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移到何危的黑色上衣口袋里,这次毫不犹豫伸手按了一下,按到硬硬的管状物体,像是一把枪。
连景渊小心翼翼将那把枪从何危的衣服里取出来,盯着漆黑的手/枪陷入沉思。
何危带着的这把枪,就是杀害程泽生的凶器,如果他没有带着这个凶器循环回去,那是不是命案就不会发生?
他知道何危曾纠结过这个选择,但又不敢尝试去冒险改变这一点,将枪丢下,万一真凶另有其人,那他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空手而回?
所以连景渊拿出手帕将枪包起来,站起身,对何危温和一笑。
你不能做的决定我来帮你,让我们赌一次吧,希望这一次会是正解。
何危再次睁开眼,头顶是苍翠葱郁的参天大树,自己的身体被茂盛的野草掩埋,竟是躺在荒山野地里。
一道人影走来,在何危身边蹲下,笑意满满。
恭喜回来。
他伸出手,何危拉住,被用力一拽,从草地上爬起来。
这里是哪里?何危揉着脖子,他只记得昨晚很累很困,连什么时候睡着都不清楚。是连景渊在水里下药的吗?否则以他的身体素质,不可能熬夜到一两点会困成那副样子。
程圳清冲他努努嘴,让他往前面看。
只见前方苍苍郁郁的山林间,一栋诡异破败的高大建筑矗立着,何危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正在伏龙山里,前面是那栋公馆。
我怎么会在这里?何危喃喃自语,给程圳清听见了,耸耸肩,我也不清楚,都在这儿捡你几回了。也许是因为循环之后没地方安置你吧?
这种说法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却又该死的不得不信。
何危拿出手机一看,4月1号,是他今年经历的第不知道多少个愚人节。再检查一下身上的东西,404的钥匙在,但是枪却不在身上。
何危在身上几个口袋全部找过一遍,确定不在身上,渐渐皱眉:那把92/式不见了。
不见了?程圳清惊讶,你再仔细找找,前两次回来的时候都在的,这次怎么没了?
何危很确定,枪原来一直装在衣服里,而昨晚他和连景渊在一起,唯一的可能就是连景渊藏了起来,做了他最不敢做的决定。
怎么样,枪在哪儿?
枪何危顿了顿,我没带回来,我在想如果没有这把凶器,程泽生还会死吗?
希望这是一个正确的抉择。
第80章再次相遇
再次回到愚人节,程泽生已经被带入这个世界里,而在13天之后,他将会面临死亡的威胁。而何危要做的是剪断这个莫比乌斯环,解救程泽生,解开死循环。
何危没有带着枪回来,程圳清从之前就有预感,这次循环也许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局。之前的变数都造成何危的死亡,导致循环的不完整,他才会让事情的发展尽量按照剧本去走,无论如何让何危能在固定的循环点回来,第二次循环才是拯救程泽生的关键。
但这次情况却有所不同,发生的变数太多,甚至还得到一些非比寻常的信息,何危却顽强走到循环点,因此他的尝试程圳清也认可,甚至期待会不会就此解开这个糟糕的死循环。
接下来去哪里?何危眺望着山际,我不能回404,还去地下室吗?
现在去地下室太早了,你跟我走就行。
下山之后,程圳清带着何危去的是胡桃里小区,他的同租室友白天上班,要在晚上六点才回来。程圳清拿出一个小包,收拾几件衣服和外套,顺便让何危来挑几件,他们身高体型差不多,衣服混着穿没什么问题。
何危随手拎起一件,翻到洗标,哟,一线品牌,这外套没四位数下不来。再看看生活用品,光是剃须刀就价格不菲,难怪那位室友要说他是做那个的,没有正经工作,吃穿用度还能如此铺张,会遭到这种怀疑也是有理有据。
这几件给你换着穿吧,躲难期间出去买衣服也不合适。程圳清从衣柜里找出几件衬衫和T恤,何危挑出一件印着格子的衬衫:这个不要。
你以前可没说不喜欢的。
哦,那我现在说了。
程圳清对他拱拱手,行,谁让我要替我弟弟照顾你,不服不行。
衣服收拾好之后,程圳清撕一张便签纸,写下一串号码,接着又把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何危眼尖,瞧见他刚刚写的正是杨鬼匠的号码,便签纸的下面垫着一张传单,警方正是通过这张传单查到有关杨鬼匠的信息。
程圳清回头,注意到何危的眼神,笑了笑:第一次我还不知道有这个循环,打电话问人要的杨鬼匠的号码;后来循环的次数多了,来来回回这串号码我也写了几十次,早就倒背如流。
这种熟练恐怕是谁都不希望拥有的,因为这是在逃不开里的命运里挣扎无果、被迫练就的熟练行为。何危只有两次循环的记忆,却已经被无力感笼罩,感到力不从心,更别提程圳清。每一次循环他的记忆都完好的保存,记得自己每一个失败的过去,不知已经绝望过多少次,却还要机械重复着这些繁琐的剧情。
何危第一次体会到程圳清的艰辛和痛苦,他低声道:辛苦了。
程圳清仰着头,发出一声长叹,像是卸下重压编织的外衣。
习惯了,至少我知道我不是在徒劳,泽生还有获救的可能,一切都还值得去努力就够了。
狡兔三窟,程圳清恰好应景,第三个藏身点在城东的梨绘院,这里是知名大学的退休教职工宿舍,高知分子的聚集地,整个小区被浓厚的书香笔墨气息包围着,门口正在举行书法展会,听说是这里常驻项目之一,过两天还有国画比赛。
你是怎么想起来住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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