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硬生生的忍了下去,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再与他争吵,早些脱身才是正事:
“侯爷,咱们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到了如今的地步,你非要我违心承认我没做过的事还有意思么?”
顾宗霖的眼中复杂难辨:“人证物证俱全,你何苦要狡辩,送汤的是你,之后在书房做了什么……”
他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把那个词说了出来:“……下贱之事,你自己知道,难不成还要我提醒……”
“够了!”容辞打断他,一下子把茶盏拂落在地,眼见顾宗霖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倒打一耙,她实在忍不住高声怒道:“我是不屑与你争辩,怎么你觉得我脾气好是不是,反倒越发来劲,你当初情绪激动,一时不辨是非也就罢了,可之后呢?”
容辞冷笑道:“你又不是没脑子——你才高八斗,学贯古今,还未及冠就高中榜眼,自然是聪明得紧,你什么都知道,却偏要装作不知道把所有错都推到我头上……”
顾宗霖也冷下神态:“我该知道什么?明明证据确凿……”
“到底是谁做的我们都心知肚明!”容辞真的要被他死不认账给气笑了:“我虽不出院门,但也不是没长耳朵,你们弄出来的那些争风吃醋的烂事我就是不想知道,也有人偏往我耳朵里灌。好,你说你不知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冷落知琴,连大哥儿也突然不待见了?你要不是查出来什么……”
“什么大哥儿?”顾宗霖却越听越糊涂:“什么冷落?这又跟知琴有什么关系……”
容辞的话卡在喉咙里,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恢复
作者有话要说:过来。
“哈哈……”容辞面色古怪的倒退了一步,随即略带嘲讽的笑出了声:“原来才记到这里,我说呢,你怎么还有脸跑到我这里大放厥词,明明后来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了……”
*这章很复杂,有点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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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发
顾宗霖皱眉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辞觉得如今的局面也很有趣,真是像是上天安排的一样巧合,刚才激动之下思虑难免不周全,现在仔细一想,顾宗霖的表现确实是没有全部想起来的样子,要不是他在记忆中刚经历了圆房那件事,也不至于那样愤怒冲动,被她三言两语就能激的写和离书。
要知道上一世的时候,顾宗霖一旦从愤怒中冷静下来,就像一条死鱼一样,怎么劝怎么求他都死不松口,更别说貌似知道真相之后,他便再也没脸来见她了,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
这样也好,没记全就没记全,也免得他再心存纠结,满脑子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古怪招数,万一不想轻易放手那才难办。
顾宗霖拽住容辞的胳膊,紧绷着声音追问道:“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容辞回过神来,将那纸和离书重新塞到他的眼前,也不想辩白什么冤枉不冤枉的问题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认了便是。”
顾宗霖直觉刚才容辞的话里别有意味,其中的含义还非常重要,但此时和离书就送到了眼前,让他完全没心思再去思考其他事了。
还有最后几笔,他们就彻底归于陌路,这些年的夫妻情分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顾宗霖的的手出现了几不可查的颤抖,笔尖停在纸张上方,久久没有移动。
容辞紧紧盯着他手中的笔,见他迟迟不动,都恨不得自己夺过来替他写,实在等不下去了就故意刺激他:“您再这么磨蹭下去,莫不是真的口是心非?”
顾宗霖这次却没反驳,而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其中神情难辨,不知是什么意思。
容辞不想在这时候放弃,便没有丝毫退缩的与他对视,眼中的坚决也意外的强硬。
最终还是顾宗霖先移开了视线,随后手起笔落在和离书上签下了名字和日期。
容辞精神一振,刚要伸手去拿,却不想顾宗霖突然将那张纸压在手下,按得牢牢的,并没有递给容辞的意思。
她怔了一下,随即疑惑的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顾宗霖不知怎么的已经飞快从刚才发生的争执中冷静了下来,面上也丝毫瞧不出激动地痕迹,他没看容辞,而是淡淡的说:“你拿了它要做什么?昭告天下么?”
容辞盯着他不说话。
“你要怎么跟靖远伯府和你母亲交代?”
她听了这话顿了顿,慢慢收回了手:“这我自会考虑,不劳您费心。”
“是吗,”顾宗霖道:“可你能想出说辞,我却想不出——我没法向你家里、向世人交代我为什么在妻子毫无错处的情况下,在她守完了祖母的孝期,服侍着父亲替他送了终,然后自己继承爵位没两天就要与她义绝。”
容辞忍着气退了一步:“您随便想个什么罪名休妻,我认了便是。”
“真的吗?”顾宗霖的声音已经沉稳了下来:“休妻的话,你确定你母亲能受得了么?”
容辞愣了一会儿,才探究的看向他:“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直说就是了,不必绕这么多圈子。”
“你做了错事让我失望了就想一走了之,但我这里却不好交代。”顾宗霖将那纸和离书拿起来夹在手中:“我可以将它给你,但你依旧要做明面上的恭毅侯夫人,让外人认为我们相安无事,不得公开和离的消息……不然的话,又要平添许多波折和猜疑,我迟早还要迫于压力再娶一次妻,岂不比现在更麻烦。”
容辞勾了勾嘴角,嘲讽道:“您的花样可真多,可这么一来,和不和离又有什么意义?”
“和离,不就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么?”顾宗霖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整个人想个冰雕一样:“若你再嫁,自可以说出我们早就已经和离了的事,我绝不拦你。”
他刚才还一副心绪难安的样子,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把事情安排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了,容辞也算是服了他:“你说的倒是好听,我又能去哪里再嫁,这也不过是一纸空文罢了。”
顾宗霖手指微攥,和离书瞬间就皱了起来:“你若不用它,那边就此作罢……”
容辞一下子握住他的手,止住了他的动作:“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