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里的地板有一块近圆形状异常光亮,在这个铺满灰尘的地板显得很突兀,明显是有什么物体曾经放在上面。那块斑迹的位置和鞋印呈一条直线,向阳在思考当时会是什么东西放在那里,不规则形状,直线距离不超过半米
忽然,他的腿弯被程泽生扫了一下,猝不及防跪到地上。向阳轻呼一声,委屈回头看向副支队长,刚想说想不到不至于体罚吧,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惊喜道:程副队!我知道了!被害人是跪下来了,那块不规则的圆形是膝盖印!
根据已经知晓的信息,你还敢说现场只有两个人?程泽生将他拉起来,你来重建一下。
现场有三人最少有三个!被害者在我们站的位置,和歹徒搏斗,被从背后套住麻绳勒紧,向阳绕到程泽生的身后,假装有根麻绳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凶手为了加快被害人的死亡,强迫他跪下,形成一个高度差,勒死被害者
别这么快下结论,这儿肯定还没勒死呢,不然也不会挪到沙发那边了。程泽生拍拍他的背,看现场最讲究仔细,别看见鞋印一样的就判断属于一个人的,你现在说说,从脚印得到的凶手大概体征是什么样的?
向阳推测:身高体重和被害人相仿,穿的鞋也一样,AJ11北卡蓝,应该是同龄人,也许爱好都是一致的很有可能是身边亲近的朋友或是兄弟姐妹。
程泽生又捋一把他的头发:抓住线索就去查啊,咱们查案就是不能放过每一个可能性,有时候一些不着边际的线索恰恰就是破案关键。你当看几集柯南就能做推理之神了?
是!
向阳敬个军礼,乐颠颠跑走了。乐正楷已经倚着楼梯欣赏半天,笑得肚子疼:向阳真倒霉,有你这么个暴君师父,每次看你调教徒弟我都得笑半天。
程泽生摘下手套,他这是负责任,谁让黄局把这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孩子塞到他手里,当年他也是给老支队长一路骂过来的,只是把这个优良传统给传承下去而已。
不过这个现场真的挺奇怪的,乐正楷托着腮,指着从到客厅中央断掉的鞋印,以及刚刚程泽生调教向阳分析的那片复杂鞋印,泽生,你跟我透个底,你到底怀疑现场有几个人?
程泽生比一个数字,乐正楷点点头,两人不谋而合。
这个案子不简单,我预感可能会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超出我们的理解也说不定。程泽生把手套扔进统一销毁的塑料袋里,我先回局里,外围情况你自己斟酌,不行就用警犬。
乐正楷让他放心走,现场这儿交给他,赶紧回去和江法医解剖尸体吧。
第9章可能是同行
何危回到局里,天已经大亮。程泽生的家人来认尸,他的父亲在加拿大,已经订最快的机票赶回来,只有母亲丁香一直跟着儿子到处跑,陪他开巡回演奏会,这下白发人送黑发人,丁香瞬间崩溃,扑在尸体上不肯放手。
今天的市局比往常还热闹,各大媒体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一起守在门口蹲着。何危挑开百叶窗帘,看见楼下乌压压的人群,叹气:这下压力大了,是不是要上紧箍咒了?
死者是社会名人,还是枪杀,造成的社会影响恶劣,上头肯定要有指示。郑福睿一手拿着保温杯,摸了摸半个光亮的头顶,还有媒体盯着,这些玩笔杆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咱们稍有什么做的不好,马上就开始指点江山了哟。
何危笑了笑:还是您老有幽默感。行,案子我先查着,有什么指示您直接下达就行。
说完他便准备离开局长办公室,被郑福睿叫住:哎,小何,还有一件要紧事。
何危回头,郑福睿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钥匙扔过去。何危伸手接住,只见上面用水笔写着404,郑福睿拧开保温杯喝一口:这是新公寓的钥匙,地址你应该知道吧?挨着新城市广场,叫未来域。
那儿房价可不便宜,怎么舍得给咱们盖宿舍的?何危晃晃钥匙,就没别的楼层了?这数字听起来就不吉利。
你不是最不信这个的吗?郑福睿露出笑容,那栋楼是个7层的小高层,我去看过了,四层不高不矮,采光足不潮湿,旁边几乎都给省厅那边的人挑走了,我能给你争取到这层都是靠面子。
而且正常分配是两人一个屋,我知道你爱干净又喜静,给你一人一个屋,还不行嘛?
何危笑出声,点点头,行行行,他开个玩笑而已,绝对不是挑,住哪儿不是住。
郑福睿让他这两天就搬过去,原来的那间宿舍腾出来,还有人等着住呢。何危哭笑不得:老郑,我手头的案子都没断过,哪有时间搬家?要不你找人把我的东西一起搬过去得了,我也没什么要带的,篮球和掌机别弄丢就行。
你小子,给你安排好新房子,没说一声谢,搬家还赖上我了。郑福睿摆摆手,行行行,春天是犯罪高发季节,你们刑侦队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我作为领导要充分理解!
何危连谢三声,感谢领导无微不至的关怀,再指指楼下,暗示领导派公共关系科去处理,有记者碍事查案都束手束脚。
停尸间里的哭闹声终于停止,丁香办过认尸手续,被带去会客室休息。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女警员正在安慰,看见何危走进来,打声招呼:何支队。
丁香听到这个称呼,立刻抬头,通红双眼盯着何危,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支队长,求您一定要尽快找到凶手,查明真相,为我儿子报仇雪恨!
何危赶紧把她扶起来:您快请起,打击犯罪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刚刚局长才找我谈过,这件案子我们刑侦支队一定全力以赴。
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养大,还没看着他成家立业,一转眼居然阴阳两隔了丁香的眼泪一颗颗滚下来,拿出手帕擦拭,声音嘶哑,我们家泽生模样好脾气也好,温文有礼,老天爷不长眼,居然让他年纪轻轻走在我们前头,我都想下去陪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程夫人,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破案才对。何危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您能和我聊聊,程泽生最近的行踪吗?
杜阮岚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小块四四方方的慕斯蛋糕,细嚼慢咽的品尝。她的面前摆着一本图册,各式各样的尸体眼花缭乱,非常重口且下饭。这并不是他们法医学那本《尸体变化图鉴》教科书,而是杜阮岚从业多年自制的一本图鉴,每一年都会重新修正一次,把经手的新案件的尸体图片加进去。
gu903();门被推开,何危走进来:岚姐,打扰你赏尸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