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难囚 !
“爹,停车!快停车!”
栓子一声带着明显兴奋的呼喊,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纪纤云再不管说书老头,麻利的撩开车帘子往黑乎乎的外边看去,“怎么了?”
荒郊野岭的,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人兴奋的。
“小姐,您看,有一匹白马!在那边,看着好像是没主儿的,就在那瞎转悠!”,此时栓子已经停了车跳下来,手指着西北的一块荒地快速说道。
俨然,那匹马在他看来就是地上的一个金元宝。
顺着栓子的手看去,不远处真的有一匹白马,大晚上的,白的特别显眼,再看看周遭模糊的景物,已经是六盘山地界,离平日劫道的山坡很近。
纪纤云更奇了,大晚上的,谁会跑到土匪山附近晃荡?诶,那马溜达来溜达去,好像没什么目的,难道是偷跑出来迷路的?
“大当家,那马看着真不赖,我去牵过来,反正没主,咱们不要,跑山里成野马也是浪费不是?”,迅速跳下车的李二狗,自报奋勇的声音打破了纪纤云的思绪。
想想也是,不偷又没抢,白捡谁不捡啊?况且他们可是土匪,别说捡一匹马,就是抢一匹,也是理所当然。
入目的白马着实漂亮,拉回去当坐骑再好不过,幻想着骑着膘肥身建的白马策马奔腾,她实在没有理由拒绝,声音都透着稍许迫不及待,“去吧,带上栓子和来福一起,能牵就牵来,要是马太野就回来,千万别让它踢到你们。”
那几个好似就等着这句话,话音未落,结伴就向着目的地进发。
目送着几人蹑手蹑脚向白马走去的背影,车上的人满怀期待,槐花恨不得把脑袋探出去,“大当家,我的心都到嗓子眼了!”
王府出来的,皇宫都去做过客,好东西见得不要太多,纪纤云淡然的多,只是那几个离白马越来越近,她心里的期待值逐步上升。
马的警惕性不低,想跑早跑了,看来,坐骑到手,很是有门。
李二狗走在最前头,小眼睛泛着势在必得的光,突然脚下被绊到,打呼着“哎呦”,一个趔趄扑在地上。
真不小心,把马吓走怎么办?!
来福和栓子很是不满,栓子年纪小,嘴巴也快,当即就瞪过去,低声怨怼,“真笨!”
不成想,平日能说会道的李二狗丝毫没有分辩,蹭的弹跳起来,扭头就往回跑,后头有狼追似的。
中邪了?
来福和栓子看的一愣一愣,可李二狗奔跑着变了声音的恐惧呼喊瞬让两人心脏狂跳。
“……死人……有死人……好多死人啊……快跑啊……”
仗着胆子弯腰瞧了瞧离脚边几尺远,来福和栓子魂都要没了,惨白着脸,和李二狗如出一辙的往回跑。
许是太可怕,吓的腿肚子转筋脚发软,来福中途摔了一跤,也顾不得疼了,爬起来踉跄往回奔。
转眼间,三个斗志昂扬去牵马的成了夜色中的丧家犬,径直往马车而去。
车里的几人,即便看不清那三个的表情,可李二狗变了声的呼喊刺耳的很,闻听,也是变了脸色。
槐花哆嗦成一团,颤巍巍抓住了纪纤云胳膊,眸中全是恐慌,“小……小姐,死人了……死人了……”
说书老头胆子小的很,死人了,还是好多死人,可怕的信息让他再去陷入恐惧中,嘴唇翕动几下,竟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最镇定的要数纪纤云,死人而已,医生见得太多,在她看来,活人远比死人可怕的多,甚至,她当即有些小遗憾,恶事当前,避免嫌疑,那马是万万要不得了。
“……大……大当家……那马、旁边有好几个死人,吓死个人啊……咱们赶紧走!”,一口气跑到马车边,李二狗终于大口喘息起来,舌头打结,气喘吁吁汇报,“摸到血……好多、好多血……肯定是被人弄死的……”
“快上来,栓子、来福,赶车快走。”,纪纤云听闻,也有了几分急色,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千万不要被牵涉才好。
虽说这是他们的地界,一早就去了镇上不清楚山上兄弟都做了什么,不过,她笃定,那些死人绝对和兄弟们无关。
大家都是快跑的心思,顷刻鞭子抽在马背上,马车绝尘而去,直到转弯上了通向山寨的山道,比较安全了,车速才稍稍慢下来。
转弯没多远, 就听阵阵马蹄声,转眼,隐约可见有马队迎面过来。
从山上下来的应该是自己人,不过,心有余悸的来福父子俩慎重的拉了缰绳,车上一众人都是捏了把汗。
万一,是杀人的恶人进山不得返回来,可就糟了。
“李二狗,是你们嘛?”
正当纪纤云快速纠结着要不要掉头开跑,就听迎面来的人开始远远喊话。
一听是冯老八,大家伙的心终于放了回去,有人接应,先前的胆怯都舒缓许多,来福父子吆喝着将车赶的很是平稳的去汇合。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们正商量着去镇上寻你们呢。”,不消片刻,合到一处,冯老八便问起来,“李二狗呢?也不劝着大当家点儿。”
李二狗僵硬着手指撩开车帘子,小声应答,“……绑了那个说书的回来,大当家爱听书,省的大雪封山之后听不着。”
“不就绑了个说书的嘛,瞧你那怂样!哈哈……你啊,怂的都掉渣了!”,冯老八举着火把,将李二狗胆小怕事的样子看了个清楚,历时大嗓门的笑话起来,惹得一帮打接应的哄笑。
土匪们虽是乌合之众,看对谁,手无缚鸡之力的说书老头, 山上这帮人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李二狗脸上挂不住,跪坐着梗起脖子,急急分辩开来,“你们知道什么!就在山下,离山嘴子可近的荒地,好多死人躺在那儿,要不是我去牵死人堆里的马,还发现不了呢。别笑话我,换你们,照样得吓破胆子。”
平地一声雷,顿时,笑声夏然而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陷入恐慌中。
少顷,瓷公鸡倒吸口凉气,眼珠子转悠着提供线索,“……太阳落山那会儿,我们才从镇上回来经过,那时候可什么都没有呢。”
“看来是天黑之后发生的。”,冯老八国字脸上浮现担忧,家门口冒出来一堆死人,任谁也淡定不到哪里去。
瓷公鸡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小眼珠子咕噜噜,泛着算计的光,捏着胡子小心翼翼的看向大家伙,“你们说,明天白日里,要是有人经过看到那些死人会怎么样?那些人的家人会不会找到这里?会不会……去报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