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也被吓得魂飞天外,好在受害者不是自己,所以还能勉强保持住些许心神。不约而同围拢上前,先后发出质问。
“理由,你们有什么资格向我问理由。小小年纪,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莫非你们三个也不想入学了也想跟他一起回家还不速速退下否则,休怪李某对你等不客气”那小吏脾气甚大,立刻瞪起眼睛,厉声威胁。
“你”邓奉、严光、朱祐都知道求学机会来之不易,顿时,就被小吏的威风给镇住了。红着脸,敢怒不敢言。
紧跟在三人身后的马三娘却不管那么多,弯腰从底下抄起一块秤砣大的石头,直奔小吏的面门拍了过去,“恶贼,敢坏刘三的前程,找死”
“啪”好在刘縯反应足够快,冲过来托了一下她的手腕。那小吏才没有被石头给开了瓢。但其头顶两尺高的砖墙,却被石头砸出了一个三寸深多的大坑,碎砖屑夹杂着火星四下飞溅,转眼间,就将他头顶的儒冠染成了灰绿色。
“杀人啦,杀人啦”那小吏吓得亡魂大冒,双手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惨叫连连。周围的其他小吏见状,立刻一拥而上,将刘氏兄弟、马三娘和邓奉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随即,又一名士吏带着三十余名当值的巡街兵士拎着刀矛赶到,在不远处迅速结成一个方阵,朝着圈子内的刘縯等人虎视眈眈。注1
“小妹一时情急,差点出手伤到长者,死罪,死罪”刘縯虽然心里跟马三娘一样怒火万丈,毕竟年龄长了几岁,知道今日之事绝非武力所能解决。赶紧躬身下去,冲着正在惨叫的小吏行礼谢罪。
“我家小妹性子野,刚才一时情急,就想吓唬长者一下。死罪,死罪”邓晨心思远比刘縯活泛,也紧跟着躬身下去,将一个装满铜钱的荷包,递到了小吏手里,“这点钱,您老拿去买杯水酒压惊。还请念在舍妹年幼无知的份上,别跟她一般见识。三妹,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给长者赔罪”
马三娘心里岂会服气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却不好让刘秀的姐夫下不了台。于是乎,委委屈屈地上前一步,冲着小吏裣衽为礼。“长者在上,民女刚才一时情急,还请长者不要跟民女计较事实上,民女也没想这就砸死您老,否则,这么近的距离,绝对不可能失了准头”
“你”那小吏被吓得又打了个哆嗦,然后一只手死死抓住邓晨所给的荷包,另外一只手捂着脑袋站起身,掉头就朝人群外走,“老子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这都是上头的决定,你们把气发在老子身上算什么本事哼,一群粗痞,还想学别人沐猴而冠,真是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长者慢走”邓晨手疾眼快,闪身挡住又要发作的三娘,冲着小吏的背影深深俯首。
“多谢长者宽宏大量”刘縯也强压怒火,躬身相送。唯恐小吏继续拿头顶上的砖屑做文章,彻底让刘秀被太学黜落的事情,彻底失去了转圜余地。
众太学小吏,原本就有些心虚。见事主都选择拿着赔偿走人了,自然也不愿意再趟这份浑水。一个个朝着刘縯兄弟几个撇了撇嘴,相继离开。
听到动静赶来弹压的官兵们,却不敢怠慢,依旧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直到刘縯兄弟几个拉着刘秀,一道耷拉着脑袋地出了太学大门,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在当值士吏的带领下收队离开。
那万人敌刘縯,先花费了不菲的钱财替自家弟弟弄到了入学荐书,又力尽千辛万苦将刘秀等人送到长安,岂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看着刘秀被太学除名一边放慢脚步,一边偷偷回头,待看到巡逻的兵士们已经走远,立刻停住脚步,低声说道:“老三,你先不要难过。待我和你姐夫两个去打听清楚,太学到底为何要把你除名,然后咱们再想办法。咱们刘家三代没出过匪类,相信老天爷不会让好人没了活路”
“三弟,听你哥的。此事从头到尾透着古怪,应该有解决办法”唯恐刘秀想不开,邓晨也紧跟着停住脚步,手按着刘秀的肩膀安慰。
此刻的刘秀,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骤然挨了当头大棒,哪里还有什么准主意听哥哥和姐夫说话的语气肯定,也只好抬起头,苦笑着咧嘴,“行,我听大哥和姐夫的。姐夫和大哥也别太为难了,反正,邓奉他们三个已经入了学,将来有他们三个在,我入不入学其实都一样”
“你能够看得开就好”邓晨见刘秀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心中忍不住一酸。笑了笑,用力点头。
“放心,凡事有哥在”刘縯又朝着刘秀的肩膀上按了按,转过身,与邓晨两人,大步流星再度杀回学校。
这回,兄弟俩多了个心眼儿,没专门去找人争执。而是等在张贴红榜的屋子附近,悄悄地查看动静。不多时,果然看到一名小吏带着两个随从,信步从里边走出。兄弟两个立刻凑上去,先深深地行了个礼,然后满脸堆笑的问候,“长者请了,在下新野刘縯邓晨,有一事情不明,想向长者当面求教”
“你们”恰巧这名小吏,就是最初收了刘秀等人卷子的那位。心里对刘縯和邓晨两个以及他们的银饼子,印象颇深。此番见二人突然从阴影里冒了出来,先是被吓了一哆嗦,然后皱着眉头呵斥,“你们两个,送完了子弟入学,不马上回家,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小心被巡街的兵士当作无赖子抓去修河堤,死了都变成孤魂野鬼”
“长者有所不知,非我们兄弟两个故意逗留不去,而是舍弟入学之事,忽然遇到了一些麻烦。舍弟刘秀,自幼读书用功”见对方是熟悉面孔,刘縯赶紧又行了个礼,将刘秀被太学除名的事情,从头到尾以最简单的话语说了清楚。
“这,这是上头的决定,我哪敢随便打听”小吏闻听,顿时脸色大变。摆摆手,转身就走。
刘縯和邓晨两个,哪里肯放。齐齐追了上去,一人拉住小吏的衣袖躬身苦求,另外一人,则赶紧又从口袋里掏出原本预备留在回乡路上的部分盘缠,偷偷塞进了小吏衣袖当中。
那小吏是个收礼的行家,仅凭着温度、形状和重量,就知道今天自己所得不菲。于是乎,迅速朝周围看了看,压低了嗓子提醒,“你们两个当兄长的,也真是糊涂刘秀这个名字,岂是随便取的嘉新公他老人家乃太学祭酒,名姓里带一个秀字。你弟弟居然敢跟他同名同姓没等入学,就不把祭酒放在眼里,对师礼轻视如斯,哪个博士敢收你入门”注1
“这”刘縯和邓晨两个,只知道要避皇帝的讳,哪里想到,连太学祭酒的讳,都冒犯不得。当即,又是惊愕,又是后悔,额头上,冷汗滚滚而下。
gu903();“回去改了名字,然后明年再来就读吧”那小吏极为“敬业”,看在袖子里银饼重量不轻的份上。丢下一句话,匆匆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