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生捏着眉心,根据他给的线索努力还原现场,正握,刮擦痕,台阶上和墙角都有被害者脚印台阶?他踩到台阶上不会是要往下跳,应该是用来支撑的吧?
何危很满意,程泽生脑子灵光,一个抵得上俩二胡。如果那天带他来现场,肯定只用做一次实验就能出结果了。
他揭晓答案:掀下去的。第二个问题,目击者说看见天台上站着一个老头,我们查监控,案发时间段没查到任何人上天台的录像,你猜猜是怎么回事?
鬼魂索命是不可能的,肯定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方法上去或者是躲过监控。程泽生推测,从外墙的空调架爬上去?监控视频有拼接?
何危摇头:都不对,是凶手将监控右移一个很微小的角度,创造出监控死角。我们进行过实验,只要稍加练习,贴着墙行走的话的确可以躲过监控,创造出一个闹鬼的假象。
程泽生点头:这嫌疑人还挺聪明的。
反侦察能力也不错,全程都是戴着手套鞋套,干扰警方的调查。
两人正在闲聊,何危不经意回头,发现身后不远处多了一个男人,外表憨厚老实,正背着手站在树下闲晃。
何危对这张脸印象深刻,因为他正是这间酒店的保安、刚刚那个案件的凶手李诚贵。
李诚贵呵呵一笑,走过来:两位咋不进去吃饭?俺们这儿可是这附近最好的酒店了!
何危笑了笑:不饿,随便看看。他打量着李诚贵,这个保安脸上一直挂着一副老实巴交的笑容,如果不是他们排查出他和王富生的关系,恐怕还无法将他捉拿归案。
李诚贵打声招呼,回保安室里坐着,抱着保温杯看手机。何危和程泽生离开,程泽生回头看一眼盛世大酒店,说:这里十几天之后就会发生命案,我们也不能阻止吧?
嗯,理论上来说,阻止的话就会破坏我后面的经历了何危的话戛然而止,忽然回头,瞪大双眼盯着保安室里那道悠闲人影。
何警官,你帮过我的。当时李诚贵被抓时说过这句话,何危早就抛到脑后,刚刚猛然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渐渐升起。
如果、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
他立刻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程泽生拉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何危微躬着腰,捂住嘴,手在轻轻颤抖。
身为警察,何危尽职尽责,问心无愧。但这一次,他不仅不能去阻止命案的发生,还有可能是其中一个隐形的推手。
第62章暗藏的循环
何危在回去的路上沉默不语,到家之后拿一听啤酒,叼着烟靠在阳台栏杆。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程泽生,既不知从何说起也无法开口。程泽生不清楚那起闹鬼命案的所有过程,何危却是经历过的,因此内心的愧疚感更甚,仿佛是他亲手夺去一条人命。
你从去过那间酒店就开始不对劲,到底出什么事了?程泽生也拿了听啤酒,和何危倚在一起。
没什么,就是有点怀疑这次回来的目的。何危喝一口啤酒,眺望着万家灯火,忽然发现有些事是我未能预料到的,脑中有几个念头,有一些初步的想法,但又得不到验证。
说说看,你有哪些想法?
何危面露犹豫,他先前有一些事情瞒着程泽生,比方说他哥哥说的局,保险柜里的照片,都没有告诉他。因此现在要聊起来,需要解释的部分太多,并不是嫌麻烦,而是怕透露过多,程泽生会牵扯越深。
程圳清几次开口,希望他不要把程泽生带到这里,但现在已经变成这种情况,那句youdie的暗示,何危只祈求是一个,而不是两个一起出事。
见他不愿开口,程泽生靠得更近,两人的肩头碰在一起:你说啊,我发现你总是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说出来才好解决啊。
没什么,可能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吧。
程泽生把啤酒放到架子上,扳着何危的肩转过来,和他四目相对。他问:何危,都这种时候了,你为什么还不信任我?
我不是
你就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跟你一起回来,真的只是当个观光客?
两人的目光碰撞许久,程泽生的乌瞳里暗含倔强,他拉住何危的手悄悄用力,同时在用眼神质问: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你为什么还要对我有所隐瞒?
终于,在这种深情又复杂的注视之下,何危认输了,不由得叹气,拉着程泽生回到客厅,拿出纸笔给他解释前因后果。程泽生还未听完,按住他的手:这些只是你的猜想而已,万一他的犯罪行为根本不受你的影响呢?
从你后来破案得出的时间线来看,他早就在策划这个行动,扮鬼的时间也早过于今天遇见我们。所以你不能断定他会是因为受了你的暗示才有后面的犯罪。程泽生语气软下来,何危,我们破案都讲究证据,你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心理就别带上这种负罪感了行不行?
何危单手捂住脸,眉头紧拧,摇头:没办法,我是警察,一旦想到有促成犯罪的可能,根本接受不了。
我知道,我们是同行,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正常情况下,我们都会嫉恶如仇打击犯罪,但现在我们遭遇的事情并不正常,你也不要用常理去考虑。程泽生握住他的手,在手心印下一吻,你如果真感觉他的犯罪是因你造成,那我们就试着阻止,只要你愿意,我会陪你一起。
阻止的话,我更加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何危叹气,手抚着程泽生的脸,有些事我没有告诉你,是不想你陷入危险。我明白你的意思,好了,暂时我也不去想这件案子,别担心。
程泽生捏着何危的下巴,偏头吻上去。
或许是刚刚经历过心境的转化,被程泽生窥探到脆弱的一面,何危剥去平时的强势外衣,动作顺从许多。他攀着程泽生的肩,去迎合这个缠绵缱绻的吻,咬着他的下唇含弄,像是在品尝美味的糖果。
程泽生搂着他,声音变得低沉沙哑,看了看手边,还是没有准备那些必需品。倒不是每次出去都忘记,而是他在这里没有经济能力,什么都要靠着何危,光天化日要求去买生活用品,怕何危会羞涩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