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2349 字 2023-09-23

行人摩肩擦踵,货郎沿街走巷,叫卖声不断,将元莞的声音掩盖住,元乔听不清楚,捏着她的手:你说什么?

元莞见她茫然,起了坏心思,大声道:方才说,将你卖了,你都不晓得。

元乔道:你敢卖吗?

为何不敢,将你卖了,宗室里不会乱,指不定从你五个孩子里挑一个立为新帝,彻底将你忘了。元莞笑得欢喜,冷不防手腕一疼。

元乔道:你再胡言乱语,就将你卖了。

到底是谁卖谁?元莞不好再回答,货郎拦下两人:小娘子可要买些胭脂首饰?

货郎肩上扛着一根草扎杆子,还担着一对竹篾做的筐子,饰物太多,整个人周遭都被饰物包围,脚下一双麻鞋都走破了。

元莞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货郎本就如此,她看向元乔:你要吗?

元乔不喜俗物,每日妆容都是由若竹打理,恐怕连货郎手中的饰物都认不全,她徐徐摇首,货郎又道:夫人天生丽质,本是美貌,再添些俗物就更好了。

货郎穿街走巷,练就一张好嘴,元乔被说得垂眸,元莞嗤笑:你连她是夫人还是她顿了顿,元乔并非是夫人,可大宋这般年岁的女子都已有子嗣,若说元乔未成亲,货郎也不会信。

元莞欲言又止,货郎卖力地夸赞,她只得随意挑了些上元节应景的饰物,付了钱后,塞给元乔:送你的。

元乔看着手中叫不出名姓的饰物,被迫同元莞继续走着,漫无目的,见到什么有趣就多看一眼。

日过午时,酒楼里的生意最好,新年里不少勋贵爱从酒楼里叫些席面回府,白楼更是如此,客人本就应接不暇,再遇勋贵家叫席面,就更是忙碌。

元乔在外间走动的次数不过一巴掌,几乎跟着元莞走,走走停停,在间酒肆驻足,元莞道:白楼里人多,我们不去了。

走进酒肆,厅堂里的人不多,跑堂殷勤地引着两人往上走,进入雅间后,元莞脱下帷帽,他见是一双蓝眸,笑问:二位是从布苏而来的罢。

对,好眼力。元莞应付一句。

您这宋话说得真好,我都能听懂,您要吃些什么?此地不少特色菜肴,您要不要试试?跑堂的不再多话,点到即止。

元莞想了想,点了几样应景果子,就将人打发下去。

元乔坐于一侧,看着她熟练的举止,与从前大不相同,细细品味,反开朗些,她笑了笑:你与从前不一样了。

后悔了?元莞眄视她一眼。

不是后悔,觉得你不再是抑郁不振,与普通人更像了,食人间烟火,看三两趣事。元乔笑意动容,由衷喜欢眼前的人。

你是不是觉得废帝一事做对了?元莞给自己斟茶,饮了一口后,等了须臾,才给元乔去斟。

此地非白楼,还是谨慎些为好。

元莞对废帝一事耿耿于怀,但凡触碰到,总会刺上几句,好在元乔习惯了,接过她递来的茶:不觉得哪里好。

不觉得哪里好是何意?元莞揪着不放了,对面的元乔被她问得又不说话。

无论元乔说什么,元莞都有话回答,就像是等着她一样,久而久之,元乔就不说了,大有一种说多错多的感觉。

雅间内安静下来,跑堂的将饮食果子送了进来。

元莞看着各色果子,下意识道:要不要将意欢接过来?

第84章私奔

早些回府。元乔道。

此地距离公主府并不近,来回需要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等到人接来,只怕午时早就过了。

元乔不愿,元莞也不再说什么,两人随意吃了些,就回府。

午时早就过了,门房多了几张拜帖,陆府的帖子见怪不怪了,还有周府与几位郡王。

魏国长公主府与元莞几乎断了往来,宴饮或者除夕都不会令人来请。起初元莞有些失落,时间久了,就顺其自然,一人也甚是自在。

元乔被魏国长公主逼得差点病了,心思都放在政事上,面对世人的不理解,就算一死也是无用。

帖子辗转落在元乔的手中,知微见著,她未曾见到魏国公主府的帖子,魏国长公主心是好的,只是年岁大了些,不通理。

我并未在意她,她能守口如瓶已不容易。元莞道。

元乔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她待魏国长公主如姐如母,不想会是第一个不同意的。将来昭告天下,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来反对。

良久后,她叹出一口气,对面的元莞出声:陛下此时后悔,还能来得及,你我依旧是清白的。

元乔将帖子放下,认真道:赵原在接管城防军,上官彧同周晋相处甚为融洽,且周晋得你辅助,在中书顺风顺水,如今只剩下枢密院苏闻。

简而言之,她不后悔。

心中的愧疚越深,越不会动摇,做不到今日图上的情景,但在宫城内与元莞相守,还是能做到的。

元乔并非是犹豫不决之人,一旦下了决定就难以更改,元莞早就领教过她的决心,方才不过是随意一说罢了。

枢密院比起中书更为棘手,枢密院管的是各地军权,若要变动,还需些时日,她是不急的,枢密院不急,徐徐图之,倒是资善堂内的孩子,你如何做?

养着,令人好生看管。

我观察过,那四人都在攀比,学业虽好,脑子也灵活,心思怕是不正。元莞忍不住说出想法,她也是储君之位上走来的,四个孩子又非亲兄弟,被各自父母教得不似孩子,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是好,可一旦有了利益冲突,就不会像眼前这般和谐。

元乔道:既然不可,就挑着厉害的送出宫去,再择人入宫。

你这是想将宗室里的孩子都挑一遍,你就没有合意的?元莞看不懂她的心思,就这几人都快令宗室不安,再重新选择,就不怕那些人暗地里打起来?

你这是要坐山观虎斗?还是想让宗室自己乱?你有了收场的方法?

元莞接连一串问题,元乔不知该回答哪个,只道:我意不在那四人。

那四个孩子父亲背后的权势都不可小觑,假以时日,过继立为储君,就会存在父权与皇权相争的局面。眼下虽将人揽进宫,不过是让他们父亲安心等候,谨遵圣意罢了。

元乔的心思与筹谋,元莞已然分不清了,亦不想去猜测,旋即不再问了,反是意欢的去留让她在意:你如何对待意欢?

你若喜欢她,就留下,隆安郡王惧内,对她不太关注,她的去留极为好办。

惧内?元莞听到新词,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民间的母老虎?

元乔手中的茶颤了颤,勉强道:或许是的。

母老虎、母老虎元莞呢喃几句,看着元乔揶揄道:陛下惧内吗?

元乔方入口的茶就呛了起来,接连咳嗽几声,将茶盏慌忙放下,背过身去咳嗽,错过元莞眼中的狡黠。

外间婢女没有吩咐就进不来,元莞起身给她拍了拍脊背,故作好心道:陛下惧内便惧内,呛到了对心肺不好,你近年来身体本就不如常人,何苦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不如放宽心。

元乔不停地咳嗽,背上安抚她的那只手拍得她心口发麻、又添了一股燥热,偏偏元莞似个话痨一般,打开话匣子就不停了,唠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