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白西装男人弯着腰,仰着头,一张贴了几层白麻纸似的脸拼命往安阎眼前凑,不理我,你怎么成为第十个怪谈?
安阎顾不上在意对方可怖的脸,仔细听着红色墙壁内的动静,最后说一遍,我不愿意当第十个怪谈。
是吗?
白色男人说完抬起胳膊,枯爪似的手搭在安阎的肩膀上,用力之大,几乎要嵌入安阎的皮肉里。
再次抬头时,他遮挡眉眼部分的白色消失了,露出的是两个黑色的大窟窿,窟窿黑中带红,看着像是被火烧出来的,散发着难闻的焦味。
白西装男人厉声道:不当第十个怪谈,你就去死吧!
白西装男人松开安阎的肩膀,摆手向安阎的脖子攻来。
安阎侧身躲开,白西装男人双手齐上,再次向他攻来。
安阎移动的速度再快也没鬼移动的速度快,全凭眼力好,才能在最后关头躲开白西装男人的攻击。
连着躲了十几次后,安阎有点吃不消了,不是我不愿意,是我不能当第十个怪谈。
白西装男人停下了几乎掐上安阎脖子的手,为什么?
安阎一边说话一边远离白西装男人,玉安高中目前有八个怪谈,你是其中最厉害的,其他鬼都躲着你,对不对?
白西装男人:那当然。
安阎猜测道:怪谈的实力是不是和排列的顺序有关?
白西装男人:对。
安阎摆出一副为白西装男人考虑的姿态,要是我成为玉安高中的第十个怪谈,就意味着我比你更厉害,到时候,这里就没有鬼怕你了。
白西装男人歪着头陷入思考。
只有我一个就算了,可偏偏我朋友是第九个怪谈。安阎再接再厉,等我们联手,你一定会被我们俩欺负的很惨。到时候别的鬼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就更惨了。你要是想保住现在的地位,就该阻止我们成为怪谈。
我是想阻止你们啊,可你们不听我的!白西装男人听完安阎的话更气了,你朋友死的不能再死了,他肯定会成为第九个怪谈。玉安高中的怪谈只能是双数,如果你不补上,就得让其他人补位
白西装男人痛苦地摆着头,我我不能看着这所学校的人去死!
那些被西装男人抓走的学生果然没事!
安阎拿出他的临时工作证,不好意思,我也是玉安高中的老师。
白西装男人伸手打掉安阎的工作证,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当他们的老师,你是冲着我们来的!
安阎捡起工作证,一本正经道:哦,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你让我死成为怪谈,就是在伤害玉安高中的老师,还是受学生喜欢的那种。
白西装男人:
安阎把工作证举给他看,你确定要我当第十个怪谈?
白西装男人沉默了许久,说道:你只有这一个选择。怪就怪你们倒霉,还不听我的话。
男厕所、生物实验室、化学实验室你更喜欢哪一个?白西装男人身上忽然烧起红色的火焰,眨眼间,脸上的白麻纸和身上的衣服都烧的没影了,变成了具冒着火的、行走的干尸,整栋旧教学楼随你挑,你想成为什么怪谈,我都成全你
抱歉,你说的我一个都不喜欢。安阎面色紧绷,皱眉思考着该向哪里移动,才能躲开对方的攻击。
白西装男人继续提意见,医务室你觉得怎么样?体育器材室呢?
安阎:也不行,你说的这些和十块钱都不搭。
白西装男人的耐性快被安阎磨光了,咬着牙说道:如果你想当粉笔、投影仪或者黑板擦,我也可以成全你,可那会影响学生们上课
安阎快被男人锲而不舍的精神逗乐了,这你就不能先杀死我再决定我是什么怪谈吗?
白西装男人:
安阎继续挑战白西装男人的底线,要是你愿意腾出位置,让我找人捉迷藏,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白西装男人气得快散架了,不能有重复的儿歌,你换一个。我觉得找人玩别的游戏也不错,你觉得一二三木头人怎么样?丢手绢呢?
安阎:都不怎么样。
是你不愿意选个喜欢的,就不能怪我了!白西装男人怒吼着向安阎冲过来,十块钱的骷髅头会发光!你没资格选了!
安阎:什么鬼,骷髅头也太丑了吧!
安阎想要躲开,却发现他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白西装男人的手袭向自己的脖子。
呼
一阵强烈的阴风倏地刮来,把白西装男人的身体都吹歪了。
身着黑色西装的杜鸩身姿笔挺地挡在安阎面前,垂眸看着半米之外的白西装男人。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白西装男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模样有点滑稽,不可能!你为什么不是第九个怪谈!你你是
啪啪啪
红色墙壁裂开了,之前和杜鸩一起被封在墙里的女学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抬手拨开了挡在额前的刘海,露出的是清秀又陌生的一张脸,气质清秀。
陈校长回过头看着她,愣在了原地。
女学生深深地鞠了一躬,陈校长,对不起,让你找了我那么久。
安阎:原来他就是写信的陈向东校长。
呲呲呲
红色的火焰消失了,腾起一团白色的雾。
原本面目可怖的陈校长变了模样,成了一个身着白色西装,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你你不是都忘了吗?
女学生抬头望了眼杜鸩,对着陈校长说道:是他让我想起来的。
陈校长震惊道:这怎么可能!那支笔威力那么强
女学生解释道:他把那支笔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陈校长失神道:这样的话,那支笔写的儿歌,是不是也要消失了?我们是不是再也不能留在这里了?
杜鸩冷声道:暂时还不会,至少在旧教学楼被拆之前,你们得留在这里。
陈校长转身望着杜鸩,旧教学楼被拆以后呢?
杜鸩斟酌道:如果你们愿意遵守我制定的规则,我允许你们留在某栋新教学楼。
陈校长想了想说道:等校庆结束,就让我们消失吧。
安阎奇怪道:为什么?
旧教学楼包括陈校长在内的鬼都不会真的伤害玉安高中的师生,甚至有一些鬼从始至终都对学生保持着善意,如果他们愿意遵守杜鸩的规则,还是可以留在玉安高中的。
我们八个曾经只是残存在旧教学楼的执念,因为那支特殊的笔写的儿歌,才成了今天这副模样。陈校长缓声说道,在那首儿歌的催化之下,我们勉强能守住本心,不去杀害玉安高中的人,却还是让他们受到了惊吓,受到了或轻或重的伤害。万一以后出现更强、更负面的催化,我怕到时候,我们无法守住本心,会搅得玉安高中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