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去做卧底，翟辰川没有收拾自己的行李，只带了一件换洗的衣物。

思来想去，翟辰川给白炻留了一封信，“白痴，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我发誓！”寥寥几个字，代表了翟辰川对白炻的不舍。

翟辰川站在客厅里四处望了望，心里只感觉堵得慌，住了那么多年，有那么多的美好的记忆，现如今也只能暂时离开了。

晚上，白炻拎着两盒打包好的米线回到家，开门后，客厅一片漆黑，“老翟，你怎么那么能睡啊！赶紧起来吃饭了。”说着，白炻打开灯，走进客厅。

正当白炻正当白炻想进卧室叫翟辰川起床时，餐桌上的一封信引起他的注意，他只觉大事不妙，心脏像打鼓一样咚咚作响。

读完信，白炻不敢相信的奔向卧室，还好，还好翟辰川的衣服还在，他立刻拿出手机给翟辰川打着电话，可翟辰川的手机一直显示已关机，气急之下，白炻摔到床上。

“翟辰川！你怎么敢！你他妈的怎么敢离开我！”白炻颓丧的抱着头靠在床边，他希望这一切只是翟辰川的恶作剧。

那一夜，白炻开着车找遍烟城大大小小的角落，联系了所有能联系到的人，却始终没有翟辰川的消息，这个人就像凭空蒸发一般。

翟辰川的离开，对于白炻来说是致命性的打击，颓丧了一段时间后，他重新回到警局接替翟辰川的位置，也接替了翟辰川冰冷的人格，甚至在这股冰冷的人格中放入自己内心压抑很久的狠戾。

另一边，翟辰川在离开烟城后，到达刑警大队，在那里接受培训，这次培训主要是让翟辰川了解敌方情报。

“一定要谨记一点，羚羊这个人有多重人格，而且有些自大，上一秒可能跟下属交谈的很好，下一秒就可能拔刀杀人，这个尺度你自己要把控好。”老警长叮嘱着翟辰川。

“嗯。”

翟辰川在出发前，白正擎特意赶来给他送行，好歹翟辰川也算自己儿子的人。

白正擎没有送别的经验，千言万语只换做平安回来四个字。

翟辰川点点头，转身离开。

Y市会所，翟辰川等人已等候多时，不久，一位戴着羚羊面具的人出现，自他出现以来，翟辰川一直暗中跟着他，在他路过301包厢时，将其拖进包厢弄晕。

好在翟辰川的身材跟羚羊差不多，所以换上羚羊的衣服后，也显得很合身。

“小伙子，你要小心啊！”翟辰川出包厢前，老刑警担忧的叮嘱他。

“放心。”翟辰川拉开门走出去，就算前面是地狱，他也得去闯。

303包厢内，毒蛙等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他奶奶的！这羚羊怎么回事！怎么每次都这么慢！”

毒蛙刚说完，翟辰川推门走进包厢，语气轻浮的说，“慢吗？还好吧。”

“你他娘的！怎么每次都这么慢！干脆以后别来了！”毒蛙站起身，怒摔了一个杯子。

看到情况不对头，灰鼠和候鸟赶紧劝着毒蛙，“行了行了，大哥，羚羊这不是来了嘛，来来来，喝杯酒。”

“呵呵～”翟辰川走到沙发旁，朝毒蛙带来的人勾了勾手。

那人朝着翟辰川走过去，却被翟辰川踢倒，“爬过来，趴下！”翟辰川命令被踢倒的那人。

等到那人爬过来后，翟辰川将腿搁在那人背上。

“奶奶个腿的！你找抽是吧！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毒蛙起身想揪羚羊的衣领，却被候鸟和灰鼠拦下。

“行了行了，一年就这么一次看见的机会，你们俩都收收自己的脾气吧。”

“滚吧。”翟辰川踹了一下脚底下的人。

灰鼠急忙岔开话题，“羚羊兄，你那最近怎么样？”

翟辰川摸着酒杯的边沿，“不怎么样，条子查的紧的慌。”

“不怎么样还那么嚣张，哼！”毒蛙插了一句话。

“我有嚣张的资本不行吗！”翟辰川喝了一杯酒。

“哦，那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好嚣张的！”毒蛙阴狠的看着翟辰川。

“xg富翁金祐申知道吗？”翟辰川摇着杯中的酒问。

灰鼠和候鸟对视了一眼，摇摇头，“不，不知道。”

翟辰川勾了勾嘴角，这名字是他编的，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没见识！你呢？”翟辰川看向毒蛙。

“我我当然知道，我在社会上闯了那么多年，跟所有富翁都接触过。”毒蛙不想让羚羊看轻自己。

“瞅瞅人家，你们俩还是多接触接触外边的世界吧。”翟辰川讽刺的说着。

灰鼠和候鸟只感觉面子上过不去，“少说废话，赶紧说正事！”

翟辰川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在网上看到一个灵异段子，便稍加修饰了一点，“金祐申快死了，他老婆冼崇眉找上我，让我给她找一个6岁以下的小男孩。”

“她老公快死了，她找小男孩干什么？难不成要带回去分家产？”灰鼠问。

“当然不是！xg那边一直信奉鬼神，金祐申自然也信，他找大师做过法了，只要在他死后一年内成功找到一名命硬的童子，他的魂魄就能寄宿在这个孩子身上，达到重生。”

“卧槽！真的假的！这么玄乎！”候鸟咋呼道。

翟辰川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不管真假，这些都不是我们操心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孩子！”

“酬金多少？”毒蛙问。

翟辰川比了一个九。

“九百万？”灰鼠猜。

翟辰川伸手打了一下灰鼠，“有点志气行不行！往高了猜！”

“九千万？”候鸟问。

“不对，再猜。”

“卧槽！难不成是九个亿？”灰鼠瞪大眼睛问。

“bingo，就是九个亿，所以，喝完酒，我们就去挑孩子。”翟辰川喝了一杯酒。

“那必须啊！干杯！”几人忘记刚才的不快，完全沉浸在九个亿的喜悦中。

喝酒的翟辰川正在心里暗自高兴着，他没想到这次任务会如此顺利，或许他很快就可以见到白炻了。

抓捕到羚羊的刑警，正熬夜对其进行审讯，但羚羊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技术部警员慌里慌张的跑进审讯室，“臧队！这人可能不是真正的羚羊！”

闻言，臧熊立刻从椅子上坐起来，“什么！”

“这个人不是羚羊，我们通过对这个人手机的侦查，发现他并不是羚羊，他只是羚羊的下属。”那警员慌乱的说着。

“那真正的羚羊呢！”臧熊怒吼。

小警员害怕的低下头。

“赶紧的，告诉会所那边的同事，取消这次行动！马上把翟辰川带回来！快啊！”臧熊心慌的吼着。

“臧队，可能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同事刚刚来信，辰川已经跟着毒蛙他们离开了会所。”

“什么…”臧熊颓败的坐在椅子上，他已经做好翟辰川牺牲的准备。

夜里，白炻抱着翟辰川的枕头正睡着，恍惚间，他梦到翟辰川回来了，正当他想过去抱住他时，翟辰川身上忽然爬满了红色的血液，直至化为一滩血水，这个梦把白炻吓醒，他紧紧的抱着翟辰川的枕头，像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般无助。

白炻将脸埋进翟辰川的枕头，哭着说道，“翟辰川，你在哪，快回来好不好，我好怕。”

第37章

翟辰川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像，所以在跟毒蛙等人走出会所时，整个人显得尤为轻松，但是慢慢的，他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如果说囚禁孩子的地点在国内，那么开车的话最多一个星期就到了，可毒蛙整整开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内也换了三辆车，就像在跟警察玩捉迷藏。

半个月后，毒蛙仍旧带着翟辰川在路上绕，翟辰川看了看周遭的景物，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暴露。

“毒蛙，你他娘的搞什么！赶紧带我去找孩子啊！耽误我大事，我弄死你！”翟辰川虚张声势的骂道。

听到咒骂，毒蛙瞪着戏谑的眼从车载后视镜看了一眼翟辰川，“呵～”

看到毒蛙的态度，翟辰川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看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想去挑孩子？”毒蛙看着翟辰川问。

“你他妈不废话嘛！”翟辰川稳了稳心神。

毒蛙等人认为自己用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把警察甩开，至于翟辰川，他们丝毫不担心他能出什么幺蛾子，一是因为他们人多；二是在进会所前，他们已经命人对翟辰川全身进行过检查。

听到翟辰川的骂声，毒蛙没有说话，只是开着车，车上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翟辰川也不例外，可他人势单薄，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车子穿过一片片搭配柳树的黑瓦屋舍，看样子应该是离东部地区越来越远，翟辰川的心已经跌落谷底，他下意识的攥住胸前刻有白炻名字的胸牌，想着即使自己最后死了，也要把那群孩子救出来。

终于，车子在天黑前到达西南边境市区的一个幼儿园。

看到幼儿园，翟辰川心中遍布疑问，为什么这三个人会带他来幼儿园？

“不进去？不是要去挑孩子吗？”毒蛙揣着手用讽刺的语气问着翟辰川。

翟辰川看了毒蛙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径直的走进幼儿园。

在幼儿园滑梯底下竟有一间地下室，翟辰川跟着毒蛙沿着黑漆漆的楼梯走下去，每一步路都踏在翟辰川的心口上，不得不说这个地方很安全也很隐蔽，就算警察来，估计也找不到这群孩子，更何况警察根本不会往幼儿园的方向考虑。

忍着腐烂发霉的味道，翟辰川跟着毒蛙踏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爬满铁锈的小屋前。

毒蛙掏出钥匙，扭开门上那块黑黑的门锁，“进去吧。”毒蛙侧了一个身，示意翟辰川进去。

刚跨进屋内，一股排泄的味道争先恐后的闯入翟辰川鼻内，但办案多年的他还是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站在铁梯上往下望去，只见20几个孩童像小鸡一样眼眶含泪的瑟缩在一起，有几个孩子像是正在生病，萎靡不振。

“妈的，一天天吃的也不见多，怎么拉这么多！要是卖不出去，老子剁了你们！”毒蛙堵着鼻子骂着角落里的孩子。

翟辰川忍着感官的不适走下楼梯，这时一双带着探究的眼睛闯入翟辰川视线内，这双眼睛里没有其他孩子眼中的惊恐和慌乱，有的只是面对困境的不屈和对旁边孩子的保护。

翟辰川走到这群孩子面前，蹲下，打算做做样子，随便挑选几名孩子，却没想到，自己刚刚蹲下，后背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子，打他的人似乎是下了狠手。他不禁感叹着，自己的背真的是造了孽了。

被打趴下的翟辰川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的演技终究是不过关，“呵～呵呵～”

“你他娘的死条子，竟然还有心情笑！打了老子的人，愚弄了老子，竟然还敢给我笑！”毒蛙走上前狠狠的踢了一下翟辰川。

被踢的翟辰川捂住自己的肚腹，不怕死的说道，“呵呵，我很好奇啊，像你这么蠢的人，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听到翟辰川对自己的讽刺，毒蛙面向灰鼠和候鸟，指着自己，目露凶光嬉笑道，“我蠢，他说我蠢，他说我蠢你们听到了吗！”随后，目光看向翟辰川，收起自己的笑容，使尽全身气力踢了几下翟辰川。

灰鼠和候鸟一看情况不妙，急忙走上前拉住毒蛙，看着口中喷吐血迹的翟辰川说道：“好了大哥，再打下去，人就该死了，还是等羚羊来了再说吧。”

听到羚羊两个字，迷糊的翟辰川有些惊愕，或许他知道自己暴露的原因了。

毒蛙在听到羚羊名字时，气急的挣脱灰鼠和候鸟的束缚，“你们他妈的眼中是不是只有羚羊！什么事都听羚羊的，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嘛！”

灰鼠和候鸟低下头，想着不听羚羊的，难不成还听你的？听你的，现在大家早在监狱里掰着指头数年月了。

翟辰川趁着毒蛙等人有争执时，忍着身体的疼痛从卷起来的袖中拿出追踪芯片，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那名男孩手中，而那男孩也聪明的将芯片默默的放进衣服里。

这枚芯片本来是刑警为了追踪营救翟辰川而植入他脚底的，但他前几日察觉到不对劲，所以将芯片取出，放进衣袖内。此时，翟辰川很感谢自己前几天的机警，他想着现在想要活下去似乎已经不可能了，与其让刑警找到自己的尸体，倒不如让他们成功的营救孩子，这样，自己也算没白死。

正在几人争执的激烈时，铁门突然被推开，一抹挺直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羚羊。”灰鼠和候鸟喊道。

那名叫羚羊的人没有回复，只是缓慢的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让场内人的精神无比紧张，“谁让你们把他带这的！”

“是我！你敢有意见吗！”毒蛙一直看羚羊不顺眼，自他出现，自己老大的位置岌岌可危。

羚羊用阴狠毒辣的目光看向毒蛙，毒蛙有一瞬的心慌，但面上还是表现出大哥的样子。

“没有脑子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说完，插在口袋中的手一挥，然后快速放回口袋里，虽然羚羊速度很快，但翟辰川还是看出他手中拿着的刀片，刀落，毒蛙脖颈处的血液如柱般喷出。

看到血，被拐骗的孩子们吓坏了，嗷嗷的哭起来，而那个小男孩也跟着他们一起哭出声，一时间，整个地下室充满孩子的哭声。

“大哥。”灰鼠和候鸟纷纷围上去，企图救一下毒蛙，但已经晚了。

“羚羊，你这是干什么！他是毒蛙啊！”灰鼠吼着。

“处理掉。”羚羊冷漠的撂下一句话，然后越过他们走到翟辰川身边蹲下，掐着他的脸，问候道，“好久不见啊！翟队长。”

虽然孩子们的哭声很嘈杂，但是翟辰川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他用震惊的眼神望向羚羊。

羚羊变了变眼神，看向身边的孩子，“闭嘴！吵死了！”

被羚羊恐吓性的一吼，震耳的哭声转变为压抑的低声抽泣。

gu903();安静下来后，翟辰川抓着羚羊的衣襟凝视着他，“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