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浮世月光》TXT全集下载_10(1 / 2)

你是浮世月光 砚丞书 4716 字 2023-09-23

张愔愔蹬了一下地板,灯未亮,但是前面距此不远的灯却亮了,因为正好有人过来。

她看过去,和陈司诺遥遥会上一眼。

正好电梯门缓缓洞开,她转回头走进去。陈司诺进来时,果然一股子烟草味,不难闻,但比之前要浓重许多。

他倚着电梯,微垂着脸不语。

张愔愔从镜面里看他,他衣着单薄,衬衫西裤,外加一件深色风衣,整个人冷郁得厉害,连着那股烟草气息都透着一缕清冽意味。

许是敏锐地察觉有异,陈司诺忽地抬起眼皮,目光直笔笔地对上镜子里那道视线,随即才见她淡淡转开了眼。

张愔愔被他身上那股烟味熏得心烦意乱,眉头微微蹙起。

冷不丁听见他说:“是不是真那么不光彩?”

她思绪正乱,茫茫然地抬起头,意识到他问了什么以后,不禁愣住,赶巧在这一刻电梯门开,他绕过她率先出去了。

张愔愔觉得这件事挺诡异的,好像彼此都弄错了重点。

她追上去,喊道:“陈司诺。”

他收住脚步,转过来直视她。

由于时间太晚,负二层的车位空余了大部分,这个钟点,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们二人。

张愔愔和他隔着一小段距离,她站得端正,道:“我没有觉得不光彩,但是……这也并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事情。”

陈司诺问:“所以呢?”

张愔愔深吸一口气,“没有所以,一切如旧。”

整个世界留了一瞬的沉寂。两人错身而过之际,他握住她的手腕,垂眸看着她说:“那晚你脱了衣服,我没脱衣服?”

张愔愔眉心一跳,“你……”

陈司诺:“你把自己交给我,我不是么?”

张愔愔:“我……”

陈司诺:“整个过程出力的是我,你委屈什么?”

张愔愔不想跟这人交流,并给了他一记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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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回复不了评论,不知是我的问题还是网站的问题,今晚不回复了,我研究研究

第24章眼下心前

陈司诺以温热的掌心仗量手里那只细弱的腕,就像那晚拥在身下的那副柔韧之躯,一片混沌之中,他以赤体仗量着她。

因为目不能视,所以尤其放肆,因为视线不清,所以感受尤其热烈。

陈司诺的眼神柔和些许,嗓子也低柔,他问:“你觉得这件事,是我占了便宜?”

张愔愔摇头。

“那你认为,我想占你便宜?”

她一顿,仍是摇头。

“那你——”

她心有戚戚,摇头打断他的话:“没有,不是……。”

陈司诺看着她,张愔愔忽然伸手勾住他脖子,把唇印上他嘴角……陈司诺倏忽一愣,短暂的亲触,直到她退离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她已经跑远,上了车。

车影消失时,他还愣在原地。

怔愣之际不过一瞬的空白,却足以令人心头万绪,陈司诺扶额一笑。

手机铃声却在这一刻突兀响起,陈司诺步履匆匆迈往泊车位,一边接电话:“老师?”

那头问道:“下班了没有?”

自从汪错出狱,这老爷子就总是心惴惴意悬悬,想他儿女双全,阖家喜乐,临了原本该享清福,却唯独对他这爱徒始终搁不下。

陈司诺嗯一声,上了车,合上车门。

“最近工作累不累?”老爷子故作轻松地念念叨叨:“你师母惦记你,有空就过来吃个饭,她好久没见你了,你臭小子元旦也不知道给她个电话问候一下。”

“老师,我想见他。”陈司诺忽然出声。

电话那头瞬息没了声。

没头没尾一句话,一老一少却彼此心知肚明。

那老爷子语意迟迟地问:“你怎么打算?你见了他……准备怎么办?”

陈司诺一时说不上来,或许有打算,只是不愿多言,所以捏着手机只管沉默。

老爷子深知这小子脾性,给他透漏了个地址。

……

这日风大,工地里尘土嚣扬,那人影穿梭在白茫茫的一片里犹如蝼蚁。

这次工程量大,期间又好事多磨,又恰逢寒冬腊月人力懒怠,种种枝节横生拖慢了进程,工程行进数月才到完成打桩。

午休时间,汪错领了盒饭,蹲在一块尚未拆卸的破旧墙根下吃午餐,整整一盒饭,油多肉少,几根菜心点缀其间,看完简直食欲殆尽。

但他饿极,把米饭大口扒拉进嘴,油和着饭也是香的。

他吃得急,不小心呛到,靠着墙根拼了老命一样咳,直到眼前出现一双脚,笔直西裤,精简革履,透着一股与工地格格不入的疏冷。

那鞋子和裤脚却又因为一路踩着烟土过来,显得风尘仆仆

汪错扬起脖子,迎着光看见一张和本人的气质如出一辙的淡漠的脸。他怔怔望着来人,似是晃了范,定一定神以后才慢慢站起来。

嘴里呐呐道:“小诺?”

陈司诺别开脸四处望一望,道:“你以为躲在这里,他们就找不到你?”

汪错正满心地陷在见到来人的欣喜和惆怅当中,忙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吃饭没有……”

陈司诺说:“我能找到的地方,其他人一样能找到。”

汪错脸上的喜悦霎时僵凝,因为对方的话,更以为对方冷淡的态度,他无奈且无措:“我不会连累你们……”

陈司诺嘴下无情,“你当年杀人之前怎么不考虑这个问题,你但凡带点脑子……”汪错佝偻的背脊和悲切的表情让他住了嘴。

片刻后,他说:“跟我走。”

话落也不等人,转身径自朝远处的车影去了。

汪错茫然站立半天,望着远走的高挑黑影,抬步追了上去。

汪错怕弄脏了他的车,坐在后座里有些拘谨,眼睛盯着主驾驶的椅背,好久回不过神来,他入狱多年,日日被禁锢在那巴掌大的地方,思维迟钝许多,经常一呆就是大半天。

黑影一路疾驰,汇入茫茫车流。

陈司诺找了家普通宾馆,所谓树大招风,躲仇家的地方越简陋越好。开了房,他把一早准备好的换洗衣物搁到桌上。

汪错的身量和陈司诺差不多,但因为常年的牢狱之苦,被压弯了背脊,如今满身狼狈。

陈司诺说:“暂时在这待着,别乱跑,三餐会有人送上来,别随意外出。”他从风衣的兜里掏出一支手机搁到桌面,道:“里面有我的手机号,有事电话联系。”

汪错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并不想多谈,最后只得点点头应允。

陈司诺原想搁点现金,但又怕汪错拿着钱外出生事,于是作罢。

当年陈司诺长得可招人喜欢,读小学的时候,街头巷尾的大妈婶婶一见他就喜笑颜开,可劲儿地夸,那年龄相仿的小姑娘见着他,红着脸跟身旁的小伙伴互相推攘互相取笑。

小小年纪小小心思,陈司诺看得好笑,也有些羞涩。

后来汪错杀人入狱,这境遇一下子就变了。

那些人说他爸狼心狗肺,道德沦丧,天生无良的主,贪了公款做豆腐渣工程死不认账,为躲避罪责还把厚道老板给杀了。

那些人承过那老板的恩,听闻此事愤愤不已,把怒火撒在了汪家母子身上。

陈司诺从此遭尽冷眼。

以前的同学对他躲避不及,觉得上一辈的恶性定是会遗传,觉得陈司诺身上流的血污秽,和他待在一块儿不光彩,太不光彩……

好不容易熬到小学毕业,陈司诺转校。搬家那天,十里八乡来相送,一大半的人蓄着最后的绵薄之力,报那老板滴水之恩,对他进行声讨。

陈司诺想起看电视时,囚车困住犯人一路□□至刑场,面对路旁的人潮涌动,以及在谴责鄙夷或看好戏之间生动流转的目光,犯人面无表情。

他当时差不多就是这种反应。

上了初中也不安生。

有些正义之士锲而不舍,隔三差五有人打电话过来咒骂。也有一些人看不惯他高冷做派,无意间打听到此事的同学见缝插针地贡献了一份制裁。

直到他上了高中,陈韵给他改了姓。

或许是时间平息了人世波澜,或许那些人觉得已经讨回了本,这事终于翻篇。期间多得他老师帮忙,他终于摆脱无形罪罚。

他终于迎来孤独人生。

陈司诺在车上静坐许久,他点了烟搁在烟灰缸里,让其自行燃尽,燃完一根再点一根,缈缈云丝争先恐后往他身上扑来,纠缠束缚,误惹得一身冷冽乌瘴。

不干不净,煞气满怀。

陈司诺手里不知哪来一根嫩草,慢慢编了个小小的环。

举到日光之下,轻泛翠微。

……

开车回到律所,亭亭又嗅到他满身烟味,忍不住好奇多注视了他片刻。他视而不见,经过办公区时,白鹭似乎有事,喊了他一声。

他直走入内,扔了句话:“一会儿再说。”

嗓子竟是低沉沙哑得厉害。

途径某间办公室门前,他停了步,准备敲门的手抬起来时,转而放在了门柄。外间偶有人语,有悦耳的翻纸声嘶啦一响。

他推门而入。

那女人窝在座椅上偷懒打瞌睡,身上盖着披肩,他轻轻掩上门扉。

陈司诺近她身旁,半倚半坐着桌沿端详她的睡脸,珍珠一样的莹白丰肌,花枝一样的隽隽秀骨。他俯身,指尖触抚她的面颊,滑至下巴颌。

他低语:“愔愔。”

张愔愔觉得脸上被骚得痒痒,酣睡中抬手去赶扰人清梦的东西,手挥过去反被握住,这动静终于把她闹醒。

她迷糊眨巴双眼,惺忪着脸觑着眼前人,待醒过神以后微微愣着问:“你怎么……”她斜着身去瞧门口,门关仍是紧闭。

一回眼发现手还被他拉着,赶紧抽回来,坐端正了问:“陈律师找我有事?”

陈司诺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个草编的小环,递给她。

张愔愔接过来,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这东西说是戒指吧,它顶了天也只能卡在尾指的第一个指节那里……

她问:“这是什么?”

他说:“耳环。”

张愔愔的眉微微一挑,讶问:“耳环?”

估计是自己也觉得滑稽,陈司诺回道:“没什么。”

张愔愔不明就里,觉得他今日奇怪得很,她把那东西搁在桌上,问道:“你怎么了?”问完才意识到他身上一股浓重烟味,不觉皱起眉道:“你抽了多少烟?”

陈司诺没搭腔,瞟见她桌上有半杯水,拿过来就喝。

他嘴里含一小口冰凉的水,慢慢咽下去,直沉到胃里,他才看着她说:“愔愔,你还喜欢我么?”

张愔愔想也不想,回答得干脆,“不喜欢。”

陈司诺忖了片刻,说:“不喜欢,你昨晚还亲我?”

张愔愔又去拿那个小草环来研究,她低着头,很是随意道:“又不是没亲过。”

陈司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清了她的表情,张愔愔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慌也有些恼,她别开他的手,眼尾冷扫了他一眼。

他反而笑,“我有点喜欢你。”

张愔愔起了身去够一份文件,假装看得认真,假装没听见。

陈司诺脸皮又厚起来,他保持原样挪近了挨着她,微微后仰着看着她的侧脸,说:“这回是真的那种喜欢。”

她仍是不理。

他使出杀手锏:“是想追你的那种喜欢。”

张愔愔终于有反应,她睨了他一眼。陈司诺被这么冷处理着倒也还乐意。

他催一声:“嗯?”

张愔愔对他嬉笑的态度十分不满,这段时间她郁闷个半死,他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转个身变个脸,就是另一副光景。

她越想越气,把文件拍在桌面,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也没指望他认真回答,她扔下文件转身就要走开。

陈司诺伸手把她拉住,赶巧在这时,门被敲了两下。

张愔愔一下慌了神,拉着他说:“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陈司诺不乐意,“你真把我当奸夫了?”

张愔愔没时间跟他计较这些,指着桌子底下说:“你快躲进去……”

陈司诺没理她,起身就要去开门,却还是被她拉住,他一回身就就被她亲了一口,她冲得急,未防止她摔了,他的手下意识扶住她的腰……

就听见她说:“快,快躲进去。”

陈司诺一愣,说:“你在训狗么?”

张愔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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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后面有个情节确实会虐到陈律师,看看怎么样吧,我也不知道。

在这一章之前,他俩的关系,就像那晚拉灯的床戏,一片混沌,模糊不清,但彼此又十分亲昵。那晚应该是陈司诺的心境写照,本来应该以陈司诺的角度去描述才对。

但陈司诺这个人对xx十分直白,以他的角度描述,怕是锁一万年都不够。

第25章眼下心前

张愔愔是有点反应过敏了,先前也有其他男同事出入过她的办公室,也不见她这么紧张,这是典型的心里有鬼所以心虚的表现。

陈司诺说:“你再不去开门,就越显得这里边有蹊跷。”

张愔愔本来挺能忽悠人,但最近杂七杂八一堆琐事惹得她心烦意乱,于是就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

gu903();她说:“我把人支开,你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