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过两郡之地而入荆州,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还有孙坚的追兵和九江郡的袁氏守军。”
刘琦言道:“适才宴会之时,孩儿其实就一直在仔细思量此事,其实也救刘繇回荆州,只要筹谋得当,也不是太难。”
“吾儿且细名言之?”
“二袁杀宗亲联盟中人,狼子野心,图谋大汉州郡,此乃天怒人怨之举,父亲当联合陈王和大司马图之,此举势在必行,父亲可置书于大司马和陈王,让他们分别出兵,陈王率兵南下奔南阳郡,与我军会师共抗袁术,大司马则是派兵袭袁绍之后,至于我荆州,则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南阳郡去与陈王会和进取南阳,一路去往江夏,会和黄府君北上取汝南。”
刘表没有想到刘琦居然会提议两路分兵:“然后呢?”
“孩儿愿领南蛮营,前往江夏郡,假意攻取汝南郡,袁术见吾军袭取汝南,必调九江郡之兵前往会和陈兰和雷薄,与我相抗,届时九江郡就不会有多余的兵马东顾去阻拦刘繇入楚,至于孙坚那边,我自写一封书信,请他放过刘繇一马便是。”
“你写书信劝孙坚?”
刘表闻言,不由哑然失笑:“孙坚何等样人,岂会因你一封书信而不杀刘繇?吾儿未免托大。”
“别人我或许说不得,但对于孙坚,孩儿确又把握能够令其罢兵。”
刘表收起了笑容,认真的看着刘琦,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并不是一个吹嘘之人,做事很有章法,且深思熟虑的令人感到害怕。
他既然敢自称能够说动孙坚……那或许还真就是能。
“然后呢?”刘表继续道。
“然后就是庐江郡守陆康,刘正礼若要去江夏,需走庐江郡,此人目下尚属于中立人物,孩儿对这个人不甚了解,因而不敢妄言。”
刘表慢悠悠地道:“前番董卓任刘松为豫州刺史,刘琬为丹阳郡守,刘晔为庐江郡守,刘松和刘琬皆前往上任,唯有那刘晔不曾上任庐江郡守,你可知为何?”
刘琦认真的思索了一会,道:“想来,应是那刘晔乃是高绝之士,看出了董卓的计谋,恐为二袁所害,因而不敢上任庐江?”
刘表摇了摇头,道:“这或是其一,然其二便是陆康在庐江的声望过高,即使刘晔乃是淮中名士,亦不敢去接替其郡守之位。”
“陆康居然有这般声望?”
“当然了,我儿需知,那陆康乃茂才出身。”
刘琦闻言恍然而悟。
在大汉朝,茂才也是察举制的一种常科,相比于刘琦这种被郡中每年会一举出的孝廉相比,茂才在士人中的含金量更高,孝廉是郡举,而茂才则是州举,且被举者,都是在职官吏,相比于孝廉人数要稀少的多。
能够在士人官吏中被举为茂才者,要么是在士林中名气极大,要么就是对朝廷有过特殊贡献,绝非随随便便就可以任之。
而经过刘表一番叙述,刘琦知道了,陆康除了有早年被举茂才的政治履历,更兼在庐江镇压了黄穰之乱,守备庐江诸县不为兵戈祸乱,至今已是有十年之久。
如今的陆康,更因不惧兵戈之乱而连年朝贡,而被加封为忠义将军。
如今的他已有六十五岁高龄,却依旧是兢兢业业的治理着庐江郡,不论是士人,豪强,还是黔首齐民,皆对其深以为赖。
此等人物,若是不主动交印,刘晔又如何能去接替其位?
刘琦听了刘表的叙述,心中大致明白了陆康的情况。
“若是依照父亲这般说,这陆康似是忠义之臣,应不会与我们为难吧?”
刘表摇了摇头,道:“不尽然,陆康乃是吴中士人,与袁家昔年亦有来往,若是就立场来看……此人目下,只怕依旧还是较亲于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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