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2468 字 2023-09-23

gu903();走回后,她方想起一件事,今夜她睡龙床的。

入殿后,元乔还是黄昏时的坐姿,正襟危坐,见皇帝走近,她蓦地一紧,不愿去看她。

小皇帝傲娇地走近,指着宽阔的龙床,微微一笑:今夜朕睡那里。

叛逆的年少皇帝,说不清道理,她想好,就果断睡那里。但她也算贴心,唤来落霞,在榻前五步铺了地床。

此举,最明显不过,让大长公主睡地板了。

落霞不知皇帝与大长公主发生的事,理所当然认为是陛下要睡这里,勤快地在地上铺好床。地上寒气甚重,小皇帝身子不好,她还特地铺了柔软的被褥,不让寒气透过来。

元乔平静,但看落霞细心的举止,可见她是为小皇帝准备的。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有趣,苦中作乐。私下里的小皇帝很孩子气,三言两语就能击起她的怒气。

殿内寂静,透着些许异常的气氛,元乔不过二十又二,这些年忙于政事,鲜少注意到孩子。再见元莞,虽说是皇帝,可入福宁殿后,举止也与寻常孩子无异。

她不禁在想,是谁带坏了皇帝。

在她的印象里,小皇帝不苟言笑,课业上也看得重,心思沉,不喜与旁的宗室子弟来往,总是落寞一人。

先帝去后的当日里,元莞就不见了。

宫廷森严,又是皇嗣,恰逢先帝大丧,伺候皇嗣的宫人不敢报给还是贵妃的太后,只敢慌张地寻她。

先帝子嗣艰难,数子夭折,只元莞一女,身体还不太好。前朝又有女帝先例,新帝丢了,她哪里能坐得下,当即令人去寻。

先帝驾崩,宫门各处守卫比起平常都要严,她只当新帝贪玩,在宫里那处玩得忘了回来,立即令禁军以巡防地名义去宫里各处搜查。

禁军找了一夜都没有见到人,伺候元莞的宫人经过一夜才发现她的衣裳少了几件,她猛地想起小元莞是偷溜出宫去了

皇嗣自己偷出宫,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贪玩。先帝方走,作为女儿,此时应该在灵前哭丧才是,竟然出宫玩。

她怒火中烧,调动禁军出宫去寻,对外就称先帝驾崩,新帝悲从中来,哀伤过度,病得难以起身。

元莞身体本就不如常人,这么一说,也没有人起疑。

她连太后处都不敢声张,极力安抚住,亲自出宫去找。偌大临安城颇大,想在短时间内找人也是不易,又是一孩子,长得雪□□嫩,出宫极是危险。

元莞从小到大未曾出过宫,不知外间险恶,禁军找了两日,在一街上寻见她。

新帝还有些聪明,并未以女孩身份亮人,扮做一小小少年,带出宫的衣裳也不见了,浑身脏兮兮的,那双蓝眸就没有那么显眼。纵是如此狼狈,见到禁军,还是要逃跑。

十岁的孩子,哪里比的过几百禁军,当即就被抓回来。

小皇帝身上太脏,禁军不敢送入宫,只小心地将人送入公主府来。

宫里局势不明,元乔忙碌几夜未曾好眠,听到禁军所言后,气得几乎失去理智,又见元莞面上的厌色,气得冷笑不止。

元莞身上很脏,就连发髻都是散乱的,一双眼睛极为明亮,十分像淘气的孩子。

她冷言训道:父亲逝去,你还有心思玩闹?

外有婢女在,她不敢泄露元莞的身份,只以寻常人家的称呼说话。

元莞不言语,只一味倔强,她忽而想起这个孩子淘气得过了头,眸色带着凌厉:在宫里,你做错事,母亲如何罚你?

本是随口一语,却见小元莞脸色大变。她总算有些欣慰,元莞还知晓怕的。新帝若难教,她也头疼,毕竟皇帝关系着江山社稷,不能有一点懈怠。

她方觉得松懈,却见元莞小声开口:小姑姑能放我走吗?

你要去哪里?元乔气道。

哪里都可以。元莞憋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如小猫般颤颤惊惊。

元乔没有耐心同她说话,让人去寻了戒尺来。朝堂大事繁杂,她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偏偏小孩子这么不听话。

眼下小元莞还没有登基,她为长,自然有资格罚。

她原以为元莞会极力挣扎,哪里想到极为听话,乖乖伸手让她打。

第9章

也不知这几日她在哪里过的,一双白嫩的手已看不出来,只见到黑漆漆的脏污。一戒尺抽下去,元莞的眉头都没有皱。

她不觉怀疑自己罚的是旁人,抽了几下好,手心肉眼可见的红了,元莞脸色涨得通红,却依旧咬牙不说话。

陡然间失去罚她意思,元莞又非是她的孩子,她如此操心做什么。

她令婢女带她去沐浴,洗净后,才见她本来雪白的模样,一双眼眸带着湛蓝,也好奇她这几日怎么过来的。天生异眸,还敢随意出宫。

人找到后,直接送入宫,交给太后。

为防中途生事,她亲自将人送入宫,一路上元莞都垂着脑袋,双手笼在袖口中,她意识到手或许疼了。

她不忍,掰过元莞的手看了看,洗干净后手心处的肿痕更明显了,她不得不道:你为储君,大宋的未来都在你的手里,几时的玩乐,抵得过千万百姓吗?

元莞低声不语,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看着有些乖巧,她不忍,从车里暗格取出伤药,轻轻给她抹。

新帝不爱说话,无论她说什么都抵着脑袋,直到下车的时候才陡然抬首,眸色澄澈,望着她:小姑姑,我若做皇帝,会不会死?

稚子童言,她未曾在意,当元莞是害怕,反安慰几句:你若做明君,赏罚分明,只有你掌握旁人的生死,无人会掌控你的生死。

当真?元莞欣喜,小脸上红扑扑的,一扫雾霾,端端正正冲她行了一礼。露出脸颊上小小的酒窝来。

那时,她只当新帝调皮,只要好好规劝,必成明君。

眼下,所有的想法都被推翻了,她望着龙床上的背影,小皇帝的想法与旁人不同,就连她也猜想不透。

为帝的五年里,她意识到元莞改变了很多。

从前,元莞对她极为尊敬,口口唤小姑姑,如今放肆、不知羞耻的话几乎是随口说来,将颜面二字狠狠踩在脚下。

宫里肮脏的事很多,可元莞连皇夫处都不愿去,那些风月的事,是如何懂的,又是如何学坏的?

皇帝睡了龙床,她自然只得在地上安置。

翌日落霞来请陛下上朝时,见到她昨晚铺好的地床上睡的是大长公主,惊得脚步发颤,呆呆站立半天,陛下胆子大了,竟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大长公主。

小皇帝按时醒来,见到落霞吓得不敢动步,睨她一眼,自己站起身,悄悄从大长公主身旁过,见她双眸紧闭,本想多看一眼,得见落霞干站着,就只得离开。

落霞伺候她更衣洗漱,她低声吩咐一句:莫要吵醒了大长公主。

嘱咐后,她往屏风内瞧了一眼,恍然觉得福宁殿内多了一人,就不再那么枯燥了。

她希望苏闻动作慢一些,姑母就可多住几日了。

早朝上苏相提起避暑一事,不少人附和,刘谨行却不肯,认为此举劳民伤财,陛下方亲政,又是年少,该做出表率。

这几日大长公主不在,刘谨行一党甚为猖獗,连连与苏相等人不和。前几日,皇帝也作他靠山,今日不同了,皇帝久久不语,似有些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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