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九眨眨眼,心思一转,忽然清了清嗓子,慢吞吞道:“似我们这种有功夫的,到了这地方,是要被银针封穴的,谨防逃跑。”他一声叹息:“我怕你受不住。”
杜丸丸大惊:“他们、用针封你的穴了?”
贺初九垂眸,点头。他自然是没被银针封穴。董景兴是生气,却到底不会让他受这个苦,因此只是一番警告,给他多上了几层锁镣。
杜丸丸白了脸,蹭地站起,又嗖地蹲下,抬起双手想摸贺初九,却又堪堪停住,不敢碰他:“他们扎你哪里了?”
贺初九回忆了下,继续慢吞吞答话:“丹田、百会、风池、膻中、气海、关元、商曲……”
他每说一个穴道,杜丸丸脸色就白上一分。还没把重要穴位背完呢,杜丸丸就开始抹眼泪了:“呜呜呜初九你受苦了……”
贺初九:……,好像太过了?吓着她了。
少年连忙补充道:“没事,若是没内力的,挨上这么一着,定是非死即伤。但是我有底子,所以只是不能动用内力,并没有其他不适。”
杜丸丸哽咽道:“所以你才来会替我坐牢……”她拿衣袖擦了擦脸,认真承诺道:“初九,往后姐姐会待你更好。”
贺初九听了这话,莫名便忆起在女子锁骨处的一咬,心中难耐。他红了脸道:“那你……帮我挠挠痒好不好?”
杜丸丸:“啊?”
贺初九举起手镣:“我背上痒,可自己抓不到。”
杜丸丸大悟:“哦!好!”她爬到贺初九身后,手落在了他的脊椎,轻轻挠了起来:“你哪里痒?”
那双手在他背上不轻不重摸来摸去,贺初九脸更红了,低垂了头:“到处都痒……”
杜丸丸又是一愣,却体贴四下抓挠起来,口中道:“可能是这牢里有跳蚤。”她打量牢房一番,愈发笃定:“肯定是!看看这环境!”
那双手渐渐往下,先是肩椎,再是脊椎,然后是腰椎。当杜丸丸的手指碰到少年的尾椎时,贺初九忽然轻哼出声。杜丸丸动作一顿,以为她找对了地方:“这里?”就停在那个位置,反复挠了起来。
贺初九双手撑住地,在手镣哐当的响声中,重重喘出了口气。他快要纠结死了。他觉得很舒服很喜欢,希望杜丸丸继续,却又觉得不满足很烦躁,希望杜丸丸停下。
到底要不要开口阻止?贺初九挣扎许久,也没有个答案。那双手却自己移开了,又渐渐向上挠去。贺初九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那夜的梦境不受控制闯入脑海,贺初九代入一想,只觉鼻子一热:又流鼻血了……连忙偏头抬手,擦掉那罪证。这回,总算是舍得叫停了:“好了姐,不痒了。”
杜丸丸便收手,又坐回了他身旁。贺初九岔开话题努力分散注意:“姐,明儿过堂你别来了。”
杜丸丸很奇怪:“为什么?”
贺初九压低声道:“进牢狱前,司狱已经审问过我,写了供词画了押。我没有一五一十说真话。我怕过堂时你表情不对,被董景兴看出端倪。”
杜丸丸愈发震惊:“你本来就没罪,为何要撒谎?”
贺初九琢磨着开口了:“姐,你知道下毒者是针对你吧?”
杜丸丸咬唇:“你也知道了……”
贺初九见她难过了,想要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可方才抬起,却发现他的小兄弟还很精神顶着帐篷,连忙又放下:“死者已矣,你别难过了。只怨那下毒之人阴狠,待来日你找出凶手,自能还钟老爷一个公道。”
杜丸丸只是点点头。贺初九便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只小声道:“姐,我隐瞒的便是这事。”他凑近了些:“穿云酒楼生意才刚见起色,却出了这档事,人心惶惶。若是让外人知道下毒是针对你,或者说是针对穿云教,往后哪还有人敢来酒楼!”
杜丸丸明白了所以:“所以你不说出实情,想让大家以为这是场私人仇杀,只是地点碰巧选在了穿云酒楼……”她摇摇头:“初九,你不该这样。酒楼若是没生意,往后还能慢慢经营,可欺瞒不报是大罪,若是被人发现,你要如何是好!”
贺初九看着杜丸丸,笑了笑:“你那么努力……”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柔声道:“我不会有事。”
杜丸丸回望贺初九。枷锁硕大,对衬之下,少年愈发显得瘦弱。他如平日一般温和安静,可不知为何,杜丸丸却再也没法将他与“乖巧懂事的弟弟”挂钩。她喃喃道:“初九,你一定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又垂头一声叹,苦恼挠了挠脑袋:“可你成长这么迅速,往后我教育你的压力就更大了……”
贺初九:……,所以说,她以为他会这么做,都是她教育得法的功劳?
少年嘴角微翘:果然是个笨蛋啊。
杜丸丸出了大牢,天色已暗,回教路上却碰到了吴泽滔的人。杜丸丸跟着那人去了西街一间宅院,便见着吴泽滔、慕容名、刘老黑和几名衙役站在房门口。
见她到来,吴泽滔行上前:“教主,我们找到下毒人了。”
()领着魔教奔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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