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九躬身开始脱鞋,将鞋袜脱去后,又卷起裤脚:“只是可巧,我的脚前些天受过伤,现下根本无法动用轻功。”
众人低头看去,就见贺初九右脚踝处红肿,显然是受创严重。
杜丸丸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她跑到贺初九身旁,蹲下身去看他的脚踝:“初九,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贺初九哪好意思说!他一声干咳:“姐,这事,不如让邓昆几人来讲。”他看向吴泽滔:“免得有人暗自定了我的罪,不信我的解释,还要怀疑我是不是行凶后,故意自残摆脱嫌疑。”
杜丸丸自然听从,遂让人去学堂唤邓昆几人。胖小子也跟着一路行来,只觉得大事不妙:他早就听说了,穿云殿是入教后才能去的圣地,也是因此,他从小到大不曾涉足,现下突然被唤上来,能有好事?
再行近了,胖小子便见着贺初九坐在凳上,裤脚卷起,露出了红肿的脚踝,便是一个哆嗦:糟了!原来是他弄伤了贺初九,教主带人来兴师问罪了!
胖小子腿便软了,“哇”地一声嚎了出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瘫在地上哭嚎连天。好巧不巧,他的爹爹今日也在这,见状吓了个半死:不是吧!难道秦堂主被刺杀的事情还和自家儿子有关?!
爹爹只觉心头一痛!推开面前的人冲到了自家儿子身前,揪住他的衣领拎起,左右开弓“啪啪”几个耳光!口中骂道:“你个不孝子!还骗我你在学堂里念书!你若真是好好念书,怎么会被带来这里!你到底做了什么?!”
胖小子被扇了几个耳光,嚎得愈发大声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伤他这么严重!我本来想找慕容先生看看,可初哥不让!”
这话听着实在让人误会,场面一时混乱。贺初九一脸黑线:“阿昆,你将那日我脚踝受伤的事情说一遍。”
邓昆挠挠脑袋:“哦,这个啊……那天先生罚我们抄写,初哥先抄完,突然跑来问我有没有长高的秘籍。他说他嫌自己长得太矮了……”
贺初九连忙一声咳嗽,朝邓昆使眼色: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必说了!可邓昆傻乎乎看他,半天方恍然大悟补充道:“哦!他没直接说他嫌自己矮,他只说他有一朋友个子不高一直犯愁,结果我一下就猜出来了!”
贺初九默默抬手支住了额头:算了,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邓昆便开始细致述说。从初哥对鸡屁股的眷恋与愁绪,到他如何抱着初哥的双腿拉断了屋梁,再到他们如何扯着初哥四肢帮助他长高,最后到初哥脚肿了却不愿让人知道。故事终于讲完,众人也总算消了疑心。恰巧慕容名诊治完毕前来,告诉大家秦堂主性命无碍,已经转醒,并且有话要对吴泽滔说。
吴泽滔急急进了穿云宫,杜丸丸与贺初九跟上。宫殿门前的人也陆续散去。
杜丸丸赶到慕容名的翠竹居前,正见到吴泽滔缓步行出。男人脸色凝重,显然正在思索,杜丸丸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师兄!秦堂主说了什么?”
吴泽滔缓缓道:“他告诉我,他与凶手搏斗时,曾使用油灯做武器,那火烛泼在凶手身上,烧焦了他的头发。”
杜丸丸一愣,也跟着拧起了小眉毛:“头发焦了……可今早镖手们都到齐了,并没有谁的头发焦了啊。”
贺初九淡淡道:“他把焦的头发剪了。”
吴泽滔与杜丸丸齐齐扭头看向他。贺初九回望杜丸丸,说了两个字:“涛伯。”
吴泽滔皱眉:“你不说我我还真没想起……他的头发的确剪短了。”
贺初九没甚表情道:“他其实细心,清楚我轻功极佳,是以伪造证据时,还考虑到了泥印深浅的问题。所幸我正巧不能用轻功,否则还真要被他陷害了去。”
杜丸丸也在脑中一番回忆,忽然一声轻呼:“啊!我想起来了!镖被劫那晚,我让文堂主带人去村庄救援,他第一个主动起身,要求一并前去!定是因为他知道惊虎寨要来,怕留下对敌时他会受伤。”她很愤愤:“他当时夸我夸得可好听!还说什么服我,原来都是骗人的!”
说到这里,杜丸丸话头一顿,又扭头看向贺初九:“可是初九,你不是说他功夫不如你,因此将他从嫌疑对象里排除了么?”
gu903();贺初九想了想,找不到原因,遂老实认错:“姐,对不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我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