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嬷嬷了然:“难怪你今儿个没有罚她出言不逊,只装作听不见。”
明嬷嬷惆怅盯着灯火:“我想着这些个小丫鬟,便是姑娘本身,听听这话都是好的,心里存着些心思,总好过被人算计,痴痴傻傻信那些情爱承诺。”
喜嬷嬷也回忆起来:“可不是?先前乐儿若有那些个想头,哪里会步步走错?都要被打死了,手里还攥着那人给她送的一块玉。”
“唉!”明嬷嬷叹息一声,一起长大的姐妹,道明喜乐,道儿家里有些路子,将她赐婚出去,乐儿是个痴的,迷恋上了王爷。
王爷年纪轻轻,又英姿勃发,宫女们自然都叽叽喳喳围着瞧他,可谁也没想到他不知道什么地方认识了乐儿,那段时间乐儿回房里总是喜滋滋的。
明嬷嬷不知道何事,还疑心她跟太监有了首尾,敲打过她多次,没想到乐儿有一次悄悄儿跟她聊起,她才知道对方是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照着B站的视频做了小酥肉。
肉切条,加花椒面腌制,然后加淀粉,入锅油炸。
为什么要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
而且因为太好吃我撑到现在打字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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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傻乐儿陷情海送性命众丫鬟想办法旺店铺
到了今天明嬷嬷记得乐儿当时喜不自胜的脸,她眼睛发着光,捏着一块玉佩不放手:“他说要待到好时机,跟太后开口,指婚于我呢。”
旁人劝她:“你是宫女子,那人是皇亲贵胄,便是指婚也只能做个侍妾,何苦来哉?”
乐儿满眼的憧憬:“你们不懂,我们是真心相予,别个不懂。”
别个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几月后两个人在凤翔阁私会被太后身边的太监拿住,太后勃然大怒,这时候王爷大可出口相求,即使不纳进门,便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也好。
可是他只是一劲安慰太后,在太后命人将那个“勾引王爷的狐媚子”拖下去乱棍打死的时候漠然的往侧面让了让,好方便让太监拖人出去。
乐儿到死都不接受王爷会这么做,她攥着玉佩,死死的睁大眼睛。
太后宫里的宫女们都被集中起来,罚跪在院子一角,管事的道“太后老人家让你们看看勾引主子的下场”,便将这些人都拢在行刑的院子一角,眼睁睁看着乐儿被杖责。
明嬷嬷和喜嬷嬷只能跪着干看着,几杖下去乐儿就已经皮开肉绽,明嬷嬷实在受不了,膝行到管事太监跟前求他求求主子却被他一脚踢开,她们那时候还没有什么体面,自然只能流泪看乐儿活活被打死。
直到最后一口气无,乐儿手里还死死捏着那玉佩,收敛尸身的时候明嬷嬷悄悄将玉佩从她手里取下,一径儿嘱咐她家里人一起给她随葬罢了。
丁当玉佩三更雨,明日薄情何处去。
两人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不能自拔,屋内充斥着压抑,要过了好久两人才回过神来,齐齐叹了一口气。
喜嬷嬷顿了一顿开解道:“晴雯这丫头是个明白的,这道理她多给院子里的丫鬟们讲讲,也不至于误了终身,便是姑娘听那两句,也有些受益。”
提起晴雯,明嬷嬷流露出些笑颜:“那丫头是个有决算的,只不知道以后寻了什么人家。”
喜嬷嬷打趣:“瞧她今天说木匠、屠夫之流,日后若是应在这上头,逢年过节还能给你我送一副猪下水。”
想到那场景,明嬷嬷先乐出了声:“你个老货!倒惦记着猪下水,调养小丫头片子就为了等人家巴巴儿给你送一口吃的。”
两人玩笑惯了,喜嬷嬷不生气:“你啊你,受不得这腌臜,就难享那美味。”
不提两位嬷嬷如何回忆往事,晴雯却正在屋里盘账。
她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紫鹃笑着催她:“赶紧儿去外面打,可别扰了姑娘读书。”
黛玉手里正攥着一本诗集,晴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算盘声可以算得上是扰民了,她忙停了手,要将算盘收到屋外去,却听得黛玉说:“不用,如此就很好。我这般听着倒有些风雅,古人说‘闲坐夜明月,幽人弹素琴’。我今儿可是‘闲坐夜明月,幽人拨算盘’。”
紫鹃道:“偏姑娘疼这蹄子,哪里就像古琴了?”
黛玉摇摇头:“这算盘无风质气两相感,晴雯又拨弄得有力,弦而鼓之,金声而玉应,颇有古琴之风。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一番话说得屋里大大小小丫鬟都笑了起来。晴雯也跟着笑起来,文化人讲究竹阴覆几琴书净、花气薰窗笔砚香,黛玉自然也是个风雅的,不过她的风雅更高级些,居然将算盘类作古琴。
当下晴雯洋洋得意对黛玉说:“姑娘好耳力,我这算盘可是特意请了师傅定做的,周为木框,内贯直柱,木框为酸枝,珠子为小叶紫檀,打起来自然铿锵有力。”
雪鸢撇撇嘴:“姑娘听她胡诌,照她这么说,当年东坡学士风雅无比的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怎的不写成对一算盘,一壶酒,一溪云?”
晴雯想一想,倒也有趣,在山谷里云朵飘飘的溪边喝酒打算盘,当真有些意思。当下抚掌:“这个主意妙。”
当下便出了闺中,往廊下于小丫鬟们如此如此吩咐。
不到片刻,就有小丫鬟端着果饮茶食进来,仔细打量,原来是数十个□□定窑小碟,碟内盛着各色鲜果、花糕、点心、小菜,黛玉奇道:“这丫头今儿又是闹哪一出。”
雪凤虽然跟晴雯有些不对付,此时却也笑嘻嘻帮她说话:“姑娘,大家乐呵一阵,不妨事。”
紫鹃先上前给黛玉斟茶,却发现端上来的壶里倒出来的不是茶,因奇道:“这是何物?”
“这么晚喝茶也不怕睡不着,倒不如喝点果饮。”原来是晴雯嘱咐厨下将西瓜用石杵捣碎,过滤掉残渣,只留汁水端上来。
黛玉好奇:“想必滋味了得。”
晴雯却不敢让黛玉多喝,她身子还没有调养好,如今将将好,贸然喝一杯西瓜汁也了不得,因而只给她倒一小茶盅递过去:“姑娘解解馋罢。多了可不许,下回要喝便在暑热天大中午的喝,那时候凉一点也无妨。”
黛玉接过去喝一口果然鲜甜,笑道:“哪里就那么金贵了。”
晴雯瞪大了眼睛:“西瓜可真不是什么随便吃的,后蜀皇帝孟昶便是夏天贪凉吃了一牙西瓜去的,人都说赵匡胤毒死了孟昶,依我之见却不定是替西瓜背了黑锅。”
丫鬟们嘻嘻哈哈笑了起来,黛玉更是差点被西瓜汁呛着:“这丫头倒是刁钻,古往今来替赵太}祖鸣冤的,你算是头一个。”
晴雯哂笑:“呵呵,我随姑娘随姑娘。”
当下夜风徐徐,丫鬟们在屋内铺开桌几,雪鹤擅抚琴,自告奋勇去庭院里抚琴,主仆几个打开窗户,听着琴声,闲闲聊天,格外悠然。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晴雯自然想到了正经事:给姑娘汇报近来经营情况。
她端起一杯西瓜汁,絮絮叨叨开始痛心疾首:“姑娘,适才我盘算了一下我们忆江南绸缎坊的经营,发现收入大大不如预期啊。”
“?”黛玉素来不喜听这财啊钱啊的事情,可几个丫鬟在下面都急了,这可是有他们份子的,如何就黄了?
晴雯盘算:“我们先下开店共有成本三千两白银,其中店面四百两一年,伙计不用花钱,掌柜的一年俸银五十两,送货的成本因着是林家往来常用可以忽略不计,缫丝坊便花费了五百两白银,如今还有请的织布师傅,林林总总,我们店里只迎来了区区几十个顾客,可那些工人却不能间断了白银,这样一来,两下便只有亏损的份。”
黛玉挥挥手:“就当是玩了,你们几个填进份子钱的,回头找我私账上支取回去,快别心疼了。”她自然是不放这个钱在心上的,又体恤丫鬟们,所以开恩弥补。
晴雯可不信这个邪:“姑娘别啊,再给我一点机会。”
她仔细盘算过了,自己初期犯的最大错误便是忽略了消费者,这个时代的消费者和古代完全不一样,对于老店的忠诚超乎她的想象,因而须得注重营销才可以。
“姑娘,我还要请你示下,缫丝厂的部分工人可否解雇?等我们忆江南壮大再请回来?”
黛玉摇摇头:“事关林府信誉,万万不可,不如这样,让那些工人照常织造,布匹料子若是卖不出去,便由我们府里拿来送人,横竖府里都要有这块开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晴雯明白,封建社会自然不能像她前世在商品社会里那般行事,因而也应下,只是努力想在其他方面弥补。
这一晚主仆皆欢,黛玉临散场的时候还调侃晴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算盘。”晚上大家散了,晴雯索性秉烛做计划,她还真不信了,自己能在古代受到这样的挫折。她思索着这家店的战略定位,又列出目前最大的几项开销,再将主要消费群体进行剖析,终于心里有了成算。
第二天晴雯便开始着手布置,先是将忆江南中的成衣生意全部都砍除,他们原来是既贩卖布匹,又兜售时兴的成衣,还学着别的布庄的样子自己养了几个大裁缝,寻常也接定制的单子。
可是如今看来初期就经营过于杂乱,既不利于在顾客心中找准定位,也增加了运营成本。
喜嬷嬷和雪莺很是惋惜,她们做的一手好针线活,自然很希望保留这些,晴雯只好安慰她们:“等店里打出了名气,我们再将这些加回来。”
第二个举措便是增加营销。晴雯事先在江苏做好传单,又差人运往京师,令忆江南里的雇员都去附近街面上发放,传单上画了布匹,又画了江南画舫烟雨,上书“忆江南”,右下角画了简易的地址,便是寻常拿来贴也好看。
光是这做传单就花了一笔开支,古代的纸笔可不便宜,好在黛玉屋里的丫鬟们都会画几笔,帮帮忙也就算了,黛玉也想帮忙画,先被晴雯拦住了,这个年代还有些讲究,闺阁小姐的字画流传到外面可是了不得事情。
还好晴雯设计的都是简笔画,她们几个丫鬟一起动手也不过一天光景就做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发传单的事情,忽然想起日本,有一个人发传单,有一个监督他发传单,还有一个监督监督人,有效的完成了传单的放送,不至于传单都被塞进垃圾桶。感觉像一则沙雕新闻哈哈哈。
第42章黛玉心惊肉跳为哪般墨迹电光火石揭阴谋
晴雯这样为忆江南之事操心,黛玉虽不太大掺和,却也想帮她,她努力回想京里叫卖的歌谣,编了几则朗朗上口的歌谣,让店家寻几十个顽童,嘱咐他们每天在各个街巷唱一圈便可以领取饴糖一份。
孩童之间本就有极强的模仿力,瞧着伙伴们唱什么歌自己也跟着唱,如此一来便街头巷尾都会跟着学唱,回到家中被大人听见少不得要问缘故,听得出来是布坊,自然会留下印象,待到下次家中买布时也许会来购买。
晴雯啧啧称奇夸黛玉:“姑娘是不理这些破铜烂铁视金钱如无物的人物,若真是用心做这个,哪里有我什么?”
黛玉悄悄捂上她的嘴:“嘘——可别让白先生听了去。”白先生若是听到黛玉钻营这些,只怕少不了要训诫几句。
说起白先生,她老人家也是执着,自从听了晴雯几次高论以后便要将晴雯收做弟子,晴雯坚决不允。
黛玉知道白先生出身清贵又素有才学,若是能成为她的弟子对晴雯而言有利无害,因而私下里劝过晴雯。
可晴雯是打死也不想拜师,她不想读古文,也不想终日埋首诗篇做个书虫,自然是拒绝,因此瞧见白先生格外有愧,本着能躲则躲的原则自然赶紧远遁。
因而当下里晴雯唬得四下打量:“哪里?先生可是进来了?”
黛玉道:“你倒个避猫鼠一般,哪里就进来了。”
晴雯方才放心,钻研自己的赚钱大业,对于绸缎庄黛玉自然可有可无,她心里自有一桩大事操心。
她这段时间跟着府里的医女研习医术有了些许心得,自己主动给父亲的饮食也都换上了对症的药膳。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药膳调养得当,还是先前小象给的药丸解了毒,总之林如海一天天面色红润、身子硬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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