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人傻钱多貌美》TXT全集下载_30(2 / 2)

gu903();下一瞬,她被一股大力推开,一把弯刀挑开那把剑,温摩挡在了他们两人面前。

“阿摩!”姜知津没有再装傻,脱口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背上的衣襟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涔涔往外冒。

这是她转身救人的代价。

宁心儿怔住了。

她敢挡在姜知津面前,是因为知道无命就在附近,真到危急关头,一定会出手救他们。

但温摩不知道。

在温摩的眼里,姜知津还只是个无法自保的傻子。

但她呢?

“为什么救我?”她忍不住喃喃问。

“你们是跟我一道出来的,我自然要好端端把你们带回去。”

背口的伤口剧痛,反而激起了体内的酒气与豪情,温摩有一丝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南疆的山森深处,她的背后是她带出来的族人,面前则是杀机狂涌的凶兽。

“来吧,让姐姐看看你们的斤两!”

她手里的刀没有丝毫停顿,弯刀仿佛是生在她的手上,如一弯新月,划出面前那人的脖颈。

她不会武功,不懂什么招式,每一下挥刀,都是从生死关头磨练出来的,永远最简单,最快。

那人显然想不到她的刀能快到这个地步,连忙举剑格挡,虽挡住了刀,手上却一阵钻心的剧痛,握剑的手指被齐齐割断了。

“杀了她!”那人痛疯了,狂叫,“大哥,给我杀了她!”

“你忘了上头有话,这个女人要活的。”领头那人声音低哑,“至于那两个,杀无赦!——结剑阵!”

几人身形变幻,列出队形,温摩不大懂这里头的名堂,只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

这几人结阵之后,她只觉得眼前的剑光越来越快,几乎到了让她眼花缭乱的程度,根本看不清是谁在挥剑,她只能凭本能去挡。

每挡一次,手腕都重重地沉一下,虎口生疼。

酸痛欲裂的手腕提醒她,她撑不了多久了。

一声嘹亮的笛音在身后响起,姜知津终于有机会吹响短笛。

空气把笛音送出四面八方。

这笛声给了温摩一丝勇气,她要撑住!要撑住援兵到来!

姜知津看着温摩紧绷的背脊,看着那道长长的伤口,一咬牙,低声吩咐宁心儿:“出手!”

宁心儿一震,“你知道我出手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姜知津清晰地明白这一点,多年来精心编织的大网还没有收起,此时暴露等于把自己洗净了脖子送到姜知泽面前,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宁心儿也好,无命也好,不管是谁也好——

“给我动手!”

他无法控制地大喝!

几乎是话音刚落,温摩就觉得剑阵的压力骤减,对方密不透风的攻击有了明显的疏漏,她终于能喘上一口气。

任何人在经受了剑阵的一番进攻之后,就算不倒下,也得喘口气,领头那人正是瞅准了这一点,剑尖瞬间之间从温摩这头抽身,蛇信一般刺向温摩身后的宁心儿。

但他料错了。

纵使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极度渴望能暂时停手,温摩也没有停下来,她大喝一声,双手握着弯刀,兜头朝领头人斩下。

刀光映着日光,耀眼的光芒闪过,领头人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低下头。

殷红鲜血从他胸前涌出。

“你……”他看着温摩,想说什么,可惜再也没有机会说完了。

他仰天倒了下去。

“大哥!”

这样一番厮杀,杀手们只剩四人,四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人打了声唿哨,四人动作一致,准备退离。

这声唿哨让温摩浑身一震。

她想起来了。

她在城郊第一次救姜知津时,追杀姜知津的黑衣人,就是以这样的唿哨作为暗号!

他们是姜知泽的人!

“留下他们!”这句话温摩是对宁心儿说的。

她全身的肌肉已经僵硬,现在哪怕是个孩子,只要过来戳她一指头,她就能当场倒下。

阳光下有什么东西微微一闪,紧跟着那四人像是被无形的剑尖刺中,整个人僵硬一下之后,就地仆倒,一动不动。

那是一枚金针。

色泽迷人,极为纤细,其中一根就插在面前一名杀手的眉心。

这是宁心儿发出的第一枚金针,成功替她缓解了剑阵的压力。

温摩曾经听说过,中原有个叫做“江湖”的地方,那里的人都有一身鬼神莫测的武功,除了会刀剑,还会让人飞檐走壁的轻功,还有各种悄无声息防不胜防的暗器。

温摩缓缓地转身,面向宁心儿:“你……到底是什么人?”

宁心儿低头瞧着自己手上的金针,没有答话。

因为她暂时不需要回答。

温摩已经是强弩之末,问完那句话,整个人就微微一晃,向后倒去。

姜知津一把托住她:“阿摩!”

温摩的神思飘忽,像是要变成一朵云,从身体里缓缓飘起,飘向高空。

眼前最后一个画面,是姜知津焦急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啦,最近都点晚,以后大家十点钟再来,基本就不会走空了,或者留到第二天刷新一下看两更也不坏。总之别来太早了,让你们等待,我也很不好意思呢,拖延症大魔王真的太强大了我不是它的对手嘤嘤嘤……

第82章八十二

七星剑阵是南崖派的镇山之宝,七剑合一能累死一流高手,姜知津不知道温摩方才怎么挡下那一轮剑阵的,直到看到她的手。

她的虎口一片殷红,已经裂开。

但手依然紧紧抓着她的弯刀。

她挡在他的面前,将他护在身后,面对凶残剑阵,她没有退。

背后伤口在流血,她没有退。

虎口被震裂,耗尽体内最后一丝力气,她依然没有退。

像是有团火焰在胸膛中燃烧,炙烤着他的心脏,又像是一只冰冷的铁手握住了他的喉咙,这一个瞬间他无法呼吸。

眼角酸胀,有一滴泪水滴落。

作为一个傻子,他十分擅长哭,大哭小哭信手拈来,可这滴泪仿佛是直接从灼热的心脏中挤出来的,眼眶都被刺痛了。

宁心儿站在他身后,只见他抱着温摩,背脊如虾米般弓起,整个人像是一张被拉到了极致的弓,下一瞬就会绷断。

“去通知得意楼,”姜知津开口,声音却是十分清晰,冰冷,不带一丝情绪,“计划开始。”

宁心儿忍不住道:“可公子你不是说……”

“我说……”姜知津的声音很慢,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开、始。”

小巷寂寂,夏日的阳光照到这里仿佛都暗淡下了来。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杀手们的尸体。

不久之后,京城的人们处于巨变之中,心惊胆战地往前回溯,才发现一切都开始于这个夏日午后,这条寂静小巷。

意识缓缓恢复,温摩眼前仿佛还有那仿佛永无穷尽的剑光。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顺手就从枕下摸到了弯刀。

这一握刀,才发觉手上传来一阵钝痛。

她坐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被子是百花穿蝶,丝帐是绯红洒金,屋子里挂着珠帘,悬着纱幔,空气中充满动人的幽香。

这已经不是那条杀机四伏的小巷,而是一间熟悉的屋子。

风花阁,宁心儿的住处。

“醒了醒了!”旁边的小丫环大约是一直奉命守着她,只是忍不住打起以瞌睡,直到温摩坐起,她才猛地醒来,连忙奔出去,一路叫道,“姑娘,姑娘,那位姐姐醒啦!”

不一时,宁心儿便端着一只托盘进来,盘子里有碗药。

她在床畔坐下,把药递给温摩。

温摩接过来,一饮而尽。

宁心儿问:“不怕我在里头下毒?”

“你想要我的命,用不着这么麻烦吧?”这药苦得很,温摩皱起脸,指了指桌上的点心盒子,“给我拿点蜜饯过来。”

宁心儿把蜜饯拿过来,温摩一边吃着蜜饯,一边问:“所以心儿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宁心儿道:“我其实不姓宁,本姓唐。”

“嗯嗯。”温摩吃着蜜饯,等她下文。

宁心儿朝天翻了个白眼,“忘了你是南疆来的。一般中原人听到这个姓,就知道我的师门了。”

温摩这才知道,中原蜀中有个姓唐的人家,称为“唐门”,门中所有子弟皆修习毒术与暗器,宁心儿则自己还另外学了医术。

温摩想起当初温岚诧异于宁心儿能用一坛药酒治好她和陈山海的伤,而她却只把这归究于宁心儿客人留下的药酒果真好用。

“中原真是藏龙卧虎啊。”温摩叹息着,放下蜜饯,正色问道:“你有这般本事,为什么会在风花阁当花魁?又为什么要接近津津?”

宁心儿:“……”

姜知津猜对了。

温摩当时全力应付剑阵,根本没听到姜知津下了什么令。

“当花魁是因为我貌美啊。”宁心儿的纤指抚过自己的面庞,风情万种,“像我这样的美人,整日同毒药和暗器打交道,岂不是暴殄天物?”

温摩点点头。

确实,中原束缚女子的规矩堆起来能有山一样高,乐坊女子可比普通女子要自由得多,也要快活得多。

“顺便说一句,我本来在乐坊玩得有点腻了,想去姜家当少夫人来着,所以就花了许多心思陪二公子玩耍。”宁心儿说着微微一笑,“我想要的那个男人就是二公子哦,少夫人你还打算给我药么?”

“你不行。”温摩摇了摇头,“你太危险了,不适合津津。”

她都受了宁心儿的妥善救治,津津想必也安然无恙,不过温摩还是问了一句,“津津呢?”

醒来没有看到他,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回家了。”宁心儿道,“我告诉他,他和阿摩姐姐犯冲,所以引来了血光之灾,至少要隔上三天不见面,阿摩姐姐才能好。于是他就乖乖回家啦。”

温摩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家津津,还真是好哄。

她起身下床,躺了两三天,脚下略有虚浮,扶着床架才站稳,她望着宁心儿道:“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事尽管找我,我温摩万死不辞。”

“不必,你救我在先,我救你在后,扯平了。”宁心儿看着她抓起弯刀,“你要走?”

“嗯,有点事要办。”

“你的手还没好全……”

“小伤而已,不妨事。”温摩说着,摸了摸身上,“有没有津津的衣裳在这里?给我拿一件。”

她的外袍毁了,背上的伤大概不重,上了药也不觉得有多疼,里衣是月白色的丝绸,衣摆上还有一圈蝴蝶刺绣,十分柔美,明显是宁心儿的。

宁心儿个子没有她高,衣袖与裤腿皆短了一截,里衣是无所谓,外袍短了就十分不便。

宁心儿便去开了箱子,取出一件姜知津的外袍,温摩披上了,系腰带的功夫,笑道:“心儿,其实你这一身本事,压根儿用不着我救,说到底还是我欠你的多一些,将来你有什么心愿要我替你完成的,直管说话。我那些药依然可以给你,除了津津之外,京城的好男儿多得是,你可以随便挑一个下手。”

说到最后一句,她朝宁心儿眨了眨左眼,然后准备离开。

“可我只喜欢二公子怎么办?”宁心儿娇滴滴道,“虽然他有点傻,可那付皮囊真是平京第一,而且出身又高贵,手里又有钱,啧啧,真是上上等的良人。”

“津津不行。”温摩回头道,“少打他的主意,不然咱们这个朋友就做不成了。”

说完,她掀起珠帘,走了出去。

珠帘急剧晃动,珍珠彼此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心儿看着这珠帘,脸上娇媚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

她一扭头,看向窗外。

楼下,温摩正穿过花园向外走去,她的腿比一般女子要长,步子也比一般女子跨得要大,要快。

仡族的女人,和中原真的不一样。

那个遥远的南疆,是不是每个人都这样不同?

温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宁心儿回身走到那只箱子前。

里头满满一箱,全是姜知津的衣物。

这些年来,姜知津不便在姜家办事时,便会住在她这里。春夏秋冬,四季衣裳留下不少,每次为他收纳这些的时候,她心里都觉得一阵甜蜜柔软。

虽然他对她从来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她觉得他是那么聪明绝顶将万事万物都玩弄于手掌心上的男人啊,岂会像别的男人那样为一个女人着迷?

单只是这样为他收着衣裳,服侍他梳洗,她便有一种夫妻白首的感觉。

只是现在才明白,原来那全是错觉。

她又一次想到了姜知津抱着温摩的样子。

她从未见过他那样失控,那样悲伤。

原来你并不是不会喜欢别人,只不过是不会喜欢我而已。

日影渐渐西沉,影子拉得长长的。

小丫环蹑手蹑脚走进来:“姑娘,你站在这里好久了,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

“唉,我是有点累了。”宁心儿轻声说着,挥了挥手,“让人把这箱子送到姜家去。”

小丫环意外:“这箱子姑娘可是没事都要开上几遍,日日都要瞧了又瞧呢……”

“傻。”宁心儿伸出涂了红蔻丹的手指,在小丫环脑门上戳了一下,“从前二公子没娶亲,留在我这儿也没什么,现在二公子娶亲了,一切就不一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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