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权多年来稳坐丽都经理的位置,最是世故圆滑,这样的人居然会站出来帮夏谨亭说话,怎么可能?!
还有冯呈烨,性子向来愤世嫉俗,屡屡有人出高价请他撰文,愣是没成,此番他竟也发声了!
蒋宽越想越不对劲,夏谨亭势单力薄,定然不可能请动两尊大佛,除非是
蒋宽心下灵光一闪,不知怎的就想到当日草场之上那个帅气非凡的男人。
难道是他?
蒋宽招来随从,命人去打听那男人的身份,却见蒋老太爷阴着脸走进来。
爷爷,您怎么来了?!蒋宽一见蒋老太爷就怂成只鹌鹑。
你个混账东西,我打死你!蒋老太爷抬起拐杖就往蒋宽身上揍,段公馆方才来电话了,你为什么不接?!
蒋宽瑟缩着躲避责打,一张脸疼得皱成一团,讨饶道:爷爷,我不晓得电话是段公馆打来的,还以为又是我朋友
蒋宽出事,他的一群损友非但不同情他,反倒日日打电话来奚落嘲笑,蒋宽这才一怒之下把电话砸了。
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赶明儿你自个儿到段公馆给人赔罪去,要是南段北顾不愿注资,你我都得喝西北风去!蒋老太爷怒气冲冲道。
第二十八章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受退婚事件的影响,蒋记这一季度的营业额跌至谷底,急需寻求投资。上回酒会,段正楠突击考核,蒋家来不及提前准备,错漏百出。
段正楠虽未当场表态,蒋宽却猜到考核结果凶多吉少。
蒋老太爷让蒋宽到段公馆赔罪,实则也存了寻求转机的心思。蒋宽自尊心强,并不乐意跑这一趟,却不得不跑。次日一早,他便备好礼单,动身前往段公馆。
为了讨好段正楠,蒋宽特意投其所好,准备了价格高昂、造型精致、制材名贵的洋酒杯,指望段正楠看在杯子的份上救蒋记。
公馆的下人领着蒋宽进了客厅,让他稍等片刻。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茶水续了好几趟,却始终没见着段正楠。
换做平日里,蒋宽定要发作一通,可今日他没这个胆子,心里再不满也只能憋着。
茶水喝多了,蒋宽忍不住一趟趟地跑茅房,当他又一次憋不住站起身时,段正楠终于露面了。蒋宽神情一凛,茅房是不敢上了。他满脸堆笑着奉上礼物,段正楠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段先生,您看这注资蒋记的事?蒋宽试探着问了句。
我听闻,蒋记这季度的营业额又创新低?段正楠刚洗过澡,身上披着松垮的浴袍,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
蒋宽窘迫得抬不起头来,急切地拍着胸脯跟段正楠保证:段先生,您给我个机会,我保证下季度营业额翻一番!
段正楠从柜中取出一瓶红酒,熟练地开瓶,他瞥了蒋宽一眼,嗤笑道:就凭你?!
蒋宽被堵得不敢说话,缩手缩脚地站在一旁。
段正楠皱眉道:你就是在这儿站到天黑,投资的事儿也没戏!赶紧走吧,别碍眼!
段先生,求您再考虑考虑!关键时刻,蒋宽的求生欲极强。
蒋宽,你求我没用,谁叫你做事太绝,得罪人了呢!段正楠一手握着酒杯,玩儿似的敲了敲蒋宽的脸,罢了,你既不肯走,我便让你做个明白鬼,等着吧
蒋宽忐忑不安地坐下,如同惊弓之鸟般,屁点儿动静都能让他跳起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把他吓了一跳,他匆忙抬眼望去,顷刻间手脚冰凉。
怎怎么是你?!你来这儿做什么?!蒋宽惊得声儿都变了。
顾阙的长相实在太耀眼,让人见之难忘,蒋宽自然也记得当日在草场之上吃的闷亏。
午夜梦回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忽然站在自己面前,蒋宽恶狠狠道:是你,是你抢了我的投资!是你在段先生面前说我坏话!
噗段正楠没忍住,喷出一口酒来,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蒋宽:你知道他是谁不?
是夏谨亭的奸夫!蒋宽大声嚷嚷道。
段正楠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顾阙,你也有今天
顾阙二字,无比精准地将蒋宽打入地狱。
全海城只有一个顾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蒋宽的脸霎时间白了。
怎么可能,这男人居然是顾阙?!
他虽心神俱震,反应倒还算快,嘴唇哆嗦着求饶:顾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回!
顾阙不欲搭理他,却听蒋宽又说道:顾先生,您别听夏谨亭胡说,他惯会使诈
完犊子咯!
段正楠在一旁看戏,当蒋宽提到夏谨亭时,段正楠就知道他要完蛋。
夏谨亭是顾阙的逆鳞,谁也说不得。
果不其然,顾阙发话了:你想我注资蒋记?
蒋宽以为有戏,急切地点头。
那正好,你替我办件事。说着,顾阙解下了腰间的配枪,替我试试,这枪的准头。
蒋宽很快便明白了顾阙的意思。
顾阙让他脑袋上顶个苹果,站在远处当人肉靶子。
装了实弹的枪,就握在顾阙手中。
蒋宽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尿意爆棚,止不住求饶道:顾先生,求您,放过我吧
顾阙用手帕仔细地擦着枪,根本不理会蒋宽的求饶。
顾先生蒋宽的脸皱成一团,两股战战,我再也不敢了!
说话间,顾阙已将枪械上膛,枪口正对着蒋宽。
蒋宽浑身抖如筛糠,脑袋上的苹果摇摇欲坠。
你若是敢让苹果掉下来,我就拿你的眼珠子当靶子!顾阙沉声道,不许动!
蒋宽根本不敢动,无奈生理上的恐惧无法克服,两条腿战栗不止。
我说了,别动!顾阙低喝一声,彻底击溃了蒋宽的心理防线。
砰是子弹射出的声音。
蒋宽绝望地闭上双眼,下一刻,被四溅的苹果泥淋了满脸。
他双膝一软,形象全无地跪倒在地,后知后觉地嚎啕起来。
顾阙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