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念瑶恨是恨,若是立时三刻要了他们的命,虽再无怜悯之情,可心中终究还是有些伤感。
可旋即齐泽神色一转,恢复了些温度。
“没杀。”
齐泽缓缓开口,“那样也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狼狈为奸,既然这样喜欢做些下作的勾当,便叫世人都看个清楚他们自己有多么恶心。”
齐泽暖黄的烛光,眸中有一瞬间的犹豫。
他避开了念瑶的目光,“吕天涵这样的败类自然落什么下场都活该,而那个女人是你亲妹,这次下手也重了些。”
在齐泽眼中,齐茹芸连牲畜都不如。
他只是担心念瑶或许会不忍心。
念瑶明白他是在意自己的感受,想了想,叹了口气。
“她早不把我当姐姐了,我何必再去同情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齐泽闻言看向念瑶,见她神色做不得假,心里这才安心下来。
正说话的功夫,府医已赶了来。
宁大夫从前在外行医多年,如今年纪大了才进了齐府,略微把脉后,便知晓了其中利害。
他手轻颤了下后,才缓缓挪开抚上花白的胡子。
“中了这江湖下三滥的东西,姑娘受苦了。”
这些年念瑶的身体一直都是他在照看,本就心疼极了这个乖巧却身有不足的小丫头。
如今见念瑶今日竟是这样遭罪,宁大夫一把老骨头了,都想问问是谁这样狠心。
“宁大夫,此事……”
齐泽忍不住在旁边提点道。
宁大夫立即摆摆手示意,“老夫明白,此事不会往外头说去,老夫只是个行医的大夫,只负责治好病人就是,旁的不多问。”
“还有一样。”齐泽闻言又道,“过会儿齐大人回来,此事还需缓缓才能禀报过去,最好……可以瞒下来。”
若是今夜告知了齐伯奉,他必然会过来问话,齐茹芸终究是他女儿,到时候免不了要再进宫找人。
他明儿可还等着看好戏呢。
宁大夫有些错愕,从前齐伯奉便吩咐过,不论何时,念瑶若是身体不适要立即禀告过去的。
但见念瑶也并未发话,便依从了他。
言罢,宁大夫自行去开完方子后,心疼的道:“大姑娘体内的药物虽已经自行化解了,可到底还是伤了身体,一会儿姑娘先喝一副调补的药,再喝缓解头疼的。”
墨玉连忙叫人去煎药,齐泽生怕念瑶嫌弃苦,看着她喝完这才回去。
第日。
齐伯奉昨夜晚归,只睡了两个时辰,因惦着齐茹芸的事儿,一大早便又赶去了皇宫。
却不曾想到,齐伯奉刚到了宫门口,便见吕府的马车竟是赶到了自己前面。
齐伯奉远远跟在后面,同时有注意到宫内的侍卫太监皆乱糟糟的在各个宫殿里找着什么。
他随意唤了一侍卫,“这可是皇上吩咐的在找小女?”
侍卫连忙作揖行礼,“不敢欺瞒齐大人,五更天的时候吕丞相府上便派人来吩咐了,说是昨夜吕天涵少爷一夜未归,叫奴才们在宫里帮着找找呢。”
吕天涵也一夜未归?
齐伯奉骤然心里凉了半截。
倒不是因为皇上肯帮着吕丞相找人而不帮他,而是京中谁人不知道那吕天涵是个浪荡公子哥,玩过的女人顶上一座青楼。
如今一男一女搁在一块儿失踪,莫不是他对芸儿动了手?
可那也不该一夜未归,连吕少阳都不知道儿子去那儿了吧。
多想无用,齐伯奉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踏进了正殿。
正殿内,吕少阳早早便坐在了仅次于皇位的太师椅上。
齐伯奉看了他一眼后,才行礼问安,随即便请求去找人。
不知吕少阳是否故意而为,他脸色黑沉,声音却响亮的问道:“贵府的大姑娘也一夜未归?”
姑娘家消失了一晚上,纵然再有理,恐怕也叫人非议。
齐伯奉脸色白了白,“瑶儿昨日比我还先回的家,丞相爷还是莫要随意胡说吧。”
“哦?”
吕少阳脸色不变,使了个眼神,身边便有下人立即跑过去禀报。
而后,吕少阳有些错愕的蹙了蹙眉,“原来是齐二姑娘啊,看来是我冤枉齐大姑娘了啊……”
齐伯奉自然看到了吕少阳眼中的诧异。
昨日他比自己先走,却也不该这样笃定了是瑶儿,难道说他早知道齐府会有人走失,甚至一开始的目标是瑶儿?
齐伯奉冷哼一声不再辩驳,禀明了皇上后便立即带着人去各个宫殿搜人。
排除昨日已经搜查过的宫殿,再加上又吕府的人,只找了一个时辰,便搜到了仍旧被锁锁住的芳华坞。
得到消息后,众人立即赶了过去,正好瞧见那锁刚被砸开。
门才刚开,便传出一阵阵腐臭的味道,其中还夹着了一丝血腥气。
而里头更是一团乱麻。
床榻上,一男一女赤胸.裸怀着,肌肤上深红的痕迹斑驳一片,还有不少的血迹。
而除此之外,两人听见动静反而没有任何反应。
等人走近了才发现,他们嘴唇干涸惨白,脸色不正常的潮红着,而嘴角边竟是隐隐有白色的沫子残留。
还不得齐伯奉怒喝,周围人已将两人看了个遍。
齐伯奉早已怒火攻心,正要说话,吕少阳竟是比自己还要生气。
“狗奴才们还不快些将天涵抬出去!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过来!”
他丝毫不在乎自家儿子做了什么勾当,一个姑娘罢了,不算什么。
可因此伤了他宝贝儿子身体,这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这个场景时齐伯奉死活都想不到的,他一世清白读书人家,却不曾想出了这么个女儿来。
他早已没了脸面去阻拦,垂头吩咐了婢女将齐茹芸衣裳穿好,平生第一次灰头土脸的出了宫。
一路上,齐伯奉却起了疑心来。
众人见到那一幕,自然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两个人不检点。
可此事若当真是吕天涵那个畜生逼迫的齐茹芸,那齐伯奉决心势必会替齐茹芸讨回个公道。
但若是她自愿而为,便也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节被锁后,我昨天四点起来改文,结果又被锁了一次555……
现在已经解锁了,小可爱们一定不忘记去瞄一眼瑶瑶的梦嗷,我真的改了好久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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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齐伯奉才出门时,念瑶便也起了。
因着昨夜喝了安神的汤药,她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晨起时觉得头疼也缓解了不少。
宁大夫不放心,早早的过来替念瑶又把了一次脉,确定她无事后,才放心离去。
宁大夫携着药箱才回到住处,凳子还没坐热呢,齐伯奉身边的小厮便过来传唤他过去。
他一把年纪了,来回跑路实在有些吃不消,只是又不好怠慢,便想着先问个大概。
“诶唷,老夫这才刚坐下,可是老爷身体有什么不适?”
那小厮名唤元宝,跟在齐伯奉身边几十年了,算是个副管家了。
元宝方才也跟着齐伯奉进了宫,这是刚刚回来。
只见元宝先是搓了搓手,半晌了还是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这下宁大夫就急了,他虽有些乏累但到底还是瞧病重要,着急的起了身。
“你这般为难不成是出了大事?那咱们还是快些走……”
“不是不是……老爷倒是没事儿。”
元宝扭捏着拦住了宁大夫,“是,是二姑娘,她,她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还昏迷着呢,老爷叫您去给看看,您,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宁大夫甚少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儿,身边也仅有个小厮,因此并不知道昨夜齐茹芸没回来。
听闻人竟是昏迷了,宁大夫心下大惊,可却见元宝仍旧踌躇的模样,还叫他做好准备,忍不住便要再问。
可元宝却死活不再多说,他只好先去看病人。
等两人到了齐茹芸的院内,便瞧见齐伯奉黑着张脸在外头站着。
宁大夫提着药箱过去问安后,便要进屋。
还没等进屋呢,只隔着一层帘布他便嗅到了一股腐臭血腥的气味儿。
待见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齐茹芸后,宁大夫药箱子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齐茹芸脸色惨白,眼底一片乌青,虽有被子盖着,可露出的半截脖颈上仍旧有些黑红色的斑驳。
她回来后被人喂了些水,因着下身疼痛又听见有人进来,便隐约恢复了些意识。
“原该去外头找个善看女人病状的大夫来,可此事到底不光彩……”齐伯奉在身后忽然开口,面上尽是难堪。
他虽还想替女儿遮掩几分,可这天大丑事是在宫里发生的。
当时太监侍卫站了满屋,恐怕不出两日燕京里都要口口相传了。
宁大夫回过神后清了清喉咙,这才搁下药箱把脉。
他手搭在齐茹芸脉象上了许久,似是有些不解之意,可最终还是定了下来。
“单从脉象上来看,二姑娘阴虚亏损肝脾劳累,且,且……”
“咳咳,且因着纵.欲过度导致津血匮乏,若是只这样倒还好说,可二姑娘体内还残留着不少迷.情药毒素,这药少量并不伤身,但若是大量使用,即便药力过去也会留下后遗症状。”
听见是药物所致,齐伯奉皱了皱眉却并不诧异。
当时芳华坞里的场景,两人深度昏迷,再怎么把持不住也不至于搞的这么狼狈。
宁大夫接着道:“二姑娘的□□老夫不便探看,可照这种情况来说,应该溃烂的极为严重,恐怕还会影响日常如厕跟往后生子有孕,不过不伤及性命,待会儿开了方子配成药膏,叫丫头们每日涂抹就是。”
他说的轻松,可任谁听了这话也知道齐茹芸这辈子算是毁了。
正值青春年华,却出了这样大的丑闻,清白算是没了,况且身体上还落下了病根,就算是能正常生子,也没人愿意要她。
齐茹芸听完后便想开口质问宁大夫,可却因使不上力来,只能默默流下眼泪。
她即便没人敢娶,到底齐伯奉有能力养自己一辈子,可齐茹芸现在更为担心的是,若是齐伯奉知晓了一切的真相,说不定连齐府也不让自己住了。
齐茹芸想起名义上只是去别庄小住的母亲至今还没回来,越发的慌乱起来。
她不知道齐念瑶如今在哪里,但看齐伯奉现在还愿意叫人给自己看病,那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父亲再偏心念瑶,总归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先有意加害念瑶的。
“父,父亲……”
齐茹芸才刚一说话,身子上微微的颤动便立即引来了下半身的剧烈疼痛。
“二姑娘还是先已养身体为重,尽量少说少动的好。”宁大夫在旁边补充道。
可齐茹芸却好似没有听见,她声音微弱,可怜兮兮将自认为最重要的一句话说出口。
“女,女儿是被人陷害的……”
还没等她一句话说完,元宝在外头火急火燎的喊道。
“老爷,顺天府来人了,说,说咱们府上的墨烟状告二姑娘仗势苛待威胁下人,还指使她人纵火,官差们这就要来拿人了!”
话音落地,齐茹芸呆住了。
为什么?墨烟不是收了银子以后离开燕京了吗?
她乌青的眼圈瞪的极大,手指抓住衣袖,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哑的怪叫。
这下别说齐伯奉了,满屋的人都惊住了,静悄悄的一片,只有齐茹芸那边隐约发出怪异的声音来。
人在情急紧张之下,身体甚至会脱离大脑的控制。
齐茹芸瞪大了眼睛,面目格外狰狞,身上的疼痛外加方才的消息,叫她好似身处地狱一般。
她想要哭出来装可怜博取齐伯奉的怜惜,她想要开口解释自己还是那个最乖巧的二姑娘,她甚至想直接昏过去!
可她此刻什么也做不到,僵住的身子让她无法动弹,极致的疼痛叫她无法闭上眼睛。
齐茹芸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她看不清楚齐伯奉什么表情。
原本安静的屋内忽然间闹哄哄的,她甚至只能隐约看见齐伯奉嘴巴动了动,可说的什么话却丝毫也听不见。
虽然听不见,可齐茹芸知道齐伯奉此刻一定愤怒极了,她拼了命的想要起身,失败后,便用尽全身力气将胳膊从被褥里探了出来。
苍白的手指上,隐约还有几处淤青。
齐茹芸朝着齐伯奉的方向抬手,“父亲,我,我没有……”
可接连而来的事情叫齐伯奉不敢再去相信这个从前不爱说话的女儿。
他好像此刻才真正看清楚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真正的模样。
这个孩子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可怖到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歹人!
“别喊我父亲!我没你这样的孩子!”
紧接着,齐伯奉踹翻了屋内的桌子,拂袖而去。
良久,屋内回府平静,宁大夫也长叹一口气跟着离开。
屋内原有的丫鬟缩在角落里交头接耳着,眼中竟是厌恶与不屑。
齐茹芸躺在床榻上,瞪大的眼睛酸疼却怎么也无法闭上。
她仰起头,床幔是最好的苏州锦缎,绣了她最爱的牡丹花,雕花的床沿是上好的沉香木……
她本是齐府尊贵的二姑娘,可此刻怎么连个下人都敢嘲笑自己?
终于,酸涩的眼眶终于留下了热泪,齐茹芸死鱼一般毫无生气的叹了口气。
“什么?顺天府的人来拿齐茹芸?”
念瑶方才喝完药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听到了这个消息。
“那还能有假,奴婢悄悄去看了眼,来的官兵还都带着刀呢。”
墨玉喘了口气接着道:“奴婢偷听了才知道,上次府里走水后,二姑娘……呸呸呸,那个毒妇去威胁墨烟,若是她不肯代替自己顶罪,就要她母亲对她娘家哥哥动手,然后又给了墨烟一笔银子,叫墨烟离开京城。”
念瑶只是猜测上次自己发病跟齐茹芸有关系,却怎么也想不通纵火的缘故来。
“可她好端端的纵火做什么?”
燕京地处北方,每一家的府邸都紧挨着,一家着火那整条街道都危险,故而纵火罪在律法中格外严重。
上次好在灭火即时,墨烟又甘心认罪,齐伯奉这才没有报给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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