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阎说道:好,您去忙您的吧,再见。
宋护士点点头转身走了,顺手关上了404病房的门。
至此,404病房中就只剩下安阎、杜鸩和沈丘泽三个人了。
安阎和杜鸩背对着沈丘泽的病床站着,收拾他们带来的东西。
啪!
一声响亮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安阎转过头,看到声音来源是沈丘泽合起来的书后,就转过身,低头收拾他们手里的东西。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沈丘泽飞快地把同样的话说了两遍。
安阎以为沈丘泽在跟他们说话,就回头看了一眼。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沈丘泽伸着脖子,面部狰狞,直勾勾地看着床对面的白色墙壁,喊了第四遍,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第176章
沈丘泽目光狠毒,语气凶恶,像是在用尽全力吓唬什么东西一样。只可惜他长相太过温和,又病怏怏的,再怎么装凶也像是用纸糊的,和吓人两个字不沾边,就算小孩见了他这副模样,都不一定会害怕。
喊完这四句,沈丘泽就没再说话了。
好像只短短四句话,就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沈丘泽拉高被子平躺在病床上,把手里的书摊平了,抓起来盖在脸上。
安阎看着沈丘泽躺下了,一边琢磨沈丘泽话里的意思,一边把可以放在病房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外面,杜鸩,你觉得他那几句话,是说给墙那边的什么东西听,还是说给我们听的?
杜鸩眼也不抬地说道:不必在意,就算是说给我们听的,也没什么用。
也对,来都来了。安阎和杜鸩一起给床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被套,至少也得治完病再走。
医院里的伙食每顿分为自助和套餐两种,可以去医院的餐厅吃,也可以选择送餐上门。选择后者的话,只能选套餐,每一顿需要稍微多花点钱,用餐时间比去餐厅开饭的时间晚差不多半个小时。
安阎没事不能离开医院,要请假才能走。如果他想吃外食,就只能由杜鸩出去买或者叫外卖。安阎担心不方便,也不想总麻烦杜鸩跑腿,就选了后者,让医院的工作人员每天到了饭点,就给他们送两份饭过来。
中午十二点,安阎把需要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完了。安阎坐在床上和杜鸩聊天,顺便等负责送餐的工作人员送饭,我觉得这张床有点小,要不然一会问一下宋护士,能不能从外面买一张简易床带进来用?
安阎的病床侧面就是窗台,杜鸩背靠着窗台站着,不用,我和你一起睡。
安阎拍了拍床,不嫌挤吗?
不挤。杜鸩用目光大概量了下病床的宽度,我们一起睡过六十厘米的沙发,这张床快一米了,肯定没问题。
安阎大概回忆了一下他们那晚在2009的沙发上都干了什么,顿时有点口干舌燥,拿起摆在床边柜子上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水。
咚咚咚
有人敲门,安阎猜是送饭的工作人员来了,大步走到病房门口开了门。
病房骤然打开,门外低着头,端着饭盒的工作人员被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开门了!
安阎懵道:不能开门吗?
送餐的工作人员抬起头,看到来门口拿饭的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便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饭盒,端起两份饭放到安阎手里,安先生对吧?这是给您和杜先生的
安阎接过两份准备走,看到工作人员把另外一份写着沈丘泽名字的饭盒放到门附近的地上,腾出右手伸了出去,他的那份你给我吧,我帮他拿。
不行,您不能拿工作人员摆手道,您是新来的不知道,沈先生只愿意自己出来拿饭吃,别人送进门的,他碰都不会碰。
安阎收回了空着的手,好,我知道了,谢谢您提醒。
安阎站在门内,门外的工作人员冲着他笑了笑,后退两步,把404病房的门关上了。
自杜鸩的身体突然从迷心民宿出现在旺斯酒店那天起,杜鸩就变得能像人一样吃东西了,只是一开始不习惯,饭量很少,吃一点就饱。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杜鸩已然习惯和安阎坐在一起吃饭,饭量也比以前大了一点。
走到病床边后,安阎把病床自带的桌子拉高,把两个人的饭盒都摆了上去。安阎坐在床上,杜鸩坐在床边,两个人每吃两口就抬头看对方一眼,可以说是就着对方的脸吃完了一整份饭。
饭再不吃就快凉了,安阎担心沈丘泽是因为他们在这里才不出门拿饭,就下了床对杜鸩说道:我们去走廊上走一走,消消食,也看看周围的情况。
杜鸩站了起来,把放在床头柜子上的帽子和口罩递给安阎,戴好了再出去。
安阎摸了摸快被帽子压变形的头发,有点不想戴帽子,不用戴吧?走廊里没风,医院也没开空调。
杜鸩拿着帽子的手往高抬了抬,就差直接给安阎戴头上了。
安阎伸出手,想把帽子拨开。
杜鸩把帽檐搭在安阎的手指上,轻声道:你戴这顶帽子很好看。
安阎:!!!
安阎头一低,认命地接过杜鸩手里的帽子戴在头上。
帽子扣在头上的瞬间,安阎才觉察到有一丝丝不对,抬起一对笑眼扫向杜鸩,你是不是想说,我戴口罩也挺好看?
杜鸩把口罩扔到一旁,帮安阎把帽檐摆正了,口罩就算了,怕你热。
哦。安阎心满意足地应了一声,抬脚向门口走去。
杜鸩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独立包装的一次性口罩,装在口袋里跟着安阎出了门。
安阎出来逛不只是为了同病房的沈丘泽考虑,更是为了探查一下住院部四楼以及上下两层的情况。
虽说这次游戏是围绕404病房展开的,但从诗中包含的内容来看,游戏涉及到的肯定不止404病房,还有其它地方。
孩子、中年人、老人
礼物、叮嘱、泪水
住在404病房的沈丘泽今天表现如此异常,说不定就和诗中描写中年人的那一句有关。而诗中提到的孩子和老年人,要么是其它病房的病人,要么是医院其他地方的鬼。
再加上诗中所写的摆在床头的,和挂在头顶的意象,安阎认为,除了他、杜鸩和沈丘泽之外,肯定还有别的地方的人、鬼、物牵扯进来。
下午大夫会来查房,安阎和杜鸩没在楼里晃荡太久,溜达了四十几分钟就回了病房。
走到病房门口时,安阎看到之前放在门口的盒饭不见了。
进病房之后,安阎看到病房中的垃圾桶里除了他和杜鸩扔进去的饭盒之外,又多了一个剩了一半饭菜的饭盒。
一开门就能看到的病床上,沈丘泽安静地半躺在床上看着书,看封皮,他手里的书已经不是中午看的那本了。
安阎和杜鸩躺在病床上睡了午觉,大概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有大夫来过一趟。下午六点,工作人员又来送餐了,安阎把他和杜鸩的饭菜端进来,看到工作人员像中午一样,把饭菜放到门旁边就走了。
安阎和杜鸩坐在一起吃了饭,拿着矿泉水瓶,戴着帽子,像中午吃完饭后那样出去溜达。
这一次,安阎他们着重溜达了五楼和四楼,溜达了三圈,也没发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晚上七点五十,安阎和杜鸩回到404病房门口时,摆在门外面的饭盒也不见了。进病房后,垃圾桶里照例多了一个剩了一半饭菜的饭盒,沈丘泽手中的书又变成了他中午看的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