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英用舌尖顶了顶被扇肿的脸,转过来时一双如鹰般的眸子锐利的盯着身下之人,那眼神似乎是想将温珅拆吃入腹。温珅不甘示弱的回看过去,良久之后俞承英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从温珅身上站起来,拇指滑过嘴角,二皇子果真如传闻中一样嚣张跋扈。温珅起身,一旁的侍从递过来一张帕子,他接过仔细的擦了擦手,俞国皇子荒(额)淫无度的名头也非浪得虚名。俞承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二皇子此次来不会是跟在下探讨这些的吧。温珅眼眸一挑,难道你猜不到吗?是为牛角村一事吧。俞公子消息可灵通的很,也不知是谁给送的消息。俞承英拉过一旁椅子,大刀阔斧的坐上去,此事以不是什么隐秘,二皇子残暴不仁早就在京城百姓内传开了。温珅手一顿,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想这么轻易从我手中夺走太子实权?简直做梦!他将那帕子随意丢在桌子上,侍从十分有眼色的将椅子挪过来让他坐下。哦?看来二皇子已经有了对策。温珅挑唇一笑:若我没了太子实权,登不上那金台高坐,我还是温王朝权势滔天的二皇子,而你我之前的约定只怕将无法兑现,届时俞公子若想再回俞国,可就难了。俞承英笑容一顿,这么说,二皇子是想要在下替你分忧?若是如此,自是最好。俞承英双眸微眯,锐利的视线直指温珅,后者却气定神闲般任他打量。好一招借力打力,只是......,话落他站起身行到温珅面前单膝跪地,苍劲有力的手将温珅的手包裹其中,温珅眉头微簇,眼底有厌恶闪过,却强撑着没有抽出手,一旁的侍从似乎想要上前解围,温珅却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动。
我若帮了殿下,可有什么好处?温珅看他良久,对方那双如鹰般的双眸内是□□裸毫不隐讳的侵占欲望,似乎在对方眼底,他是个不着寸缕的人。温珅收回视线,抽出手又给了俞承英一个巴掌,神色傲慢不可一世,不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俞承英转回被打偏的脸,眼底没有恼怒而是闪烁着兴奋的光,像是在看待一只上乘难驯的猎物,他垂下头去,捏住温珅的脚腕,隔着锦靴在他脚背上轻轻落下一吻,乐意为你效劳,我的殿下。待二皇子温珅离开,俞承英才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将先前温珅擦手的帕子拿起来搭在脸上深深吸了一口,眼底有难掩的兴奋之色。三日后,俞承英亲访二皇子殿中做客,并带来了一封信。信内是那牛角村村民的供诉,温珅看过后脸色骤变。俞承英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喝茶,你猜那村夫被关入大牢后,谁先去了劳内探访?温珅拿着信的指骨收拢,六皇子温谦。正是他。,俞承英将茶碗磕下,这是他们布的局,不只是温谦。温珅眼底寒气涌动,他转头看向俞承英,还有谁?俞承英上前牵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自然是最不想要你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温珅毫不遮掩厌恶,他将手抽回来那帕子仔细的擦着,语气在意料之中,是父皇。俞承英点头,只怕此事是温帝主导,为的就是卸了你的实权,他已经开始忌惮你母家。看着温珅不发一言,俞承英又道:只怕温帝自始自终都未将你当作可以继承大统的皇子看待,哪怕你再怎么努力,如今他心中所选之人,也依然是六皇子。温珅手上动作一顿,他看向那份一口咬死他的供词,突然冷笑起来,难怪父皇肯给我七日时限,因为他知道此事已经盖棺定论,不可能在有其他可能,但我温珅偏偏不!俞承英走道他身后,有力的大手攀上他的腰,温珅似乎被冒犯到,转身连扇了他两个巴掌,但男人却不以为意,抓着他的手放到唇边,禁锢着他更往怀里带。你还记得我说过吧,给自己留好退路,在绝对的强势面前,哪怕是温帝也不得不低头,我会帮你,只要.........那肆无忌惮在他身上扫视的目光带着极其强硬的侵略性和占有欲。温珅虽厌恶俞承英心中所思,但他依然毫无回避的迎上他的视线,如果能踏足高位,能成为天下主宰,这点牺牲算什么呢?大不了等他坐稳了位置在将这人千刀万剐!只是,现在并非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不想动用武力。伸手将俞承英推开,若有需要,我会来找你,现在,我该去会会我的好六弟了。他将那份荒谬的供词一把揉碎,随手丢弃在角落对着一旁侍从吩咐道:去给六皇子送帖子,就说本皇子邀他赏雪。*京城入了冬,今年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还未到最冷的时节,可这飘雪却以有了几分看头。温宪披了一件毛绒大氅,手中端着温热的汤婆子,汪畏之正欲去拿那御寒衣物,却被温宪一把制住,他将大氅微敞开道:过来。汪畏之顿了顿,他知道等会要跟着温宪去寻沈雁飞,那个高傲到曾经让他梦想成为的男人。有一瞬间的犹豫,温宪却似不耐烦一般将手放了下来:怎么?不愿意?汪畏之垂下眼睑一幅乖顺模样,反正早就全都失去了,又何必在意这可悲的羞耻心?他伸手似乎是想要去抱温宪,只是那神情淡漠的样子落在温宪眼中没由来升起一股厌烦。天天都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做什么?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个什么东西?摆谱给谁看?可别指望我跟那废物温珏一样对你心生怜悯。身体微顿,汪畏之脸上有一瞬间难掩的落寞悲凉一闪而过,这个名字似乎是根刺,每当温宪提起他时,汪畏之都会被这根刺反复穿刺,曾经温珏是他黑暗中仅有的微光。可当这抹微光熄灭后,如果可以选择,汪畏之希望永远也不要遇见温珏,因为见过光在失去他,比一直面对黑暗更加难熬。温宪将人厌恶的推开,他知道温珏在汪畏之心中早已占据了一角牢不可破的地位,这或许也是这厌恶感由来的原因之一。可看着眼前这任由他拿捏的人,心中似乎又好受了些,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就这样出去吧。温宪说完,率先迈过他走了出去,跟上!汪畏之便乖顺的垂头跟了上去。敲了敲沈雁飞的房门。大门打开,沈雁飞身姿笔挺的站在门内,里间炭火烧的正旺,将屋子烘烤的暖洋洋的。雁飞,京城落雪了。,温宪唇瓣微扬,对着沈雁飞时他总是难得的有耐心和好心情。沈雁飞清俊目光微移,错过温宪落到跟在他身后的汪畏之身上。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这么冷的天只着件薄薄的衣衫,他低垂着头看不见神情,但那细微的颤抖正宣告着此刻他很冷。嗯,是下雪了。,一片雪花落在肩头,洁白无瑕又清冷孤傲,是他喜爱的东西之一。我记得你很喜欢雪,今日无事,便去城北赏雪吧。温府的马车摇摇晃晃驶离大门外,汪畏之身为侍从只能跟在马车旁不行,寒冬腊月的天,再来上一阵冷风,这凉意便直往骨子里钻。搓了搓臂膀,小跑着跟上马车,从那微扬的车帘内依稀有热气散出来。温宪撩开一点窗帘斜视下去,看着汪畏之冻的青白的脸,似乎想说什么,可只要一触即那淡漠的神情,那点怜悯之心便瞬间消散。冷冷哼了一声放下车帘,沈雁飞坐在一旁看他,若是介意,不如就让他进来吧,这么冻下去会出声的。哪个下人不挨冻受苦的,偏他金贵一些?况且我有何介意的?他是我的东西,自然是我想如何便如何。沈雁飞闻言不在多言,只是没过半晌,温宪却一脸阴沉的将放在旁边的毛绒大氅从窗口塞了出去。你还是在意他。,沈雁飞在陈述一个事实,温宪却显得有些不耐烦,雁飞,我记得你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沈雁飞的背脊依旧笔挺,当然,我是在提醒你,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东西,就会有弱点。他会是我的弱点?,温宪脸上浮现一抹嘲弄的笑意,我以为你一直知道我的弱点是谁。两人都未说话,马车内陷入沉默。良久后沈雁飞才道:我听说你替温王爷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独子。温王爷向来置身事外,若不因为此事,又如何能与王府攀上些交情?那这位温焱是个什么样的人?温宪不知想到什么,看了眼窗外,汪畏之已经将那件大氅裹在身上。非池中之物。沈雁飞沉默,温帝派了他去边关历练,你认为如果他有所成就,是否能代替沈重成为温王朝的第一战将?温宪收回视线道:没有人能比沈重更忠心了,单凭这一点,便说不好。沈雁飞手指收紧,因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是呀,他就是温帝的狗,没人能比他更忠心。作者有话要说:夺位是最后也是最猛的一把火了,夺位写文就重生,火葬场安排,后面还有的写,毕竟还有第二世,有的角色结局走向不同,大家耐心看,然后我这个月不是很忙嘛,因为没有存稿了,我只能尽量保持更新!第76章夺位马车一路驶到城北一座庭院前,朱红翠瓦间点缀些白色,颇有点清冷之感。庭院大门前也不知是哪位达官显贵先到了,正由下人打理着马车往后赶。温宪下马斜撇了跟在一旁的汪畏之一眼,动作越发温柔的掀帘将沈雁飞牵了下来。青砖小路已经铺就了一层薄雪,汪畏之先前虽裹了温宪的大氅,但到底受了冻,肩头眉梢落着点点白雪,唇瓣青紫,进入挺院后在经热气一熏烤,便化作水珠浸湿了头发,黏黏腻腻十分难受。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规矩的跟在温宪身后,前方高大挺拔的男人正掺着沈雁飞,温热的汤婆子被塞入那个高傲的男人怀中,那是汪畏之从不曾体验过的温柔。或许在很久很久之前感受过,可漫长的时光早已将仅有的美好揉碎。他收回视线低垂下头,如今他早就学乖,该如何在这个男人身边苟存。庭院有人出来将他们迎入一间雅间内,这雅间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可当房门打开后,里面却别有洞天。里侧烧着暖炉,在里面是一道推拉的竹门,将竹门推开,便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院长开着腊梅,不时有暗香盈来,景色迷人。温宪携沈雁飞在堂中坐下,视线落到对方微湿的发上,去,拿张干净的帕子来。,温宪吩咐道。汪畏之从一侧取来干净的帕子,温宪连看也未看他,接过来便十分自然的绕到沈雁飞身后。头发沾了雪,容易受凉。,温宪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沈雁飞的发丝松开,仿佛做过很多次一般。男人高傲的眉眼转向一侧,垂头乖顺站着的汪畏之,后者的发丝早已被雪水湿透,一路跟着马车过来,鞋袜也早已染上水渍。可就是这么个不受温宪待见的人,身上偏偏还裹着温宪的大氅,他眉头微皱斜看了温宪一眼,对方似乎早已将大氅之事忘了,他突然想知道汪畏之对于温宪来说到底算什么?是如那微湿的头发不值一提?还是像那紧裹的大氅一样视若珍宝?他站起身转向温宪道:既来了,不如去赏赏雪?温宪自是宠溺的,从一旁下人手中接过印着腊梅的纸伞,与沈雁飞相携踏入院中。汪畏之作为侍从自然要跟在身后,哪怕他双脚冻的冰凉。只是他在如何在心中告诉自己,温宪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可仍然被眼前这幕刺痛双眸。前方两位,一个孤傲清冷,一个俊朗不凡,撑着伞走在雪地间当真有总遗世独立之感,是他汪畏之穷追不舍也难以企及的存在,是汪畏之想要成为却再也无法成为的样子。心中有些绞痛,他似乎想到曾经还在青山镇时的模样,他是那个小镇最有权势的少爷,他也曾像沈雁飞一样被人仰望着,可现在他不过只是个苟且偷生烂了根儿的人。温宪同沈雁飞已经行至水塘边,不算宽敞的水塘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水塘不深,可冰面下的水却透出丝丝寒意。两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汪畏之离的不近不远,却是听不真切,只是突然沈雁飞动了动,似乎是想抓住什么。有一条暗影从他身上滑落,伴随着一声叮当脆响落到了一旁水塘的薄冰之上。汪畏之这才看清,是一条挂于沈雁飞腰间的挂饰。汪畏之认得这条挂饰,它曾在温宪身上挂过很长一段时间,眼睑微垂敛去眼底些微失落的光,本该在温珏去世时了无波动的心,仍然不受控制的泛起一丝涟漪。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因那个人而产生悸动的心。沈雁飞眉头微皱,视线盯在那摔落的挂饰上。好像落的有些远,这可是生辰时你送的。温宪皱眉道:这水塘不深,只是冰面太薄又离的太远,只怕不好够。他顿了顿又道:只能让人下水去将它取过来。沈雁飞视线落到一旁的汪畏之身上,神情不言而喻,温宪眉头不易察觉的一皱,视线从汪畏之身上划过。他们身后跟着的侍从只有汪畏之,这还是温宪下的令,其余侍从们都在后房围着火炉取暖。去,叫个下人来。,也不知温宪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命令道。沈雁飞看他一眼,等等。若让他去寻下人过来只怕那挂饰上的温玉得冻坏了,这可是生辰你送的礼物,若是冻坏了在取回来也无太大意义。其实沈雁飞并不是非要汪畏之下水去取,他只是想看看汪畏之在温宪心中处与什么地位,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前路,若汪畏之于温宪而言什么都不是,那他可以继续放任不管,可若他真的能动摇温宪的内心,那他便不得不将这个隐患铲除,以保温宪不会被旁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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