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许杨氏接过香料,放在鼻下闻了闻,只觉得江婉婉一身的臭味都闻不到了,对此香心里喜欢的紧,交给了陈姑姑说:“日后屋里就点这个香。”
江婉婉笑看着她,对,就点这个,对你特别有好处呢!
许仲壬坐在一旁,看着江婉婉对母亲的恭敬,心里对她的厌烦也少了些,想着若是单看她这个人的为人处事,倒也不算是真恶毒,只是太过小心眼罢了。
回到了前院,许仲壬换了衣裳,丫鬟立即在屋里点上了薄荷香,熏了一会儿后才撤了下去。他觉得身上没有那股臭味儿了之后,才去了青心点屋里。
青心躺在床上,见他回来便坐了起来,问:“公子,少夫人回来了吗?”
许仲壬点了点头,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回来了,她也说了,只要你以后安安分分的,她就不会找你麻烦,等将来你还能有福气生下孩子的。”
青心闻言心中不免惊喜:“真的吗公子?少夫人她真这么说的?”
许仲壬点点头:“是真的,所以你放心吧,只要等她那怪病治好,她生下第一个孩子,到时候她就再没有理由阻止你为我传宗接代了!”
青心虽然知道那一天或许要等很久,可能得到这样的话,她自然是松了口气。但她没忘记自己的孩子是怎么失去的,也没忘记她受过的侮辱,更没忘了公子说过的,休了她!
……
江婉婉再老早之前在心里盘算着,许仲壬年轻力壮,也不像女人似的爱香,只偶尔用一用帕子,对他的身子也不会形成什么太明显的伤害,且他也不去什么烟花风流之地,想叫他染个什么病也难,所以思来想去就决定先除了老妖婆。
如今老妖婆极爱穿她送的衣料,日后屋里若是常点她的香,她的身子就会从内里腐朽,到时候她若想做点什么,自然也会容易些。
就让他许家,慢慢的凋零吧,她有的是耐心!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一个月,许仲华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据说每日里都和那几个通房厮混,气的许杨氏是喉咙都冒烟,硬是撵走了两个长得妖媚的,母子两个吵闹了一番。
许仲壬三五日也会来梅园一次,一开始他或许是想要试着圆房,可每次只要他来江婉婉都会加重臭药的剂量,熏的他知难而退,连话都不想说,更别说做别的了。
期间许杨氏的长女,许荣音回来了一次,一开始还想摆摆大姑姐的谱儿,让江婉婉敬着她,后来愣是被江婉婉一身的臭味熏的饭都吃不下去,直到临走时都没给江婉婉好脸色看。
又过了几日,江婉婉第一次作为许家长熄出门赴宴,席间遇到了不少旧相识,对于她一身怪味儿不提,反倒是对于她在许家的日子颇为感兴趣,江婉婉就做了一副受了委屈忍气吞声却又要故作坚强的受气小媳妇模样,便惹得不少人对她抱以同情的目光,觉得她在许家的日子定是度日如年。
江婉婉装的差不多了就说要去更衣,留给了席间众人足够的议论猜测时间,带着冬菊晃到了园子里,她一身淡青色罗裙,头上戴着的簪子镶嵌着几粒指甲大的翠玉,在这炎炎夏日瞧着颇为清爽。
南明睿正和几个公子在池塘边的亭子里无聊的抛着鱼食,远远瞧着那身影是江婉婉,于是便找了个由头从亭子里离开,避着众人饶了路,与江婉婉走了个对头。
江婉婉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便想起了上一世这个出身侯门的贵公子,不知因何硬是拖着到了二十五六才成婚,仕途上更是蒸蒸日上,就连大哥对他都十分钦佩。所以乍一见他,愣了片刻后,便略略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南明睿看着她以扇掩了半张面,只露出来的那双琉璃般黝亮的眼眸,想到那天的事,勾唇一笑拱手示意,听说她得了怪病一身臭味,他专门跑过来就是为了亲自闻闻,她是否如传闻那样臭不可闻。
羊肠小道可不算宽,双方几乎是擦肩而过,那一刻南明睿闻着她身上散过来的味道,脚步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面上更是探究过后,耐人寻味的深深笑意。
他回过头,看着那窈窕的少妇,没忍住,笑着说了句话:“折明草!”
只这三个字,正悠闲走着的江婉婉,便瞬间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他,眉头拧的紧紧:折明草!这可是边塞的高山险峰才有的东西!他怎么会知道的!
第19章美人泪骗人鬼
南明睿看着她那一副见鬼的样子,挑眉一笑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冲江婉婉走去,甚是有兴趣的笑道:“早就听闻,江小姐得了怪病,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呢……”
江婉婉看着他,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南明睿走近了,看着她那略带紧张的美丽容颜,笑道:“江小姐怎么这般看着我,我南二可不是鬼。”
江婉婉闻言,缓缓的深吸口气,平静了一下后,眯眼一笑:“南二公子是人是鬼可与我无关,毕竟我一介人妇,可不能不守妇道不是?”
“哈哈哈……”南明睿爽朗的笑了起来,看着江婉婉的眼神越发兴味甚浓:“看来江小姐是不愿意嫁进许家的,只是南二着实不解,江小姐若真不想嫁,可以悔婚。就算为了家族名声不想选择悔婚,亦可装作病入膏肓,想必许家人的德行,是不会娶一个吊命的女子进门,但纵有那么多可行的方法,江小姐却都不选,偏偏选了带着一身折明草臭味儿嫁进许家门……啧啧啧,还真是叫人好奇啊!”
他都说出折明草了,江婉婉再狡辩也没有意义,只是好奇的问:“那敢问南二公子,是怎么识得折明草的?”
南明睿笑笑,神情颇带一丝得意:“年少时我曾跟着一位叔父去过边塞,在山上见过。那时听他说过以前边塞人都是用折明草驱虫蛇的,直到后来人们找到了另一种药草代替,就放弃了折明草,毕竟它太臭了,用多了会让人很不开心。再随着时间推移,平原上的折明草几乎被人毁光了,就只有高山上才有了!”
原来是这样……江婉婉看了看他,眼神悠悠的转向四周,没发现有人经过后,这才又回眸看着他,轻轻一笑:“南二公子这般见多识广,想必来日定会成为我朝栋梁!”
南明睿听她这般说话,觉得有趣的紧,眼瞳轻轻一缩,小声道:“江小姐,恕在下实在是好奇,你为何带着折明草嫁入许家?明明可以不嫁的呀?”
江婉婉想过了,南明睿可是真正的侯门贵公子,就算是江家在他面前也算不上什么,所以这种人根本得罪不起,若是一个不小心惹到了他,后面不一定怎么麻烦!
更何况如今折明草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万一他当个笑话说出去了,那她的全部计划便会功亏一篑!所以,一定得稳住他!让他紧紧的闭上嘴才行!
她输不起!
于是,她悄无声息的狠狠掐向自己的大腿,用力之大使她在瞬息之间便湿了眼眶,她睁着一双梨花带雨的眸子看向南明睿,换上了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小声说:“我可以为南二公子解答疑惑,但还请二公子万万不可将折明草之事,告知任何人,不然我的名声怕是……”
南明睿本来只是想逗逗她,却没想到竟然将人给逗哭了,眼见着美人垂泪,分外哀怜,他向来怜香惜玉怎会拒绝?当即便有些尴尬,又认真的说:“江小姐放心,我绝不会将此事告知旁人,若有食言,不得好死!”
“南二公子不必发誓的……”反正你也发誓了,那就这样吧!
江婉婉拿着扇子,遮了半张脸擦擦泪,说:“其实我在进门之前,就知道我夫君的通房有孕了,但无奈婚期临近,没有退路。可我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想法子寻了这折明草,不愿他近我身。”
“后来我逼着他拿掉了妾室的孩子那件事,想必二公子也知道的,可怜我一介弱女子,婚事不能自由,婚后也度日艰难,真不知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南明睿看着她这一幅万分可怜的样子,沉默了片刻后看着她那双红红的眼,眨了眨眼道:“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但前几日许仲华在赌坊被你做局输了一万两银子的事儿,我是不会看错的!”
什么!他怎么会连这件事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即便是内心巨震,江婉婉表面上也是平静无波,甚至还能带着一丝疑惑看着他,问:“二公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叫言默给许老二做局,根本没有暴露身份,就算他亲自去问言掌柜,也绝对问不出什么来!所以她心里虽然慌,可是面上,却是天衣无缝!
南明睿眯着一双机敏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江婉婉面上的表情,哼一声:“别装了,除了你不会是别人!”
江婉婉依旧抵死不认,拧眉弱弱道:“二公子,我装什么了?”
南明睿见此,反倒是呵呵一笑,越发凑近她道:“那几天正当许家宠妾灭妻之事鼎沸,一般人遇上这种事躲在家里哭都来不及,你却有闲心来了茶楼?你进厢房不到半个时辰,许仲华就被人扔了出来,他离开不久你就走了!若要说你是专门来听说书的,你跟这件事没关系,鬼都不信!”
江婉婉轻轻的摇晃着折扇,眼中的红意未消,看着他的眼神毫不心虚:“南二公子,你应该是认错人了,那几日我在家里郁郁寡欢,并未出过门,哪里会去什么茶楼?”
南明睿冷哼一声,“那一日你穿着淡蓝色的绣花罗裙,裙摆上绣的是梨花,戴的是白色的帷帽,若不是你在进厢房时摘了帷帽,我还真没认出你来!”
见他将那一日自己穿戴什么都说了出来,江婉婉暗叫着倒霉,她还是捡着黄昏时出的门,怎么偏偏被他这个煞星撞见了……但,给许仲华做局这件事,那她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二公子,你是真认错人了……”
“南二!南二!你在哪儿?赶紧的出来!”
那边有人在大声的喊着南明睿,江婉婉吓了一跳,立即将身形隐藏在了树后。
南明睿站在树影下的羊肠小道上,无奈看着江婉婉那躲避的样子,道:“江婉婉,临走之前,我送你四个字。”
江婉婉从树后探出头来,遮着半张面,只那一双眼亮晶晶的:“什么?”
南明睿不被这美色所迷,哼一声:“鬼话连篇!”
江婉婉一下就没忍住笑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南明睿那板着脸的样子,道:“希望二公子可千万别忘了方才立下的誓言!”
南明睿深知自己今日是被这个狡诈的女人给耍了,刚才她那些鬼话,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都相信了!
他心里正郁闷一股气,可一瞧见她这般娇俏的冲自己笑,那一股气也无奈散了,只挑眉无奈一笑道:“放心吧,我南二可不是那等背信弃义的小人!”
“南二!滚出来!”
眼见着那边喊声越来越近,南明睿最后看了一眼这女人懒洋洋靠在树上的模样,转身走了。
心里却还在嘀咕着:想他南二向来只会耍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耍过,还是个女人?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
后来,走了很远他才后知后觉,他好像是从江婉婉掉泪开始,就陷入了她精心织造的谎言中!
回想起她那泪眼婆娑的那一刻,他也曾对此怜惜不已,他不禁万分懊悔自己竟然如此为色所迷,心中更是暗暗告诫自己道:美人的泪,骗人的鬼!以后可得离远着点!
第20章她要下手了!
眼见着南明睿走远了,冬菊才从不远处回来,有些紧张的说:“小姐,他应该会遵守诺言的吧?”
江婉婉看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轻轻的叹了口气:“想来他一个大男人,应该是不至于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的……”
回到宴席,江婉婉哭过的眼睛,根本瞒不过席间一众女眷的火眼金睛,她们纷纷猜测,方才江婉婉才不是去更衣,根本就是去躲起来哭去了!一时间,席间众人皆是满眼怜悯的看着她,皆不再提她的伤心事。
但散宴过后,江婉婉在夫家委屈求全艰难度日的议论声,便又传开了来。南明睿得知江婉婉这一趟出门又博了不知多少人的同情后,暗自叹息:她在玩弄人心这方面,还真是一把好手!
晚饭后,许杨氏叫了大儿子来说话。
许仲壬坐在一旁,低着头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许杨氏象征性的问了句:“可是有什么难事儿?”
许仲壬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
许杨氏见他不想说也就不多问了,沉默了片刻后,提起了正事:“今儿叫你来是想跟你商议仲华的事儿,你看他也老大不小了,如今依旧一事无成,亲事也没个着落,我看着是真心焦啊。”
“所以就想着若是在京城里实在是不能给他找到个好去处,要不干脆想法子花点银子,给他谋个外职?这样等他去了别处,没有家里可依靠说不定就能稳重些。且他在京城名声不好,亲事不好说,到了别处说不定亲事反而容易些呢。”
许仲壬就知道,母亲叫他来一定是为了那个混账!上一次他的八千两不翼而飞,母亲硬是护着那混账说肯定不是他偷的,可这个家除了他会做贼以外,还有谁敢去偷他的银子!
且混账也在家里老实关了这么久了,天天的甜言蜜语哄着母亲,母亲定是以为他有了悔过之心,可在他看来,就他那个臭德行,这辈子都狗改不了吃屎!还要花银子给他谋外职?呸!他也配做官?
心里压抑着怒气,许仲壬青着脸,看着许杨氏说:“母亲,仲华谋职一事你的打算是不错,可你想过没有,他一无才学,二无本事,三无能力,就算是咱们花银子给他谋个官,若届时他到了地方上任,他不仅做不出实绩来,反而仗着官威欺上瞒下的贪墨,胡来,惹祸了怎么办?”
“谁来给他兜着?您吗?”许仲壬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母亲那难看的脸色,冷讽的一笑:“知道母亲是想为他谋个前程,可您的亲儿子什么德行,是不是为官那块料,您是看不出来吗?”
“放肆!”许杨氏气的是狠狠一拍桌子,头都要气晕了,指着许仲壬就怒喝道:“别忘了你可是他亲哥哥啊!你作为兄长,本就该扶持着弟弟成家立业的呀!兄弟齐心,家族才能鼎盛繁荣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许仲壬看着愤怒的母亲,缓缓的站了起来,满眼都是失望:“兄弟齐心?呵呵……母亲,您见过哪个弟弟会偷兄长的银子去烂赌的?哪个弟弟会威胁兄长不给他还赌债,就叫他身败名裂的?您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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