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那毕竟不是本心所为。
那时顾烈是怎样在部下面前用心的勉强自己,同时还要在刀光剑影中带着楚军争霸天下,可以说在内在外都不得松懈片刻。
顾烈从一开始,就走的是一条孤零零的王道。
如果没有重来,顾烈一辈子,都会是这样孤零零的走下去。
狄其野想来,顿觉后怕。
“你不能半路丢下我啊。”
狄其野到此时,才更深的理解了顾烈这句话。
顾烈不知他家将军有了新感悟,他还在政事堂见人。
来人是严家家主,严六莹。
现在,是前任严家家主了。
严六莹那日被狄其野一点,心中到底忧虑,后来左成岚事发,严家人竟然深信左家不会倒,并不以为然,认定了左成岚能够全身而退。
严六莹手中权力大多放给了侄子侄孙,严家人对她面上恭敬,也只是恭敬而已,对她的劝告,大多置若未闻。
尤其是自己如珠如宝宠着的侄孙女,在左成岚伏法后,求到她这里,说:“我们严家富可敌国,而今左姐姐的父亲为定国侯所害,咱们严家如何不能为她申冤?”
从那一刻,严六莹心底明白,这个家,是彻底没救了。
京城近来热议的,除了太子即将大婚,就是严家家主叛家离族的消息。
严六莹今日来见陛下,是来辞行的。
她骨子里是个顽强的人,否则,不可能在国灭家难风雨飘摇之夕担起严家的担子。
“民女愧对陛下赏识,”严六莹挽起鬓发,凄然一笑,“那日民女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说要为陛下行商万里,为大楚冲盈虚而权天地之利。万万没想到今日,落得个无家无族,浮萍自流的下场。”
顾烈却道:“六莹过谦了。你为严家做的一切,寡人看在眼里。做生意么,哪有稳赚不赔的,都是一时起一时落。若有心,东山再起,指日可待。自己当家作主,也好过为他人子侄做嫁衣。”
严六莹心意一动,可又是踌躇:“民女如今只手单拳,虽也有些得用人手,可已是这个年纪,着实再难走南闯北了。”
“若要过安稳日子,寡人也不强求,”顾烈随和道,“若是还愿意行商,秦州是个好地方,日后必成东西贸易之门户。”
严六莹顿时定了主意:“谢陛下提点,民女明白了。”
顾烈却又问:“你这么离开京城,当真没有牵挂了?”
严六莹一愣,却又笑了:“陛下这话,民女听不明白。牵不牵挂的,不清不楚无名无份,没什么好说的。”
顾烈总不能替人告白,于是也笑了:“你说得对。有些人,不敢开口,就让他后悔去吧。”
严六莹飒爽一笑,起身告辞。
出宫门的时候,严六莹坐着轿子在前头走,后面一个颜法古愁眉苦脸地跟着,跟到严六莹家门口,无言无语地走了。
严六莹一进门,招呼伙计:“都麻溜儿的打点行装!”
伙计们各个纳罕,自家姑奶奶平日里骂人发狠都带着笑脸,怎么今日面圣回来这么生气呐?
第139章东窗事发
颜法古走着走着又回了王宫。
顾烈刚着人去仔细护送扶棺回钱塘的兰延之,正问近卫他家将军回来没有,就看到颜法古蔫头耷脑地进来了。
顾烈奇了。这要是想通了,该到严六莹门上去,要是没想通,那就回工部干活去,来见他干什么?
颜法古一开口,居然还是老一套,只是更灰心了似的,嚷嚷着要到钦天监终老去。
当年在楚军中嘴里花样最多的就是他,还号称什么“房_事不决问颜法古”,现在真该用上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了,居然跟个鹌鹑似的缩回来。
还有脸到自己面前卖丧。
顾烈简直恨铁不成钢:“你不赶紧去把人留下,说不定就这辈子见不到了,想什么呢?”
颜法古蔫儿吧唧的,眉目间透出中年颓唐来,长叹一声:“贫道丧妻丧女,算命道士出身的一个老鳏夫,人是名门未嫁的小姐,还走南闯北会做生意,贫道配不上。”
顾烈微微摇头,根本不给老部下留面子:“两情相悦,不过隔着层窗户纸。你一个工部尚书,不敢去见人,到寡人跟前来扯什么配不配得上。亏得你。”
被陛下挤兑得颜法古老脸挂不住,哼哼唧唧地辩白:“贫道比她大好些呢,她能找个更年轻合适的,跟了贫道多吃亏。”
这话听在顾烈耳朵里就越发不像话,也懒得跟颜法古胡扯了,赶人走:“那就回工部做事去!”
颜法古又是一声长叹,跟霜打了小白菜似的怏怏地走了。
德性。
近卫报说定国侯刚进宫门了。
顾烈深觉被颜法古荼毒了眼睛耳朵,左右今儿没什么要事,干脆起身,去迎他家将军去了。
狄其野回未央宫路上,特意走了御花园那条道,正是仲夏天气,御花园的草木都绿得可爱,更有繁花似锦点缀其间,加上能工巧匠的布景奇思,堪称是一步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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