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重生) 第6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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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辞在,圆圆喝起药来配合了许多,但这药也不过是无奈之下的拖延之举,只能延缓病情进展,却不能真的治愈,而且再拖也有到尽头的时候。即使整个太医院连轴转,翻尽各种医书和典籍也没能找到疾病的根源,皇城开始从外界寻访民间大夫,可是效果也不大。

有太医也提出太子是不是中了毒,可他们在太子的饮食、衣物甚至玩具书籍中都没找到有毒的痕迹,这种猜测也只能不了了之。

谢怀章和容辞都不放心别人,有了彼此倒能轻松一些,两人轮换着照顾孩子,谢怀章有了必须处理的政事便留容辞在内,容辞若撑不住了便让谢怀章来,为了更有精力照顾圆圆,容辞即使见了饭菜就反胃也还是逼迫自己吃下去,吐出来就继续吃,早晚能留一点在腹中就不怕饿死。

可即便是这样,即使有了父母全心全意的的照顾,圆圆的病还是一天重似一天,到最后便开始了长时间的昏迷,除了清水,连粥都喂不怎么进去了。

谢怀章见状便是再想往好处想也骗不了自己了,看着容辞像是往常一般替孩子擦拭脸蛋,即使已经很长时间得不到回应也一遍遍的跟他说话,她不过数天就已经瘦了好些,手腕上几乎只能摸到骨头,几天睡不着觉让她眼底青黑,偏偏眼中却炯炯有神,精神反常的亢奋,一点也不显得疲惫。

这样的容辞让谢怀章在心里隐约生出担忧恐惧,他怕最后若留不住孩子,连容辞也一并失去,那……他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皇太子病重的阴云笼罩着皇城上空,整个京城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默默的等候着大明宫传出的消息,这样的氛围里,昭文四年的最后一天匆匆而过。

本来这一天是除夕,宫里该张灯结彩大摆宫宴来迎接新年,可现在所有人都不敢提这一茬,皇帝在为爱子的性命担忧,即使新年到来也不能引起他分毫的兴趣,相反若是有人在皇太子痛苦挣扎时大肆庆祝欢庆新年才是真的不想活了。因此,这天晚上京城中静悄悄的,不光没有鞭炮礼花声,比平时还要寂静三分,连平民百姓都将子女的嘴巴捂上,似乎孩子的欢笑声能传到紫宸殿中惹怒皇帝似的。

太医就在这样的压力下看着太子嘴唇变得干枯,脸颊也出现黑色的纹路,面色变得青白,明白再不通知陛下,拖到最后便只能跟着太子一起走了。

几个太医你推我我推你把皇帝叫到外间,支支吾吾的表示了太子的情况可能拖不下去了的事情。

谢怀章这几天一直担心的情况终于在太医的嘴里得到了证实,即使早有预料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他眼前乌黑一片,险些栽倒在地上,旁人慌忙去扶,他却自己站稳了,转头看着室内的容辞还伏在床边定定的看着孩子。

他紧紧的闭了闭眼,移开视线不忍再看下去。

谢怀章心里像被火灼烧一般,又不敢在容辞面前表露出来,便干脆带着赵继达出了紫宸殿来到了奉先殿。

奉先殿是谢氏皇族供奉历代先祖的地方,非重大仪式或者先人忌日轻易不曾有人踏足,整个殿中虽点着无数明烛,算得上灯火通明,却总是弥漫着阴森之感。

谢怀章毫不在意,他注视着先祖的画像牌位,大梁只传承了四代,加上被追封为帝的□□之父也不过五任皇帝,在墙上挂着的有四位,还有与其并立的五位皇后(加上太/祖继后)。

谢怀章从最前面一个开始依次跪地叩头,每一次都无比虔诚,嘴里不停地说着祝祷之词,他的话听在赵继达耳朵里瞬间让他震惊的瞪大了眼,他很想制止,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做什么,只能看着皇帝一次次的跪在画像前祈愿。

等到了先帝的画像牌位前,谢怀章先是一顿,随即面不改色的照旧跪下,用与对其他先祖一般无二的恭敬态度向他磕头——这可能是谢怀章一生中对着昌平帝跪得最心甘情愿的一次。

出了奉先殿,谢怀章低声向赵继达问道:“谷余什么时候能到?”

赵继达算了算,有些叹息:“最快也要明天了。”

谢怀章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谷余是最后的希望,但也只是希望而已,即使再高明的大夫也并不是神仙,谢怀章甚至不敢将谷余有可能赶到的消息告诉容辞,万一他赶不到,或者赶到了却治不好,希望之后便是绝望,容辞绝对受不了这打击。

跟在谢怀章身后,赵继达犹豫道:“陛下,您刚才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若是先祖有灵……”

谢怀章身着狐裘站在雪地上,抬起头遥望着广袤的天空,最终轻声说道:“若是先祖有灵让朕得偿所愿,岂不是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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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发

这天,也就是大年初一晚上,容辞握着圆圆的手在床边眯着眼睛歇了一会儿,突然见手中一紧再是一松,孩子的手从她的手心滑落。容辞立即惊醒,睁开时马上察觉到不对,她颤抖的伸手探了探儿子的鼻息,却没感觉到又任何动静……

“太医!太医!!”

太医们慌忙上前把脉,见这情景就知道这时候灌药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用银针急救。

谢怀章刚刚从奉先殿回来就看见这一幕,马上将几乎滑倒在地上的容辞拉起来扶住。

看着眼前混乱成一团的场面,容辞恐惧的揪紧了谢怀章的衣襟。

谢怀章咬紧了牙关握着容辞的手,直到一个个太医满头汗水的退下来,每一个都是一脸惶惶,不敢与两人对视,他的心猛然沉到谷底。

容辞掌心冰凉,胸口一团气顶的她无法呼吸,圆圆紧闭双眼,数十银针扎在身上都没有半分回应,眼看就要不行了,就在连太医都要放弃时,李太医咬牙一狠心将最后几根针从百会水沟等处重重的扎下去,银针入体,圆圆终于有了反应,他眼皮动了动,微弱的咳了起来,呼吸虽弱,胸膛总算有了起伏。

李太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额上的汗珠将头发都湿透了。

“救回来了——太子有呼吸了!”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谢怀章也不免面露狂喜之色,正待扶着容辞上前看儿子,刚低头就惊见她涨红着脸按着胸口,满脸的痛苦之色。

“阿颜、阿颜你怎么了?快,太医快来瞧瞧夫人。”谢怀章刚从儿子险些丧命的惊惧之中脱离,就见容辞也有不好,登时急的头重脚轻,莫名的想起了前几日容辞的说过的话——

若能拿我的命去换……

谢怀章紧绷着脸唤来太医,但他们还没来得近身,容辞的喉头就费力的动了动,张开嘴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捂,血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容辞在谢怀章惊恐的神色中前后晃了一晃,眼睛一翻便昏迷在他的怀中。

“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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