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提资源、人脉、福利待遇。”刘浩太知道里面的弯弯绕子，“金牌经济人手里的练习生，恕我一个打杂的高攀不起。”

人从对方手中转入到自己名下，是个人肯定不会同意，即便勉强答应，未必信服一个刚入行没实力的经济人。

心中怨恨积增，刘浩自认降不住，假如被眼前的金牌经济人勾勾手指，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一来没处说理去，二来格外衬出自己的无能！，经济人这一行档彻底折戟沉沙。

“大家是一体的，出来代表的是整个公司！”萧玉理解不了刘浩的偏执。

刘浩斩钉截铁道：“我不算盛世的人，只是挂靠。”

“你要不做事，连挂靠的资格够不上。”软的不行来硬的，多好的机会，经济人舍不得放手。

他和凌渊的关系，连普通朋友都勉强，刘浩哪消费得起微薄的好感。

“就你这样的，还想当经济人！”气得经济人暴跳如雷，“守着你那可笑的底线要饭去吧！”

经济人不会让刘浩呆在盛世，有这么个不识抬举膈应人的货，趁早哪凉快哪呆着去。

最后一批明星面试结束，三人从里面出来。

凌渊一眼注意到角落熟悉的身影。

经济人听到动静，脸变得飞快，换上一副笑模样，带着艺人走过去，一只手扯着要走的刘浩不放，不信治不了你！

“你怎么在这儿？”凌渊眼见刘浩被\\强\\迫，眉头打结。

“您好，我们是盛世的人，和……”经济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外强硬的请到一边。

米尔扭头问：“认识？”

老查迪斯看了眼手上的表：“叫上一起去？”话意说不出的敷衍。

“不用。”带个不相干的人一起，干晾着不是那回事。

三人说话用的是意大利语。

刘浩没想到这么快再见面，高兴中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跟来打杂见见市面，你忙，我们也该走了。”

凌渊礼貌的点了下头，并不热络。

大人物乘电梯下楼，留下被拦在一边心思各异的三人。

特助先一步到停车场，把大老板的车开出来，停在门口。

老查迪斯亲自上前，拉开后排座车门，请凌上车。

扭头眼急手快扯住，打算跟着一块坐后面的臭小子，“你去副驾驶。”

老查迪斯不放心儿子开车，绕到驾驶室开门坐进去。

车子开走的一刹那，透过车窗，一名女士的身影印入凌渊眼中，与记忆中留存的奔跑背影重合。

饭桌上，米尔畅谈最新构思，心里的得意跃然脸上。

老查迪斯不说好尽挑剔，鸡蛋里挑骨头的那种。

父子俩互相拆台，针尖对麦芒。

结束毫无营养的废话，老查迪斯问：“具体日期定在什么时候？非得在时装周之前办？”

米尔瞥了一眼身侧的凌：“他没时间。”不是自己出尔反尔，动不动借着身份搞特殊化。

老查迪斯心里一紧，“能呆多久？”

“半个月。”凌渊回去调查谁把自己睡的棺材运到游轮上，老虎不发威当自己是病猫。

米尔眼角一撩，似在说‘抽疯不赖我’！

老查迪斯留不住凌，催促臭小子，“下周六，能行我就重新发邀请函，其他事不用你操心，专心把服装设计出来，敢丢脸试试！”

“知道了，罗里吧嗦！”米尔最不耐烦听老头说教。

“快滚，没你什么事。”老查迪斯撵人，看着就心烦。

“我不，凌和我一起回去，得量体裁衣。”米尔看出老头截胡的本质，“你不是整天忙，这会儿哪来的闲空？”

“先顾着你自己，要人没人要设计没设计，我和凌下午去打高尔夫。”老查迪斯来之前就计划好了。

“我不同意！”米尔不干，凭什么自己累死累活，老头在外潇洒。

老查迪斯不容拒绝：“你要是再耍熊，我调卡尼回来。”

“为什么调他回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各干各的，他能冠上家族姓氏，已经是我做出最大的让步。”米尔怒火瞬间点燃，“私生子永远是私生子！”动不动就拿对方出来吓唬人，哼！

“你还不是一家之主！”老查迪斯一记冷眼甩出，镇压没大没小的小兔崽子。

米尔梗着脖子，外强中干质问：“我是你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吧？”自己哪里不如私生子了！

“一个卡尼你都受不了，生在别的家族，早被生吞活剥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老查迪斯恨铁不成钢。

“凌，你家有私生子吗？”米尔一个人心烦不算，拖小伙伴下水。

凌渊摇头：“亚伯德林家族只会有一位继承人，多余的很难来到世上。”

米尔一瞬间浑身泛冷，不自觉的打了个突，家族内部的残酷现实大刺刺说出口，让人不寒而栗。

老查迪斯一开始没想弄出个私生子，搅得家里鸡犬不宁，还不是为了磨磨米尔的性子，一个私生子都搞不定，日后即使继承了家族，也会被玩死。

凌渊品出不一样的父爱：“可怜天下父母心。”

米尔磨着后槽牙，气不过，一把抢了桌上的车钥匙，跑了。

“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个孩子。”幼稚的可以，老查迪斯打电话叫人派车来接。

米尔开着老头的车，心里别提多憋屈，一路风驰电掣回了工作室。

刚一下车，门口有两人拦住去路，本就不快的火爆脾气瞬间顶天，“谁让你们在这儿的！”

“查迪斯先生，我们跟您身边的年轻人认识。”经济人腆着脸拉大旗扯虎皮。

米尔脾气不好，不等于没长脑子，眼神一凛：“年轻人？拿我当小孩子哄骗？”

“不是，是真的认识。”经济人故技重施，推出刘浩来顶缸。

刘浩避开伸来的手，后退两步并用英语解释：“很抱歉打扰到您，我们不是一路人。”说完抬脚离开。

“刘浩！”经济人气急败坏，掐死对方的心都有，有这么拆台的吗！

米尔一声令下：“把这几个人扔出去！别让我再看见。”哪来的阿猫阿狗也敢妄想攀凌的大腿！

保安五大三粗一脸横肉，威慑力十足。

萧玉等人不走不行，真被扔出去脸没地方搁，灰头土脸快步离开，这么一闹彻底被拉入黑名单，早知道就不在这儿干等着受气。

回到下塌的酒店，萧玉黑着脸嫌经济人无能，大好的机会变砖头，砸自己一个稀碎。

经济人怄都怄死了，刘浩怎么就这么轴。

“他要是不能干，就让他滚，立刻马上。”萧玉气炸肺，好歹也是个影后，吃过的亏再吃一回，谁能忍。

经济人气爆了肺，拿出手机给公司打电话，要求开除刘浩，所有的责任推给对方。

刘浩没回酒店，在外面走走散心，找了个中餐馆吃了饭。

结完账，回酒店的路上手机响了，一看是陆特助。

下面的人告到陆杰面前，安抚了萧影后及其经济人，打电话向刘浩核实具体情况。

影后培养起来不易，最近更是为了一张米兰时装周的入场券费了牛劲，才刚去面试一天，自己人闹得不欢而散，这就有点让人心里不舒服。

老板的眼光错不了，陆杰并未听信一面之词，先说了萧玉那边的情况，问刘浩具体原因。

刘浩简明扼要回道：“他们想借凌渊的身份，拿下走秀的名额，具体面试情况我和另一位助理买水去了，不在现场不清楚，萧玉说凌渊和查迪斯父子关系匪浅，人我只见了一面。”

刘浩心里委屈：“干经济人这一行，要都像见缝插针无所不用其及，堆出来的耀眼光环得有多脏，企业内部如果像风凡或是其他娱乐公司一样风气不正，我想我恐怕干不了这一行。”又气又急又委屈。

陆杰赶紧稳住刘浩：“别冲动，这事单方面下不了定论，入场券的事不怨你，公司尽了最大的努力，拿得到拿不到全凭运气。”

刘浩再次重申：“我和凌渊真不熟，张口求人的确上嘴皮碰下嘴皮，问题是凌渊欠别人的，不是那么好还，查迪斯家族出了名的狡诈，背景不是一般二般的深。”不愿看到凌渊为了不相干的人陷进去。

“凌渊长相出众，被老牌家族看上绝非好事。”娱乐圈乱象男女通吃，更何况开放的国外。

“我知道，我明白，你先不要回酒店。”陆杰这边远水解不了近渴，“另找个地方住下，避开萧玉两人，都先冷静冷静，差旅费公司报销。”

刘浩表示不缺钱，结束通话。

第15章意外之喜

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刘浩打了个电话给酒店，让服务人员将东西拎到楼下，省得面对面互看不顺眼，火星撞地球打起来。

陆杰推开老板办公室的门，进去第一句话：“完完的！”都他妈什么破事，操蛋的很！

“什么事？”楚络抬头瞥了一眼要死不活的陆杰。

“刘浩伤心了！”陆杰不带任何个人因素，讲述整个事件的始末。

“查迪斯？”意大利老牌家族，在政界拥有绝对话语权，却极少参合进去，专注奢侈品、服装行业。

“把人叫回来。”丢人丢到国外去了，看来捧得太高膨胀了。

陆杰搞不明白：“凌渊？”怎么会这么巧，好死不死撞到一块。

“叮嘱萧玉，避开查迪斯的人，故意找事从哪来滚回哪去。”楚络问，“刘浩有凌渊的手机号？”

“我问问。”陆杰拿出手机打电话，聊了两三句挂断。

“以前的号是用刘浩身份证办的，已经注销了，没有凌渊的新号。”找人解释都不给机会，真愁人！

刘浩拿走行李，不声不响离开酒店的行为，彻底激怒了火气高涨的萧玉。

“迫不及待划清界限。”萧玉恶毒道，“以为认识那家伙就了不起了，谁知道是不是私底下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经济人气的骂娘，“当初就不该听从公司安排，找这么个不识好歹的人当助理。”

“萧姐。”女助理带了饭来，站在门外，屋里的气氛让人望而却步。

“你要是不想干了，可以滚！”萧玉借题发挥，厌恶走后门不经同意塞进来的人。

女助理一句辩解没有，放下东西离开，身后还能听到萧玉大叫。

“看看她是个什么德性，一个打杂的装鬼的大小姐派头。”萧玉受够了，已经是影后的自己，地位明明提升了，为什么依旧摆脱不了被肆意安排的命运！

本身其实舍不得盛世的资源与地位，一但跳槽，其他娱乐公司比不上前者，乌七八糟的事只会更多。

经济人接了个电话：“公司让尽快回去。”

回去可以，萧玉难免打起小心思，公司塞进来的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补偿方面……

经济人是盛世的经济人，可以和手里大牌艺人同仇敌忾对付竞争者，可以为艺人抢夺公司资源，但是，绝不会纵容艺人对公司颐指气使。

影后是国内封的，不是国际上大众公认的，翅膀硬了就想更改合同条款，美得肝疼。

经济人安抚好萧玉：“回去看看有什么资源。”

萧玉露出笑模样，收拾东西回国。

经济人避开萧玉，打电话告诉陆特助一声，可不是自己撺掇的向公司狮子大开口。

刘浩接到回国通知，刚挂了电话，一个陌生号码打入。

“喂？”脑海里正盘算着会是谁？

“缺一个球童，来沃克。”半邀请的口吻道明来意。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刘浩鬼使神差答应：“好的。”

刘浩把凌渊的新号保存到通讯录中，然后打给陆特助。

“不回去了，有点事。”刘浩没说太多。

“很重要？”陆杰纳闷，之前才同意回国，不到十分钟变卦，闹得哪门子景？

“对，实在抱歉。”刘浩不在乎回去之后公司给出的处分，本就是挂靠，出了事自己担责，并未对公司寄以厚望，一个是公司的影后加金牌经济人，一个是不相干的外人，护谁显而易见。

“回去后我会离职。”也就是说，所签合同作废，刘浩不是一时冲动做出的选择。

陆杰没同意：“回来再说。”扭头汇报给老板。

楚络大致猜到：“刘浩对盛世毫无归属感，凌渊更重要。”

陆杰恍然大悟：“难怪变卦，要我我也选择见凌渊一面。”

刘浩打车去沃克高尔夫球场。

在国外，球童是一项非常正式的工作，不是国内酒吧服务生，让人浮想联翩的那种类型，更不是污辱人的代名词。

球童是高尔夫球场上的精灵，是风雨无阻的劳作者，拥有超常的体力和意志，是可爱的人。

担当着球员击球的战术军师、观光向导、安全监督员、心理安慰师、设施维护员、技术指导、球场的名片和形象代言人。

刘浩没玩过高尔夫这类高级运动，自然不可能成为优秀的球童，已经做好出丑的心里建设。

下了车，走到门口，进去。

“您是刘浩先生？”服务生打量客人一眼，外国面孔无疑。

“查迪斯先生的朋友在等您，请跟我来。”服务生带着人坐上观光车到达目的地。

刘浩心里紧张，安慰自己，怎么说也是当过老板的人，底气拿出来，不能在外国人面前丢脸。

戴着墨镜的凌渊在打球，优雅的挥杆，击出一球。

老查迪斯向球运动的方向瞭望，笑着说：“就不能让让我？”

“怎么让，打空杆？”凌渊笑看老查迪斯。

“杆杆都赢，不觉得特别无趣？”老查迪斯挥出一杆，不用看也知道结果。

“独孤求败。”将球杆递给一旁的球童，凌渊招手让一旁的刘浩过来。

“查迪斯先生您好。”刘浩伸出手。

老查迪斯伸手回握，用英语说道：“凌的朋友。”

刘浩松了口气，担心高高在上的查迪斯先生不会伸手，连个眼神都吝啬。

“会玩吗？”凌渊抬下巴，示意球童去拿另一副球杆。

刘浩小尴尬：“没玩过。”

凌渊和老查迪斯用的球杆是自己的，一直存放在俱乐部，交养护费。

用惯了的东西更顺手，球场提供一般球杆，可以算租，也可以买下。

“让球童教你，技多不压身。”凌渊指派的是老查迪斯惯用的球童。

幸亏来之前换了一套运动服，穿西装打球施展不开。

老查迪斯待人走远，好奇道：“这样的小人物，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入你的眼？”

“他啊，为了梦想努力奋斗的勇士，挑战不可能。”凌渊给出令人意外的答案。

gu903();老查迪斯追问：“原来是干什么的？”球场上笨拙的身影，实在有碍观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