骑,转身就逃。
“率兽食民之贼,哪里走”刘秀眼里,赵正与巨毋霸乃是同伙,早就恶贯满盈。大吼一声,策动抢来的战马紧追不放。身后整个锥形阵,也被他带着骤然加速,骑兵,步兵沿着莽军裂开的缝隙,高呼而进。刹那间,将裂缝撕成了巨大的缺口。
“杀反贼,杀反贼”最后几排的莽军将士不知道前方的情况,咆哮着向前推进。赵正的战马瞬间被自己人挡住,寸步难行。而刘秀却因为跟他之间被拉开了一段距离,速度没受到太大影响,挥舞着画戟,越追越近,越追越近。
“让开,让开”赵正的亲兵队正赵旋急得大呼小叫,命令挡在自己前方的自家士卒让路。“将军受伤了,将军受伤了”
“挡住刘秀,挡住刘秀,不要管我,不要管我”趴在马背上的赵正,则扯开嗓子,发出了与亲兵队正赵旋完全相反的命令。
正努力前冲的莽军士兵们顿时不知所措,你推我搡,一片混乱。“让路,让路,先放将军过去,然后你们去挡住刘秀”赵旋大急,挥起枪杆一通乱抽,将人群硬生生抽开一到缝隙,带着赵正努力远离。
几名生力军策马赶来,试图挡住刘秀,封堵缺口,同时营救自家主将。然而,在缺乏有力支援的情况下,他们的努力,注定徒劳。无论是个人身手,还是对战机的把握能力,他们照着刘秀都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他们身边的亲信兵卒,与马三娘、邓奉、马武、傅俊这个人相比,更是地下天上。
“轰、轰、轰、轰”又一排弩枪飞至,将锥形阵前方十步远位置的敌军,射得人仰马翻。刘秀借机带着马三娘和邓奉奋力前推,将乱做一团的拦路者接二连三杀死。马武、傅俊、李通则带领大伙紧随其后。十步、二十步、三十步、四十步,越战越勇。
周围的敌军纷纷避让,谁也不敢再阻挡他们的锋缨。刘秀策马追上赵正,画戟奋力刺向此人后背。一名亲兵打扮的莽军士卒舍命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画戟,惨叫着死去。赵正的速度骤然加快,瞬间将自己与刘秀的距离拉开了四五丈。刘秀正欲加速追过去,忽然发现前方变得异常空旷。扭头再看,锥形阵居然已经从莽军稽盗背后透了出来,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杀回去”再度举起画戟,他毅然做出决定。在朝阳的照耀下,全身红霞萦绕,就像一尊下凡的战神。
“杀回去”邓奉、马武、傅俊、李通等人豪情万丈,也举起兵器大声高呼。紧跟着,带领弟兄们,再度于刘秀身后结成锥形,方向直指莽军捕虏营,宛若一群天兵天将。
第三十二章昆阳一战惊当世十
“停下,停下,转身结阵,转身结阵”听到来自侧后方的喊杀声,莽军捕虏营主将急得两眼冒火,飞快地挥舞手中令旗,调动麾下弟兄转身阻截义军。
太屈辱了,简直是奇耻大辱。两万多武装到牙齿的官兵,竟然被五百义军从正中央将大阵凿了个对穿稽盗将军身负重伤,整个稽盗营彻底失去了再战之力
仗打成这样,即便官兵能获取最后的胜利,结束后,各营将士恐怕也得不到任何奖赏。而如果将刘秀等人放回昆阳,今晚稽盗、捕虏和横野三个营的主将人头,就得挂上辕门外的高杆。
不行,绝对不行。不惜任何代价,都必须将刘秀抓住,碎尸万段一边咬着牙,捕虏营主将一边努力拨转坐骑。当他终于艰难地转过了头,却被眼前景象吓了个目瞪口呆。
刘秀和他身边的“反贼”将士总计剩下还不到三百人,其中只有二十几名是骑兵,并且几乎个个带伤。然而,这二百余人,却像钢刀般,刺进了捕虏营深处。正在艰难调整方向的捕虏营将士,彼此之间根本形不成有效配合。人数分明是“反贼”的十多倍,大多数却无法靠近战团,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弟兄,在一个狭窄的缺口处,艰难抵抗。转眼间,缺口就被撕到了整个军阵的中线,沿途血肉横飞,尸骸满地。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捕虏营主将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倒马下。如果照着这种速度,只需要二十余个呼吸,反贼就会杀到他的认旗之下。而他的武艺,自问还不及赵正。除了战死当场之外,几乎没有其他选择。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捕虏营的官兵也觉得无比委屈,大声叫嚷努力去阻挡”反贼“的脚步。然而,刚刚转过身的他们,既没有配合,又没有速度,每个靠近”反贼“队伍的人,都是在凭着个人勇武单打独斗。反过来再看对手,却以始终刘秀为尖锋,保持着一个锐利的锥形,稳步前进。将挡在锥形正前方和两侧的官兵,像犁地般,成排成排的犁翻。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一名校尉带着几个亲信艰难地推开不知所措的自家袍泽,努力向刘秀刺出一槊。刘秀手中画戟猛地一撩,立刻将长槊撩上了半空。校尉的亲信慌忙上前拼命,又被他一戟一个,刺倒在地。借助亲兵用性命换回来的时间,勇敢的校尉让开刘秀的马头,俯身去捡地上的钢刀。马三娘毫不犹豫冲过去,一刀将此人的身体砍掉了半边。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又一名军侯呐喊着从侧翼扑上,试图冲散锥形军阵。没等他靠近到军阵三尺之内,李通一锏拍将过去,将此人拍了个仰面朝天。
“挡我者死”刘隆、王霸、赵憙、张卯、成丹、李秩、王欢等人齐齐出手,带领着身边的弟兄们,将锥形阵两侧的莽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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