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自己会什么时候打开那个信封?看见那张照片之后,再结合今天遇到的事情,他会做出什么选择?
两个不同时间段的个体进行接触,对未来可能会产生怎样的影响目前也不得而知。但何危从这段时间的经历,总结得出,不会有什么好事,两天后就是6月16日,他能顺利走完这个循环吗?
思来想去,第二天中午,何危主动联系连景渊,想和他聊聊。
电话接通之后,何危拿出从未有过的客套语气,暗暗担心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之后,两人多年的友谊会产生隔阂。结果连景渊还是那个连景渊,接到他的电话语气里暗含惊喜:你最近怎么样?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还好,就是遇到些事情想咨询你。何危抬起手腕看时间,现在在家吗?
在,今天你有口福,我做了甜品。
何危说一个小时之内到,其实从富盛锦龙园这里去湖月星辰坐地铁要不了那么久,但何危还想去帮斯蒂芬买点零食和玩具。他对连景渊没什么感觉,可是把经常搂着睡觉的斯蒂芬一直放在心里。
四十分钟之后,何危拎着一袋子宠物用品抵达连景渊家里。门刚一打开,一道黑影从鞋柜上扑过来,何危本能伸手,接住一团毛茸茸又漂亮可爱的喵星人。
真是乱来,空中飞猫谁教你的?何危单手捧着斯蒂芬,象征性敲了下额头以示教训,那力道连蚊子都打不死。
我跟它说你等会儿回来,它早就在门口守着,听到敲门声耳朵竖起来,开门就飞出去了。连景渊笑道。
斯蒂芬躺在何危的臂弯里舒适、惬意,还用不同声调的猫叫声回答何危的问题,太过通人性,让人舍不得放下。
连景渊盛一碗芋圆烧仙草,配上蜜红豆和西米露,摆在桌上像模像样,和店里的甜品相比毫不逊色。何危惊叹:你要是以后不教书,自己开个店也不错。
连景渊笑而不语,纯粹是因为一个人的生活比较无聊罢了,才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做这些。不像何危,工作繁忙,亲自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想动手都没机会。
今天有什么要问我的?
何危拿着勺子,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他知道我的存在了。
连景渊惊讶:你们见过了?
何危点头,把昨晚的对峙情景描述出来。连景渊喃喃道:他居然会拿枪对着你你们两块干柴碰在一起,不会烧起烈火就怪了。
事情已经发生,这次产生的变数太多,我根本无法控制。何危捏着眉心,唯一能帮的了我的人也没什么主意,这是我自己造成的变数,只能由我来承担。
那你是想让我给你出主意吗?连景渊苦笑,我早就说过,你所遇到的事情早已超脱我的研究范围,恐怕也没什么资格贸然给你提意见。
现在什么意见都没用,6月16号就要到了,我也不知道这次循环回去会怎么样。何危叹气,原本信誓旦旦,一定要救程泽生,但现在心里根本什么底。
连景渊想伸手拍拍他的肩,手在半空中又收回来,随意搭在腿上:我一直觉得,只要你想做到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虽然产生变数,但你不也挺过来,走到即将循环的日子了吗?
他托着腮,对何危弯起眉眼:所以啊,别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好好的活着,就说明这些变数已经抗争成功,难道没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何危摇头,完全没这种感觉,仿佛在玩一个恐怖实录游戏,随时遇到一个突发事件就有可能GameOver从头再来。昨天还被自己用枪指着,当时何危心里多少有点发怵,已经在想象死在自己手中是什么感觉。
你当时不也掐着他的脖子吗?如果你先杀了他连景渊的声音戛然而止,忽然想到什么,抓住他的胳膊,你有没有试过去杀现在的你?
没有。何危感到奇怪,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我说过,回到过去会有外祖母悖论,即你杀死曾经的你,将来的你也不复存在。原先我以为你可以不顾悖论回到过去,是因为所做的事情不会对实际的时间线产生影响,就是你在这个世界,是不能有自己的意志行动,才可以平安走到你的循环点。
但是现在已经产生蝴蝶效应,你不仅改变了实际时间线,还和过去的你碰面。这样的话就会产生你杀死自己的机会,但宇宙不会允许这种规则存在,所以我刚刚听你提到对峙,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何危盯着连景渊,感觉他接下来的话,可能会产生巨大的冲击。
或许悖论还是存在的,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连景渊语气认真,宇宙允许你回到过去,并且还遇见过去时间段的你,但如果你可以杀死他,这是不正确的秩序。所以,如果宇宙规则想避免发生悖论,只能塑造出一种情况,那就是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杀死从前的自己。
何危细细品着这句,猛然记起那天和程泽生在公馆,黑衣人出现,枪口首先对准的是他。
那把□□现在在他的手中,而他如果可以顺利循环的话,再去公馆救程泽生,成为当时他们眼中的凶手,这一切听起来似乎顺理成章。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死过去的自己,而上一个循环的他为了剪断莫比乌斯环,尝试用这种方式,所以才造成程泽生得死亡?
一瞬间,凉气从脚底蹿到头皮。何危下意识盯着自己的手,联想到双手沾满程泽生的鲜血,心口惴惴不安。
第79章抉择
一旦开始产生这种联想,何危脑中的思绪就开始产生爆炸般的连锁反应。如果从头至尾凶手都是他,那还要安排他去查程泽生的案子、以及和程泽生相爱,再亲手杀死自己的爱人,命运都喜欢玩这么大的吗?
何危捂住额,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到底应该怎么剪断这个该死的循环?相信之前的自己肯定也尝试过很多种方式,但他也不清楚他们用过什么方法,难道还要去一次次重复那些徒劳无果的解决方式?
阿危,你还好吧?连景渊目光中带着担忧,何危表情纠结又痛苦:不好,我发现已经快丧失信心,原来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盼着循环赶快到来,现在我却感到害怕。
害怕那一天到来,害怕程泽生真的会是死在他的手中,不论有意还是无意,他这个凶手还要继续踏入解救程泽生的循环里,可笑又可悲。
连景渊按住何危的肩:何危,我说过很相信你,因为在我眼中你无所不能,没有办不到的事。
我原来也这么认为,但这一次我真的摸不到方向。何危怔怔盯着自己的手,如果真的是我杀了他,那我拼了命想救他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难道他最后寻求的生路竟然不是拯救程泽生,而是怎样避免让他死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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