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极其的不甘心,可她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所以她一直劝自己,把那些小心思藏起来,不然次数多了,公子也难免厌烦,到那时就得不偿失。
所以她努力的将眼泪逼回去,深深的吸一口气后,急忙下床打开了门,看着许仲壬脸上那一丝的尴尬,她只红着眼一笑,就主动将他拉了进来,钻进他怀里,吃醋的小声说:“公子,新来的妹妹长得好看吗?”
许仲壬本来都想好了该怎么哄她,毕竟是他失言在先的,也不能怪青心生气,可是一听青心这话,顿时满肚子的心虚就散了,抱着她笑道:“吃醋了?我还以为你要气的不肯见我呢!”
青心听见这话,心里像是被刀子戳一样疼,却要装的没事人一样,只叹一声道:“在公子看来,我就是那般不懂事的吗?新来的妹妹到底是少夫人亲自纳进来的,公子怎能明着去落少夫人的面子呢?”
“所以青心明白,公子没回来也是迫不得已。”青心这么说着,睁着一双微红的眼抬头看着他撒娇道:“不过昨夜里,我一直想着公子想的头都疼了,公子今晚可要陪陪我才是。”
许仲壬见青心这般懂事,自然是心里舒服,急忙便答应了:“好好好,今晚一定哪里也不去,就陪着你!”
……
梅园,江婉婉拿着小剪刀,正在摆弄今晨采摘的鲜花,剪去的那些多余枝叶被她扔在地上,一片片的,就像是她那些残碎的记忆。
迎迎穿着一身娇嫩的粉红,梳着坠云髻,戴着银丝发饰,一进来屋子就懒懒的坐了下来,捏起一朵花放在鼻下,深深吸口气,这才说:“你这屋里何必放鲜花,再香的味道,也都被糟蹋了。”
江婉婉笑笑,将整理好的花放进瓶里,说:“闻不着香味儿不重要,看着花儿娇艳舒心就行。”她说着转过眸子,微眯着眼问:“昨夜如何?”
迎迎闻言,鄙夷的翻个白眼,“幸亏你不必跟他做真夫妻,否则就他那三脚猫功夫,你这辈子就真算是毁了呢!”
江婉婉乐了,挑眉道:“看来是糊弄过去了。”
“都说了,男人都是蠢货,好糊弄的很。”迎迎说着,一手支着下巴看着江婉婉问:“第一关过了,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江婉婉闻言,放下摆弄好的花进了内室,再出来的时候将一个青色的小瓷瓶放在了她的面前,幽幽一笑:“接下来,用你浑身解数,掏空他的身子!”
迎迎娇媚一笑,拿过那小瓷瓶打开轻轻闻了一下,有些诧异:“这闻起来不像花楼那些东西,这是什么?”
江婉婉神秘一笑,“花楼里那些东西太过寻常,且他也不只你一个女人,若用了那些只在你这里耀武扬威,到了别处就偃旗息鼓,时间长了难免他会有所怀疑。而这个东西不同,长久服用以后他便会有心无力……”
到那时,她就能从身到心,彻底的摧毁他!
迎迎将这小瓷瓶收好了,叹口气无奈的看着她:“虽不明白到底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般花心思去对付他,可就凭你肯花一万五千两救我的份儿上,你叫我现在杀了他,我也决不犹豫半分!所以这东西麻烦是麻烦些,可到底稳妥点,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江婉婉笑笑:“我就知道,我这一万五千两,不会白花的!”
迎迎当初在江南一家花楼里,也算是半个头牌,在那条街也是有几分名头的。遇见她那天,她披头散发,红着眼拿着刀,当街追着她继父砍杀,她继父被她砍伤了手臂,满手血一路跑到衙门,她被抓了。
那时候她看着她拿着刀的样子,在街上哭喊的那么疯狂,那么痛苦,却又那么无助,她只觉得,她们两个好像……
于是就专门去打听了,得知迎迎八岁就被继父卖进了花楼,拿了她的卖身银子吃喝嫖赌不说,还总打骂她娘。
拿刀砍那继父是因为,那个男人去问她要银子时,竟试图染指她……
后来她花了不少银子,将迎迎从牢里捞了出来,还买来了她的卖身契,帮她安顿好了她娘,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她来京,帮她做一件事。
……
夜色浓郁。
婉婉披着单衣,在院子里闲晃。
言默无声的跟在她身后,许久后,她停在了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下,小声的问:“许老二最近在做什么?”
“最近倒是没去赌,只是总和一帮浪荡公子四处闲逛。似乎是上一次被许仲壬教训的缘故,这一段他也不敢惹事了,老实的很。”
江婉婉轻轻的靠在树上,抬手拽下一片叶子,目光游离的一点点撕碎了扔在地上,片刻后眼瞳微眯:“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言默不明白她这句话什么意思,抬眸疑惑的看着她。
她目光幽暗的看着他冷笑:“这两天,得再让老太婆病一场,我有事要做。”
言默点点头,也没问要他做什么,等着她进屋后,这才转身离开。
三日后,许杨氏又病了,这一次病的更厉害了,不但高烧,还不停的咳起来。迎迎为表孝心,和江婉婉一起每日守着照顾,许仲壬得知心中倍感欣慰,连着两夜都留宿在迎迎屋里。
气的青心是牙都差点咬断,却无可奈何。
天黑了,江婉婉还留在静园没走,她看着一边早已困倦的陈姑姑说:“姑姑,看你今日也累的不轻,你赶紧回去歇会儿,我在母亲这里守着就行。”
陈姑姑还不肯,江婉婉只得又劝:“姑姑若是累倒了,明日母亲身边就没有顶事儿的人伺候了,所以姑姑就别推辞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陈姑姑也着实累了只得点头,说她后半夜再来。
江婉婉看着她离开了,依旧坐在床边不动,过了很久以后,感觉夜深了,她指使另一个小丫头去再熬一碗药过来。
这下屋子里只剩她们二人了,她看着床上睡着的许杨氏,漠然的起身吹灭了两盏烛光,屋子里越发昏暗,她又往香炉了加了点香料,等屋子里香味更加浓郁后,她才冷笑着离开。
过了没一会儿,无比安静的屋子里,墙角架子上的花瓶忽然碎裂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一下子就将虚弱的许杨氏吵醒了。
她头晕眼花的折起身子,傻眼的看着屋里一个人没有,却无端碎在地上的花瓶,泥土,心跳突突加快,害怕的颤抖着唇,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来人啊……”
可她话音还未落,只见紧闭的窗子,忽然被什么东西猛然推开!
“砰!”一声响!
许杨氏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惊恐的瞪大了一双眼,看着忽然出现在窗口的那个白色身影,披散着头发遮住了眼,只露出了那张大的,满是血的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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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清朝的芸心随母进京认亲,得知生父名唤和珅时,芸心的内心一片凌乱!
听闻和珅寻回一女,朝臣不淡定了,谄媚者纷纷想与之结为亲家,飞黄腾达。对立者则紧闭宅门,生怕自家儿子被祸害。
和珅不以为意,将女儿视作宝,亲自向乾隆帝请旨为女儿赐个好夫婿。
正在盖章的乾隆手微顿,暗自思忖着哪个王公大臣还没成亲?
第27章你个傻子
许杨氏万分惊恐的尖叫着,眼睁睁的看着那‘鬼’风一样的关上了窗户,又发出一声大响!
“鬼啊!有鬼啊!!”病弱中的许杨氏,疯狂的尖叫着,吓倒在床上眼泪无意识的狂流,抓着被子的两只手,猛烈的颤抖着,几乎都要被吓死过去!
江婉婉听着那动静,幽幽一笑闪身出来,迅速的跑进屋里,故作慌张的问:“母亲,您怎么了?怎么忽然这样了?”
“有鬼!有鬼啊!鬼啊!”许杨氏害怕的一张脸都扭曲了,头发散乱的紧紧抓着江婉婉的手,身子抖得停不下来,嘶声哭着说:“我亲眼看到的!满脸都是血啊……”
江婉婉心中冷凝,言语却极尽安慰:“母亲别怕,是您看错了,这世上根本没有鬼的!”
“我没看错!”许杨氏用尽全力的哭喊着,咳嗽着:“咳咳……真的是鬼!”
许杨氏的叫声,惊醒了院子里的丫鬟和陈姑姑,她们很快就都来了,陈姑姑一进门看着许杨氏那个见鬼的样子,急忙过去抓住她的手,挥退了丫鬟不说,还跟江婉婉说:“少夫人,夫人她情绪正不好,屋里人多更会让她心焦,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让老奴好好安慰夫人!”
江婉婉假装慌乱无措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陈姑姑见人都走了,压低了声音问害怕的瑟瑟发抖的许杨氏:“夫人,您真瞧见了还是?”
许杨氏满脸都是惊恐的眼泪,死死抓着陈姑姑的手,“我是真瞧见了!他就站在窗子外头,满嘴都是血……他来找我了阿如,他来索命了……”
陈姑姑急忙用被子将她盖住,心里也怕,却还是硬撑着说:“夫人不怕,等明日一早,咱们就请道师来做法,他就会消失了,就会消失了……”
许杨氏不停的点头,咳嗽的说不出话来,将脑袋缩在被子里,都不敢看向窗口的位置。
江婉婉一直贤惠的等到许仲壬匆匆来了,跟他大致说了情况后,许仲壬皱眉让她回去休息,她才回了梅园。
但即便是深夜,她也没有丝毫睡意,回了屋里刚坐下不久后,言默就悄悄从后窗翻进来了。
江婉婉看着他衣裳换了,但头发还有些散乱的样子,噗嗤一笑小声说:“她叫着说那鬼满嘴血,你往嘴里弄了什么东西?”
言默缓缓的抬眸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鸡血。”
江婉婉一听,顿时蹙起眉头,别扭的看着他:“你个傻子,反正夜里又看不清,你拿朱砂画两道不就行了,何必弄鸡血,你不嫌腥吗?”
言默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是挺恶心的。”
江婉婉看着他那呆呆的样子无奈的笑了,“赶紧回去洗洗,好好睡一觉。”
言默点点头出去了,他是要赶紧回去好好洗洗……嘴,真的很恶心!
……
静园,许仲壬心情沉重的看着睡梦中依旧神思不安的母亲,想到她刚刚哭着跟他说有鬼的时候,那个害怕的眼神,他眉头越发紧促。
一整夜,他都守在床前,天刚微微亮的时候,他就派人去工部告假,更是亲自带着人去请这附近最有名的道师。
许杨氏累极了,饭吃不下,觉也睡不安稳,一夜之间人苍老了十岁不止,她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等着道师过来,江婉婉就坐在一边陪着。
好不容易许久后,许仲壬请了道师来,道师在静园里摆上了法坛,手里拿着各种东西,绕着院子边走边念三圈后,停在了法坛前,垂眸道了句:“这院子,果真不干净啊……”
许仲壬一听,上前低声问:“道师可看得出,那……是何人?”
道师一直闭着眼念念有词,许久后睁开眼飘忽的看着法坛上的香柱,幽幽道:“你府故去之人。”
只这一句话,许仲壬心中便狠狠的咯噔一下!果然……
屋子里的许杨氏得了这句话后,紧紧捂着心口的位置,猛然咳起来,她就知道是他!
江婉婉则是暗暗冷笑,看着许杨氏的样子就觉得讽刺,心中有鬼的人,果真是更怕鬼!
道师在这院子里,屋子里忙活了好半天,留下了许多符纸后,许仲壬亲自将人送出了门。
他回来后,看着贴心给许杨氏喂水的江婉婉说:“夫人,现下母亲病了不能理事,家里一切大小事务,估计都要劳烦夫人来打理了。母亲这边,有陈姑姑和迎迎照应,你当仔细别累坏了自个儿。”
江婉婉闻言笑笑,也不客气直接就点头了:“迎迎这段日子跟在我身边照顾母亲也很得力,既然夫君发话了,那我就先回去,问问管家那边可有要处理的事情。”
许仲壬点点头,看着江婉婉离开后,走到迎迎身边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迎迎娇羞低头一笑,有眼色的找借口先出来了。
房间里,只剩下许杨氏母子两个。
许杨氏经过这一番折腾,看着既苍老又虚弱,许仲壬坐在床边叹口气说:“母亲放心吧,道师作了法,还留了符纸,想必不会再有……您不必怕了,要好生养病才是。”
许杨氏轻轻的点头,看着他说:“道师来这么一趟,我这心里松快多了,至于我这病,好药吃着,想必过不了几天就能好的。”
许仲壬又陪了她一会儿后,就出来找了机会寻到了迎迎,见她正在细心的熬药,心里别提多熨贴,觉得江婉婉对他,其实也不错,毕竟迎迎是真的好。
迎迎瞧见他来了,笑盈盈的靠在他身边,问:“夫人睡了吗?”
“休息了。”许仲壬捏捏她的脸,小声的说:“有丫鬟在呢,你何需亲自守着,这儿多热啊。”
迎迎却摇摇头:“夫人病着,我也没什么能帮忙的,只能做些这微薄小事,不算什么的。只是……”她说着凑近许仲壬的怀里,有点害怕的说:“只是今日听说那些,我心里着实害怕……这两日晚上,公子来陪着我好不好?不然我真的……”
说着,迎迎眼眶里就盈了泪水,那一副受惊小兔的模样,许仲壬哪里撑得住,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别怕,晚上我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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