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贝儿作天作地,大概觉得越禁忌越刺激。
他凑近她耳畔,气息萦绕,在她身周裹了一层温暖的茧。
“彤彤,多谢你的耐心,带我重新入世。”
佟彤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他肩膀上垂死挣扎,板着脸拼命想给他拽出戏:“祖宗,其实咱俩真没那么大代沟。不信你照照镜子”
她终于破了功,重新回到“网瘾模式”,摸出手机调成自拍,往两人眼前一挡。
智能ai识别出了两张人脸,胸有成竹地判定右边那位:“男,22岁”。
“你看看”
他冷冷地注视着摄像头,摆出一张老干部脸,脸上表情越来越臭。
那ai并没有知错就改的意思,反倒“再接再厉”,人脸识别框晃了两晃,谄媚地改口:“男,20岁”。
佟彤笑岔气,赶紧按了快门。
一个喜气洋洋的阳光萌妹和一个苦大仇深的美貌男神,猛一看让人以为是玉兔精把唐僧绑到洞里去了。
希孟也忍不住乐了,抢过手机,威逼她:“给我修一下,跟丢了钱似的。”
“这还用修呀重新照一个就是了。来,笑一笑,茄子”
她咔嚓了几张,忽然看到旁边有几个人站了起来。
一阵期待已久的:“哇”
只见灯火勾勒的帝都全景中心,忽然向上爆出一道长长的烟花,霎时间炸开,五彩的流苏四溢,绚烂了整个夜空。
佟彤屏住呼吸。
几秒钟之后,另一个地点也开始放花,五彩斑斓,绚丽如雨。
烟花分布在全城各地,很有章法地此起彼伏。有时稀疏,几簇纯色焰火争奇斗艳;有时频密,东风夜放花千树,像是过路的流星。
虽然从几十公里外看去,都只是很小很小的光点,但在眼前这个巨型城市的比例尺下,仍然让人感叹其规模之大。
“刚才新闻联播你睡着了”希孟见她惊艳得失语,得意地告诉她,“今晚全城有跨年烟火表演。”
佟彤微微一怔,想起是有这么回事。
但以前她一般是看直播
直播里的烟花,宏大得占据整个屏幕,还伴随着爆燃时的音效巨响,镜头推进特写时,连烟尘的细节都看得清楚。
但她从没自这个角度鸟瞰过全城烟火。
无名小山的角度堪称完美。烟花顺着中轴线一路绽放,依次点亮了天坛、前门、故宫、景山、北海、鼓楼、钟楼
一波接着一波,好像城市的心跳。
最后在奥林匹克公园收尾,一丛丛瑰丽的特效火花组成瀑布,缓慢地下落,融化在空气里。
山顶的几十游客都看得如痴如醉,半晌才稀稀拉拉地响起掌声。
几个扛三脚架的摄影师满意地收官,检查拍摄出的原片。
佟彤沉醉了好久,才喃喃地感叹道:“希孟,你别谦虚了,你比我会生活”
他搂着她,明澈的眉眼摄人心魄,问:“喜欢吗”
她“嗯”一声,“我在北京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想过可以这样看烟花”
别说她了。北京两千万人口,新年夜里不舒舒服服在家的享受假期,而是大老远爬上这座郊区小山坡,冒着一阵阵刺骨妖风,就为了等这几分钟绚烂的,佟彤数了数,也就不到一百个。
她连拍照摄影都忘了,这会子才想起来补一个绚烂的夜景。
忽然又有人惊叹:“咦,下雪了”
薄薄的冬雪从天而降,均匀地落在人们的脸上身上,给整个世界覆盖了一层颗粒分明的乳白色滤镜,中和了方才烟花带来的色彩冲击。
在全球变暖的大气候里,一点点雪花都难能可贵。
有人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添衣戴帽。
佟彤倒是不冷。身边这个智能控温让她想小鸟依人都觉得理由不充分。
她盘膝坐在他胸前,霸道地抓住他两只手,环住自己身上,然后分别揣进自己左右口袋里。
他的手在她衣兜里探索一圈,捏住一物,哑然失笑。
“大晚上的,你怎么还带着工作证”
笑话,她还没来得及回家收拾就被他拐出来了,哪有时间在意这些啊。
佟彤不假思索答:“现在不也是工作时间吗小的24小时待命,陪祖宗您寻开心。”
“只是陪我寻开心吗”毛线帽子被他一把薅走,不满的声音直接吹在她耳边。
几片雪花惩罚似的落在她脑袋上,来了个“醍醐灌顶”,算是警告。
佟彤只好把后半句话说完:“嗯我自己也挺开心的这工作福利真不错”
手机被她放在面前的一块石板上,跟她难舍难分地互相注视。
这时候大约人们都吃完晚饭了,微信里的消息提醒此起彼伏,都是各种形式的“新年快乐”。
希孟提醒她:“有人给你发祝福。”
佟彤不愿意放开兜里的手,跟网瘾做了几秒钟的斗争,破天荒地决定让手机先靠边站。
“你不知道,这些新年快乐有90都是毫无诚意的群发,剩下的等下统一回不迟”
锁屏页面上几乎被新提醒刷满了。希孟又注意到:
“嘿,有人发红包。”
许多平时沉寂的群,唯有逢年过节诈几回尸,玩一会红包接龙串串香,典型的用金钱维系友谊。
佟彤本能地眼睛一亮,随后忽然又缩回了身子,笑嘻嘻地说:“不抢。咱不缺这钱。”
在他怀里待着多好啊。
有红包而不抢,破天荒头一回。
过不多会儿,希孟兜里的手机也开始震。“老年活动中心”里活跃的文物们也开始跟风发红包。
当然红包发来发去,不过是左手倒右手,因为大家的零花钱全都是佟老板给的。
希孟竟然有点手痒,跟她商量:“我网瘾一下好不好”
佟彤把他的双手着不放,毫不留情地指出:“就你呀,抢了也都是块儿八毛的,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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