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浮世月光》TXT全集下载_6(1 / 2)

你是浮世月光 砚丞书 4781 字 2023-09-23

“她音乐系的,主修大提琴。”

这就是了,古典乐才接近她的气质。张愔愔心想。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一个大提琴,一个摇滚鼓手。”她有些好奇。虽然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校园故事里高冷狂放的男神和典雅仙女的cp。

陈司诺的声音低而轻:“她是我们当时一个贝斯手的表妹,一次带她来基地看我们练习。正好她学音乐的,懂乐理,有共同话题,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张愔愔觉得故事一定很长,却被他三言两语概括了。

再想到自己和他之间,只有一笔烂账。

陈司诺没再出声,面容掩在混沌的白光之下,静得似乎沉浸在遥远且孤寂的思绪当中。半晌过去察觉身边的人无声,他侧首望去,见她走了神。

她只留了个侧脸,脸腮似一瓣素艳的小白花,耳垂那颗莹润珍珠是花瓣尖儿欲滴的晨露。

很适合吻入嘴里。

这时护士喊陈司诺,轮到他了。

陈司诺走开以后,张愔愔才发觉喉咙有点发干,想喝点饮料之类,想到一会儿拍完片子估计无法立时拿到结果,她就等不及。

张愔愔给陈司诺发了信息,告知去处。

陈司诺做完检查出来,零散各处的人影中不见位置上的身影,下意识四处找了找。

先前坐他边上的一个男人说:“你在找和你一起来的那女孩儿么?我刚才好像看到她出去了。”

陈司诺走出放射科的前厅,在蔓延至廊道的一片幽幽白光下站定,这才想起手机这一通信工具,摸出来就发现她的信息了。

他看完信息原想折返,又嫌里头憋闷,干脆走到前面的窗口下。

张愔愔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回来时,目及窗前那一杳杳片影,隔得远看不甚明,但还是认出来了,她临近了才说:“怎么跑外面来了?”

陈司诺见了人,问:“买了什么?”

“罐装咖啡。”张愔愔把东西给他,“怎么样了?”

“半个小时后拿结果。”

张愔愔又陪着坐了半个小时,终于拿到结果,果然伤到骨头了,是轻微骨裂。

好在裂痕不大,不需要打石膏,医生开了点内服的消炎止痛药片,一些外用的中药清洗剂,再交代平时注意事项,还特意嘱咐近期内避剧烈运动。

医生说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目光扫了一眼张愔愔。

张愔愔被扫得一懵,莫名就想歪了。

从医院大楼出来,已经接近凌晨2点钟,医院外面的临时泊车位就停着他们一辆车。

张愔愔还得把陈司诺送回家,他一个伤患不能开车,不过她已经不打算回家了,一会儿把人送回去,她再找个宾馆将就一晚。

否则她这样回到家,少不得折腾到凌晨4点钟,再洗一洗弄一弄才能上床,第二天一早起来,这样还能有多少时间休息?

显然陈司诺也替她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没上车就说:“你把车开走,我打车回去。”

张愔愔看着他用纱布条裹了几圈的手臂……好吧,人家伤的是手又不是脑子,打个车回家还是做得到的。

她点点头,坐上了车。

陈司诺走了几步又返回来瞧她车窗,交代她到了家发个信息。

这个时间张愔愔也没打算回家,她真就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开了间房,躺上床给陈司诺发短信报平安,再简单清洁一下就睡觉。

陈司诺那会儿还在出租车上,看完信息不由一挑眉。

这么快?

陈司诺一回到家,直接拆了绷带,然后进洗手间冲了个澡,出来时光着上身也不觉得冷,他摸了支烟,坐沙发上边抽烟边看卷宗。

……

是一桩涉毒案。

被告人魏庚涉嫌贩卖毒品甲基苯丙,涉案可疑毒品的净重量为84.68克,公安机关侦查过后以“贩卖毒品罪”,将案件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昨天陈司诺接到乔诗音的电话以后,立即去见了魏庚。

魏庚这事说来何其冤,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朋友”脏了几回手,期间正好赶上严打,官方钓鱼。出事以后主犯逃逸被捕,于是一张血口把污水喷向了魏庚,还振振有词。

不过且不论魏庚是否知情,他的行为的确已经陷自己于不义。

陈司诺了解事件经过之后,绕去了检察院查阅案件卷宗。

所幸很快发现了关键疑点,比如侦查机关对毒品数量的认定以及称量方式都存在不合理,并向检察院提出魏庚的从犯属性等意见。

这两天陈司诺就是为这件事奔波。

目前案件还在审查阶段,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和检察院交涉,不过要让检察院采纳他的意见,接下来须得多跑几趟。

……

张愔愔昨晚睡得并不好,她穿着雪纺衬衫和呢料的短裙睡觉很不舒服,早上起来揽镜一照,发现自己的面色些许黯淡。

她洗了个澡,穿回原来的衣服,和平时一样遮点粉底液和口红,气色好了许多。

张愔愔刚上车就收到欧阳堂微信发来的短信,问她早餐吃点什么。估计是为昨晚的事来谢罪的,还表了个假仁假义的衷心:力所能及以内有求必应。

他力所能及的事情简直太有限了。

张愔愔不为难人,回了个:豆浆油条。

她到了律所,果然见欧阳堂笑嘻嘻地进来办公室请安,手里拎着豆浆油条,说这是石磨豆浆,白花花的豆浆里更是飘着几缕稀碎的蛋花,油条是非油炸。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张愔愔尝了一下,很是大方地夸奖:“还挺好吃。”

欧阳堂一听就来劲,赶紧邀功并拍马屁:“那是,跑了我好几里地呢!不过为了领导的极致享受,小的在所不惜。”

张愔愔受累于昨晚不甚如意的睡眠质量,人有些恹恹的,对这马屁并不很受用,手掌一掀就让人跪安了。

陈司诺一上午把手头要紧的工作处理完,仍是去了检察院。

这两天他的助理随着他四处奔波,他也不考虑人家一个小姑娘,穿着高跟鞋跟着他日奔千里四处跑到底有多受累。

今天中午他叫上助理正准备外出,发现她脚底下和昨天是一样的情形时,还冷沉沉说了人家一句:“下次再穿高跟鞋就别跟我出门了。”

而且他手受伤,不方便驾驶,开车的任务就落在她身上。

白鹭知道这方面是自己的疏忽,前脚记住了后脚就给忘了,但还是被他不近人情的语气叱得倍加委屈,倔着脾气不作声,也是不敢出声。

边上的方可怡瞧着不禁暗暗摇头,午休时她把这事当八卦和张愔愔聊起来,说陈司诺太凶了,“人家一个小姑娘犯点小错误提醒两句就成了。”

而私底下被“凶”惯了的张愔愔点头表示赞同。

亭亭说:“陈律师不是对谁都凶的吧?他昨天对那个小仙女就满温柔的。”

亲眼见识过的张愔愔再次点头,慢悠悠地表示赞同。

“所以我才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啊。”方可怡小声说完,发现一旁的张愔愔还是一味点头,她眼睛一眯,“中邪啦?怎么每次我们一谈起陈律师你就跟哑巴似的?”

“……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对。”张愔愔随声附和。

下午5点钟,张愔愔卡着学校放学的时间提早出门,打算去二中找余岳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余岳愿意配合,那杨小宛这个案子就简单很多。

没想到张愔愔和欧阳堂找到余岳的班级时,被告知余岳这两天都没来上课。张愔愔只得去教师办公室找他班主任。

班主任是个30出头的女人,看起来挺好说话,但出于保护学生的本能,对陌生人很谨慎,“余岳请了假没来,请问你是?”

张愔愔不方便表明身份,她不晓得这位老师对于杨小宛和余岳的师生恋是持什么态度,怕一旦她表明自己是杨小宛的辩护人,会被轰出去。

她没办法捏造其他身份,因为很容易露馅,这么一来两人只得匆匆离开。

走到一半,欧阳堂忽然说:“林怿是不是也是二中的学生?”

张愔愔简直福至心灵。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其他年级已经放学了,但高三年级还需要补课,补完课还有晚自习。

张愔愔说:“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找林怿不好,我有他的联系方式,晚一些在电话里联系他吧。”

不过晚上张愔愔给林怿打电话的时候,那边一直无人接听。第二天张愔愔又尝试着联系林怿,结果同样无人接听。

她手头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只得暂时搁下。

等到想起来再打过去,居然关机了。

……

经过陈司诺与检察院的多番交涉,检察院最终采纳了他的意见。在将案件提交法院时,检察院提出了两年的量刑意见。

不过两年有期依然是量刑过重,魏庚的情况存在诸多从轻情节,现在只等一审开庭。

周五晚上7点,陈司诺在指导白鹭写法律意见书。

一尊冷面佛在侧,白鹭一开始就战战兢兢,频频打错字,回删,重写。

陈司诺倒没说她一句不是,出奇地有耐心。不过他越是这样,白鹭就越有压力,因为根据她对陈律师的了解,他不是不怪她,而大概是懒得开口责备……

不知多久过去,陈司诺丢了一句:“休息一下。”

然后走了。

张愔愔办公室的门只是掩一半,陈司诺经过时见她埋着头不知道找什么,寻摸半日未果,她干脆脱了鞋,伏在桌脚凝目去瞄桌底下的缝。

那女人朝外撅着屁股,薄软的呢料短裙紧束她柔韧腰身和臀部。

他倚门静看了一会,凑巧就在窗口底下一个纸篓近旁的位置,发现一颗莹润的珍珠。他抬步朝纸篓的位置走去。

这显得理直气壮的脚步声,冷不防把专心找东西的张愔愔吓了一跳。她抬头望去,看见陈司诺在窗口蹲下,拣起她方才寻了许久的珍珠耳钉。

其实她之前往那个位置匆匆扫过两眼,但她办公室的瓷砖是米白色的,和珍珠色泽相近,刚才她低头对着脚下的瓷砖盯了半天,一早看花眼了。

难怪这半天跟鬼遮眼一样。

陈司诺捏着珍珠研究了半会儿,只觉得这东西没有那晚瞧着好看。

张愔愔把耳钉拿回来,搭扣不见了,没办法戴。余光里注意到他站了起来,她也随之起身,问道:“陈律师的手好点没有?”

“不清楚,没怎么注意。”他说着往外走,却在临近门口时停步,转过来道:“对了,张律师如果方便,回去的时候捎我一程。”

一开始张愔愔还愣,随即想到他的手现在不方便开车。

“……好。”她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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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ww这章急了点,下章他俩应该有点进展

第14章月下旧梦

晚上10点,林怿终于给张愔愔回电话了。

张愔愔略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没接电话就算了,最后还关机。”毕竟林怿的情况有点特殊,她难免多想。

“学校不让学生带手机,平时就放宿舍柜子里,没什么事不会去看,关机是因为没电了。”直到刚才他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发现一直黑屏于是拿充电宝充上电,开机以后发现好几个未接来电。

林怿问:“你找我有事?”

张愔愔将事情尽量简略地跟他叙述了一遍,关于这件事,居然连平时不爱理闲事的林怿都略有耳闻,可见影响有多恶劣。

学校方面应该是正在极力控制消息的扩散范围的。

但耐不住人类天生热衷于对神秘事物的探索研究精神。越是禁忌就越是吊人胃口,越是神秘就越是渴望探知全貌。无法获取官方确认,于是私底下捕风捉影四处收集素材,拼凑出便于流传的版本。

不知情者探完口风以后一番深沉的感慨。

故作知情者为难且坦荡地提供细节补充:“难怪我之前总觉得……”

张愔愔说:“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个帮。”

林怿领会了她的意思,“你想让我去找那个余岳的班主任?问一下余岳的情况?”

“嗯,你就说你这两天不上联系他有些不放心,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张愔愔稍稍一顿,又说:“不需要太刻意,问不到就算了,不是什么要紧事。”

“我试试。”林怿说。

张愔愔结束通话一看时间,10点半了。

她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一出来赶巧碰见陈司诺听着电话过来,他瞧见她时,一边讲电话一边冲她颔首,意思是可以走了。

陈司诺听着电话,一边阔步朝门口而去,张愔愔随其后。

简简单单一件事,谁料横生枝节。半道上张愔愔让孙可怡一声喊住,她仓促停下脚,扭头瞧见前面那人已经拐出去了。

孙可怡整理着桌上的资料,一边说:“咱们一道走,好不容易碰上一起下班,你等我一下,很快的。诶,要不待会儿一起吃个宵夜?”

张愔愔不知道该不该应,只一晃神的功夫,孙可怡已经朝她走来了。

“还有我!”欧阳堂也追上来,“吃宵夜那一起呗。”

“行啊,你请。”孙可怡故意逗他。

“那有啥不可以的?”欧阳堂很是阔气,“不就一顿宵夜么?很愿意为两位女士服务。”

几人说说笑笑走出来,见前面通风口的窗下站着一人。

孙可怡瞧清以后如见至宝一样的惊奇,“陈律师?”

在陈司诺眼里,前面那三人莫名给了他浩浩荡荡的错觉,挤着廊道里有限的视野,他一边走向电梯摁下键,致了礼貌的一笑:“孙律师。”

陈律师处事内秉风雷,日常也不与谁闲话,这就导致了他总给人一种疏离感。

孙可怡这下见他颇为温和,笑得也实在动人,临到近旁就开始和他亲亲切切地聊起来:“陈律师最近够忙啊,老见你往外跑,挺累吧?”

gu903();“忙来忙去求个结果罢了,累倒是其次,尽心了对谁都好。”陈司诺言语期间,余光里瞥见某人站到了他的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