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汪畏之对于这位还未谋面的二皇子已经产生了些抵触。见对方神情恹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汪畏之没在问,转而道,之前在船上,阿青替我去拿披风了,估计这会儿应该已经发现我不见了。说着又是一个哆嗦,竟打了个喷嚏,温宪转头看过来,汪畏之正伸了根手指在鼻头下揉搓,配着他一双圆溜溜的猫儿眼,看上去竟是委屈的可爱。先把湿衣服脱了吧,全都穿在身上会着风寒。他们身上连个火折子都没有,想升个火取暖都不成。温宪已经率先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身体,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劲瘦的腰肢,白花花的直接让汪畏之看傻了眼。等温宪将衣服挂在树枝上,回头看过来,对方还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盯着他猛瞧。愣着做什么?不冷吗?汪畏之回神,心中暗自唾弃了一番,竟然看着别人的身体愣神,这也太丢脸了。脸上浮现两抹红晕,汪畏之慢吞吞的将衣服脱了下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着自己毫无肌肉的身体,在看看温宪的,汪畏之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温宪将衣衫挂好后,竟是直接坐到了他身边。两人赤。裸的肩膀随着动作不时挨在一块儿,对方身体的温度,从皮肤相触间传了过来。汪畏之偷偷抬眼瞧他,能看见对方脸颊处若隐若现的酒窝,后面温宪说的什么,汪畏之已经听不见了,他被完全笼罩在温宪的气息中。只能听见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和发烫的脸颊。等到了后半夜,两人衣服勉强干了一些,汪畏之的衣服比较繁重,最薄的里衣此刻也还是湿淋淋的,温宪拿过自己那件,递给汪畏之,只有这件勉强能穿,虽然没干透,但总比没有好,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要是生病了,会更糟糕。但如果我穿了,你穿什么?温宪笑眯眯的道:小时候经常没衣服穿,早就习惯了,倒是你,如果着了风寒,我可不好向魏侯爷交代。汪畏之确实冷的不行,明明在白天的时候温度还没这么低,怎么一到晚上,气温骤降。温宪铁了心要给他穿,他也不好推拒,两人还不知要在这儿呆多久,要是他在生病拖累了温宪,到时候处境一定会更困难。接过来穿上,温宪的身材高大,这里衣穿在他身上就跟裹了个袍子一样直接盖到了大腿。将系带系上,转过来正对上温宪笑眯眯的双眼。汪畏之面薄,立刻就红了脸。温宪视线下移,落到对方还湿漉漉的裤子上,提议道:这里衣挺长的,不如你把裤子也脱下晾着,这样干的快些。汪畏之一听,脸就跟充血了一样,要他在温宪面前脱裤子?他可还没跟谁这么坦诚相见过。裤子就不用了吧温宪神情严肃,大家都是男子,何必拘束于这些礼节,而且这里衣长度完全可以盖住,脱下来晾着明早应该就能干透了。可是......,汪畏之还是觉得不妥。温宪眨了眨他那狐狸眼儿,可是什么?这么穿着不难受吗?最后汪畏之还是如他所说将湿透了的裤子脱下来挂在一旁的树枝上。虽然两条白晃晃的腿露在外边,但没了贴在皮肤上的湿衣,汪畏之觉得舒服多了。抱膝坐了一会儿,折腾了这么半夜,困意渐渐袭了上来。温宪见他满面倦容,说道:要是困,你就先睡一会儿吧。汪畏之点头,他今天确实太累了,就这么裹着温宪的袍子侧躺下来,温宪笑眯眯的看他一眼,也挨着他躺下。手枕在脑后,看着满天繁星出神,那笑眯眯的表情掩去,夜色下那张俊脸更显冷酷,双眸中泛着深邃的幽光,随后他也慢慢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温宪只觉身边一阵骚动,掀开眼皮,眸中一片清明。侧头看向汪畏之躺着的地方,后者正无意识的挪动身体往他怀中拱来。温宪身体僵了片刻,眉头在次皱起,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长臂一揽,转身贴上汪畏之,直接将人拥进怀中。或许是涟湖的夜晚真的太冷了,睡梦中的汪畏之,本能的往身旁的热源拱去,可只是这么挨着完全不够,就在他想要汲取更多时,只觉一道温热裹住了他,让他冻的僵硬的身子慢慢回暖了一些。汪畏之扭了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彻底窝在温宪怀中不动了。第10章李代桃僵好在第二日是个艳阳天,汪畏之昨夜睡的还算舒服,他觉得胸膛处暖烘烘的,长长的眼睫扇了扇,慢慢睁开,入眼的是一片赤。裸的胸膛。眨了两下圆溜溜的猫儿眼,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胸膛正随着呼吸一下一下触碰着温宪的身体。汪畏之瞬间身体僵了僵,偷偷往上抬眼,对方还闭着眼睛。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温宪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嘴唇。看着这唇瓣,汪畏之猛的想起昨日在甲板上,慌乱中他他他他好像亲了上去。只是昨夜根本没时间想这件事,此刻两人姿势暧昧,再加上那近在咫尺的嘴唇,这件事才掀开迷雾猛的浮了出来。手指无意识的触了触唇瓣,看着面前男子俊美的轮廓,汪畏之心跳加速,圆溜溜的猫儿眼中流泻出一丝情意,朦朦胧胧间,心中那小芽破土而出。他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恰逢遇上良人,心中自然更加神往。对面的人眼睑动了动,汪畏之赶忙羞涩的闭上眼睛,其实温宪早就在对方灼热的视线内醒了。此刻那张俊美的脸上丝毫没有笑意,冷漠的脸孔透着一丝无情,他就这么凝视着怀中装睡的汪畏之,对方那绯红的脸色早就出卖了他的主人。片刻后,他挂上熟悉的微笑,低声道:还没醒呢?汪畏之这才装模作样的动了动眼睑,一副刚刚才醒的模样。温宪放开他,失去体温的那一瞬间汪畏之觉得有些失落。高大的男子站起来拿过一旁晾晒好的衣服递给他,两人各自穿好,往湖面看去,昨日六皇子的船早已驶的不见踪影,也不知还要在这孤岛上呆多久。经过一夜折腾,此刻两人均饥肠辘辘,汪畏之从小衣食富足,从没体会过这种食不果腹的滋味,更不会照顾自己。倒是温宪,一点都不像个皇子,此刻汪畏之就坐在岸边,看着那个高大的男子手中拿了节木枝,站在湖水中一动不动。随着日头倾斜,只见温宪手臂猛的发力,那节树枝又快又准的往水里插去。轻轻一挑,便从水中插了只肥美的鱼出来。汪畏之只觉看呆了,站起身走到温宪身边,似乎十分好奇,还可以这样抓鱼?温宪笑眯眯的将鱼递到他面前,这算是最简单实用的方法,今天咱们午饭有着落了。两人又捉了几条鱼,等上岸后却傻眼了,他们没有火,怎么烤?难到吃生的?汪畏之想到这儿就没什么胃口了,倒是温宪不甚在意,他利索的将鱼处理好,从鱼身上剃下最美味的一块递给汪畏之。虽然没有胃口,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伸手接过来,手中那块滑腻的鱼肉散发着腥味儿。他抬眼往温宪看去,后者已经从鱼身上撕下一块儿,此刻正细细的咀嚼着,看神情似乎他吃的正是什么美味一般。汪畏之咽了口唾沫,心中再三建树一番,这才张口咬上去,可鱼肉刚刚入口,浓烈的腥味直往喉咙里钻。强迫自己咽下去,汪畏之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看着温宪的神情,汪畏之忍不住道:你那个是不是比我这个好吃一些?怎么看你吃的很美味的样子?难吃。,温宪虽这样说,但他动作一点没停。汪畏之看了他半晌,你真跟其他皇子不一样。温宪不置可否,汪畏之转头专心处理起他那块鱼肉来。等吃完,两人还是没等来搜寻的人,天又暗下来了,看来今日也回不去了。汪畏之一边说一边偷瞄温宪,不知为何说这话时他心中却有些窃喜,这是两人难得相处的时光,等上了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夜晚的涟湖很冷,阵阵湖风吹刮着身子,一到晚上汪畏之就受不住冻,虽然昨夜两人是相拥而眠,但今晚他总不能直接开口。往温宪那边看了看,黑暗中对方还坐着,他已经这样坐了很久,也不知在想什么。还不休息吗?,他走过去并排坐下,两人离的很近,在冷风中更能感受到彼此身上传来的热度。嗯。,后者脸上难得没有笑意,正望着湖面出神。汪畏之视线不由自主落到温宪撑在地上的手背上,他的手指匀称修长,骨节分明,比起自己的大了不少。在想什么?,汪畏之本只是随口一问。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难得平静。汪畏之抬眼开他,对方不笑时的样子看上去认真又冷漠,这些年他在皇宫中的生活步履维艰,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鬼使神差的,汪畏之覆上他的手背,温宪应该是想起来什么不好得过往吧,他不善安慰人,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通过这个动作给予对方一些温暖。汪畏之感觉到温宪的手背一颤,对方转过来看他,神色复杂,等上了岸,你也会和他们一样躲着我吧。听他这么说,汪畏之只觉自己胸口仿佛被一直手搅紧,闷闷的难受,不会。温宪眼神亮了亮,你不怕二皇子吗?汪畏之如实道:怕,但我也不会躲着你。,其实他更想说,我愿意一直看着你。闻言,温宪又恢复了以往笑眯眯的样子,其实你躲着我才是好的,京城没人敢和二皇子对着干。汪畏之笑了笑,可这也不是我说了算,咋两是一起落的水,等上了岸就算你我说没什么,二皇子也不会信吧。这倒是。见他心情好了些许,汪畏之拍了衣服,走吧,先去休息。他站起来时,刚好一阵冷风拂过,汪畏之打了哆嗦,就感觉手臂一紧。那只刚刚缩回一半的手被拽住。温宪拉着他的手侧躺下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这动作有些暧昧,汪畏之脸唰的红了,脚步有些踌躇。温宪又拉了他一把,不是冷吗?挨着会暖和些。见他面色绯红,温宪一双笑眯眯的狐狸眼儿霎时间眯了眯,你...,不会是害羞吧?汪畏之立马像被抓住了软肋的猫,吞吞吐吐的,道:都...都是男子,我怎么会害羞。温宪没有戳穿他,笑着道:那都是男子,挨着睡也没什么吧。汪畏之红着脸不说话。温宪又拉了他一把,过来。少年这才顺着力道慢吞吞的走了过去。只是人刚躺下,温宪竟然动手解起自己的衣服。汪畏之大惊,你、你要干嘛?你说我要干嘛?,温宪有心逗他,邪笑着将衣服解开,刚才不跑,现在我要是真对你做点什么,你要跑也迟了吧。汪畏之圆溜溜的猫儿眼瞬间紧张的闭了起来,心跳加速,他能感觉到身边人的气息在接近,这让他又想起甲板上那仓促的一吻,快的让人猝不及防,所以当靠近他时,汪畏之又期待又渴望。不过很快,他就觉得额头被人轻轻弹了一下,属于温宪的气息抽离。汪畏之睁眼,圆溜溜的猫儿眼注视着含笑的人。你还真以为我会做什么?汪畏之双颊涨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弄了,才没有!小小声的嘀咕一句,汪畏之本想直接侧过身拿后脑勺对着他,可这一动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件不长不短的袍子。这是,温宪的中衣,温宪身材比他高大,这中衣摊开勉强能盖住两人。可对方把大部分都盖在自己身上了,他伸手环腰摸过去,对方后背果然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薄的里衣。汪畏之心中有些感动,窝在温宪怀中,不自然的抽了抽鼻子,除了他爹和二狗哥,好像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他还有什么别扭可闹?你怎么这么会照顾人呀?,汪畏之闷闷的问。
温宪道:我要是不会照顾人,早就饿死了。汪畏之心中有些难受,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了温宪的腰。后者眼中有些讶然,可到没推拒,竟是反手也抱住了汪畏之。两人这么拥抱着,汪畏之听着对方的心跳,窝在温宪的怀中,他感觉很安心。就算冷风徐徐,有这样一个拥抱,他都十分满足了,忍不住心中祈祷,希望那些寻找他们的人,能慢点,再慢点。其实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接近我的人。,温宪的语气很孤独,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摸上汪畏之的头顶,顺了顺那柔顺的发丝。汪畏之挣扎着抬头看过去,直直迎上温宪的注视,四目相对下,似乎正有某种说不清的情愫萦绕,就像下一刻温宪就会压下来一样,汪畏之紧张的手心冒汗,环着温宪腰侧的手,不自觉的抓了抓对方的衣角。其实,你也是除了我爹和二狗哥外,对我最好的人。你说的爹,是青山镇的那个吧。汪畏之点头,我是家中独子,他自小便很疼我。温宪笑了笑,语气中有一丝向往,如果我也生在这样平凡的人家中,现在应该也很辛福。汪畏之心中诧异,虽然看起来温宪小时候吃过不少苦,可那时候他身边至少还有母亲陪着,不像他,一生下来,母亲就去世了,连一面都没见过。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落,温宪注视着怀中人,其实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用理会那些规矩,我知道,你也嫌烦。汪畏之抬头,嘴唇嗫嚅着,半晌才吐出这两个字。尽管如此,汪畏之也脸颊烧红,慌忙的想要底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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