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示范一遍。封祈然坐下来,将刚才给容翊讲的步骤示范了一遍,拍好笔后,取过一旁已经烧好的胖乎乎的小猫,为它点上了眼睛、嘴巴和胡须。
好细致啊明明笔头看着不细,但画出来的线条却十分细腻,容翊不由得想伸手摸一下那些线条,却被封祈然阻止了。
这颜料现在还没干,得烧制之后才能摸,其他的也是这样,勾线烧一次,上色之后再烧。
原来如此。
封祈然将刚才的小猫放进了窑炉里,回过身取了另一只烧好的小猫给容翊:你也试试吧。
试试吗?
试试就试试,反正看起来和直接用毛笔在纸上画画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是如此想着,但真要上手了才发现这是真的难。烧成之后的瓷器和纸不同,这玩意儿一来不吸水二来太光滑,容翊第一笔没个轻重,本来想点个眼睛结果一笔下去成了个墨点,只能擦掉重来。
封祈然继续回去捏泥巴了,容翊则在这儿与这只瓷猫作斗争,画了擦擦了画,二十分钟后才终于完成了一只。
画完之后,容翊激动万分地捧着它去找封祈然,就跟用垃圾做出了很厉害的机器人然后和大人炫耀的小孩一样,将小瓷猫摆在封祈然面前,说:看,我画出来了!
封祈然见容翊画完了,赶紧把手洗干净,他微微弯腰,端详了一番容翊手中的小瓷猫,夸赞道:很不错啊。
不错吧,容翊盯着手中的瓷猫,越看越觉得可爱,我还可以多画几个。
掌握技巧之后画起来就会简单很多,而且能越画越好,加油吧。封祈然看着容翊一脸欣喜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好久没被封祈然摸头了,冷不丁这一模把他吓了一跳,容翊朝后退了一步。他习惯性地向后望去,见后边儿一个人都没有,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为了能够加班制作,他们方才已经叫节目组的人先回去了。
别乱摸,容翊微微嘟起嘴,一副有些不开心的模样,你,你别老把我当宠物摸。
我没把你当宠物摸啊。
那你刚才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的表情很可爱,像小孩子一样,我一时没注意就封祈然毫无遮掩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说完了才发现容翊正微微涨红了脸等着自己,心想八成自己又说错话惹人不高兴了,赶忙道歉,对不起,以后不这样了。
没事。容翊低下头,没让封祈然瞧见自己的神色,他小心地捧着瓷猫转过身,说,我先去把这个烧了。
容翊飞快地走到窑炉边,打开窑炉,见封祈然之前画的那个也摆在上头,于是将自己画得瓷猫摆在了封祈然那只的旁边,靠得很近。
全部陶瓷器放进窑炉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封祈然点火烧窑之后两人便可回家。乡下的这个时候,大部分居民都已经熄灯睡觉了,周围一片昏暗,也没有路灯,封祈然便拿着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
因为只要一个手电筒,且照明范围不大,所以封祈然有些担心容翊走不好路,便说:这儿路不平,你记得跟我挨得近一些,免得待会儿不小心摔坑里。
嗯。容翊答应是答应了,不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跟封祈然紧挨着,便与他隔了二十多厘米,跟在边上走着。他到底还是多疑,尽管知道封祈然或许没那方面的意思,还是会忍不住多想,想着想着,就有些不敢靠近。
这边好像有个坑,你记得小心点。
容翊脑子里还在想着之前封祈然的举动,便有些心不在焉地答应了。
嗯嗯,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里面提到的是釉上彩绘制,青花瓷那种是釉下彩,和这个方法不一样滴,以及大家平时吃饭的碗是釉中彩,相对来说更加安全无毒
第26章
啊
封祈然一听见容翊的惨叫,便立马转身,在容翊摔倒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臂,往回一带,容翊重心一个不稳,倒在了封祈然身上。封祈然生怕他又摔倒,便搂住了他的后背,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他还有些惊魂未定,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可当他发现自己倒在封祈然身上的时候,这阵鼓点般的心跳变得更加剧烈了。他像是碰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一般,整个人几乎是弹开来的,只是刚从封祈然身上起来他就感到自己脚踝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于是立刻蹲下/身,借着微弱的手电筒的光查看自己脚踝的状况,脚踝处好像稍微有些泛红,多半是方才摔倒的时候扭伤了。
封祈然也注意到了容翊脚的情况,他将手电筒照向那处位置,见容翊脚踝肿了,便问:还走得了吗?
应该能吧。容翊攀着封祈然的手臂站了起来,单脚在原地跳了两下,说,能走,就这样走回去吧。
可是
容翊见他一脸担心,笑着说:没事,以前脚出血了照样走得好好的。
这边路不平,有些地方还有水坑,算了,你拿着这个,封祈然把手电筒塞到容翊手里,然后在容翊面前半蹲下来,说,我背你回去。
封祈然的举动叫容翊懵住了,被人背这种事情,他也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啊,何况还是,这种比自己就大了几岁的男人。
还,还是算了吧。
封祈然回过头来看他,微笑着说:上来,我背你回去。
可是
上来吧,这种时候不要逞强。
容翊到底是不习惯的,可是看到封祈然那温柔却又富有力量的眼神,他怎么都拒绝不了,身体好像先于意识动起来了一般,他慢慢走过去,趴在了封祈然的背上。
感觉容翊已经准备好了,封祈然便托起对方的大腿,站了起来,本来还以为容翊这样一米八的个子背起来会很吃力,没想到对方比他想象的轻很多,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背起来了。
容翊双臂环着封祈然的脖子,两只手握住手电筒照向前方,自己则是将半张脸埋在封祈然的卫衣帽子里,小声问:我会不会很重啊?
不会,挺轻的。
噢
走了哦。
好
这一天,容翊第一次知道了被人背着是什么样的感觉,从前在大街上看到父亲背着年幼的孩子,或是热恋中的男人背着女人,容翊总会想,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累不累,上面的人会不会摔下来?会不会感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