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着询问了几句,白驹又伸手指了指天鹤,道:“此人乃是我派罪人,阁下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陈义山目色幽幽,在白驹的脸上扫量了几眼,“呵”的冷笑道:“似你这样蠢笨的人,如何做得了掌教?方才进来的时候,我便说了,陈某来也,陈某来也!”
最后四个字,陈义山是提着气喊出来的,偌大的殿堂瞬时震颤起来,天池中悬吊着的长明灯“呼呼”欲灭,一声声“陈某来也”的回音远远荡漾,直冲出殿门,飘向其余峰峦,听起来就像是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喊!
白驹耳朵里“嗡嗡”乱响,脑袋一阵晕眩,强忍着恶心,道:“你,你姓陈,你是——”
陈义山乐了:“麻衣仙派,掌教仙师,陈义山!还要我再说的更清楚些么?你不是要找我么?如今我来了,你反倒再三询问起来。”
“你就是陈义山?!”
白驹又惊又怒又喜,慌忙叫道:“鹤岚仙派众弟子听命,咱们的大对头来了!快把他围起来,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是!”
立时便有几十把仙剑对准了陈义山,白驹和苍鬼也都另取了飞剑,抽出了拂尘。
天鹤慌忙说道:“原来是陈掌教,可你不该这时候来,快走!”
陈义山却全不当回事,反问他道:“南星去哪里了?”
天鹤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快走吧!”
“他走不了啦!”
苍鬼一声呼啸,狞笑着挥舞拂尘,居高临下,将陈义山笼罩在他那如针如刺的三千兽毛里!
白驹则是一声不吭,悄无声息的从陈义山后方袭来,也是居高临下,御着剑,夜叉探海般,迅疾的刺向陈义山的琵琶骨——
正是故技重施!
此时的陈义山被几十个鹤岚仙派的门人层层围在垓心,密密麻麻的仙剑,指刺如林,将其前后左右的闪避之路全封住了,空中又有强敌,下方则是琉璃地砖,此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天鹤焦急万状,却无计可施,他刚刚被陈义山所救,精气神尚未恢复,眼下只不过能勉强站稳而已。
苍鬼的拂尘先击落下来,白驹的剑跟着就到!
眼瞧着都要袭中,天鹤嗟叹着闭上了眼睛。
“啊!”
忽听见苍鬼一声惊呼,天鹤赶紧睁眼去看,却见空中兽毛飘零,根根寸断,纷扬如絮,
苍鬼手里握着半根拂尘手柄,倒栽葱似的从飞剑上跌落下来!
众门人惊呼着纷纷避开,让苍鬼摔了个结结实实!
几乎在同一时间,白驹喝道:“中!”
那剑刺到了实处,插入肉里的感觉是如此清晰明白!
白驹心头欢喜,可定神再一看,顿时愕然——
那剑何曾刺进肉里了?
只是被两根手指夹着而已!
而且是陈义山的手指。
白驹奋力一抽,那剑纹丝不动!
陈义山“嗤”的笑了,满面讥讽道:“白掌教,似你这点微末的伎俩,比之南星也远远不如,是谁给你的底气,竟敢去颍川找我寻仇呢?”
白驹羞怒交加,满脸滚烫,余光中瞥见青松站在远处呆呆的观望,便喝道:“青松,你不是要给你师父报仇么!陈义山就在这里,你不动手更待何时?!”
苍鬼也挣扎着喊道:“青松师兄,别干看了!大敌当前,快收了你隔岸观火那一套吧!”
青松老脸发红,便要上前来,陈义山转瞬而视,道:“滚!”
陈义山只这一瞥,青松便如遭雷击——
天啊!
那是什么眼神?!
青松往后急退,脚下连环趔趄,险些摔倒!
他面如死灰的喘息着,一颗心砰砰乱跳,几乎要破胸而出!
活了两百多岁了,却从未见过像陈义山那样深邃、森寒、幽远、轻蔑……如人视蝼蚁,如仙视凡般的可怖眼神!
吓,吓死老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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