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个燥热的夏日黄昏,孤儿院里面终于出现了这位长期以来就在这里生活的人。
靠在一张暗木色的椅子上面,手里面不停的在摆弄着一个个孩子的衣服,手中的针线来回的穿梭在那些各式各样的衣服上面,针尖像是永远也不会感到累一样就这样被她握在手里面移动着脚步,那刚被缝在衣服上面的线和原本的颜色混为一体。
略带皱纹的脸颊上面着了浅淡的妆容,发白色的发丝已经出现了几根在她光泽的发里面显得刺眼,安静地坐在那里背靠着光就像是一个在为远行的儿子缝补衣服的母亲一样。
平日里这个房间都是紧紧关闭着的,现在却灯火通明的照射了好长时间了。
轻轻扣了扣房间虚掩着的门,听到允许的声音之后,沈梦烟才动作柔缓的推开了,紧接着一片大大的光亮穿碰撞上了她的身体打了一个曲折的弯才照射在地面上,她的身影也就这么斜斜的拉在地面上了。
“院长。”
“沈梦烟。”
坐在她的身边帮她整理着衣服,手中的动作轻柔极了就像是在抚弄着一朵刚刚绽放的生命一样,可是她知道在这份小心翼翼里面携带着她不安的心,还有伤痛的回忆。
面对着这个年近五十的人,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却总也想不起来了。
自己从孤儿院离开的时候已经七八岁了,如果真的见过这个人的话一定会有印象的。
偷偷地抬着眼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沈梦烟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将她的脸和记忆中已经模糊的脸庞相互重合。
难道自己真的从未见过她?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她那么熟悉?还有她在见到自己的时候,眼中仿佛露出了一种欣喜而又略带不安的光来,虽然一闪即逝可还是被沈梦烟抓住了。
“您一直都在默城吗?”鼓起勇气问了出来,手里面的动作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一点儿也没有停下,可是双眼在偷偷觑着她的神色的时候却对上了她投射过来的好奇的目光。
“是和骆梓阳一起来的。”
“一起来的?”
“当时在医院生了重病的骆梓阳无人看管,我得知后就把他带来了这里。正好那个时候我刚刚离婚,所以就来这里了。”院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的家乡就是在默城的。”
一种失落摁住了她的喉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明明已经得知了所有的事情,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想要提及过去。
乔木,这个她永远要对他愧疚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肯能见到他了。
这几天在梦里面总是可以见到他,但是自己刚想要伸出手去抓他的时候,就从玻璃门处看到了已经长大的自己,也看到了已经长大的他。
还未扭过头去看清他的脸庞,自己就满身大汗的醒来了。
空中又被暗沉沉的乌云遮盖了,炙热的光线被瓢泼的大雨所掩盖,整个默城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在一片大雨沉默着。将手里面黑色的伞放在走廊下的一根木柱旁边,院长踩着全是雨水的鞋子踏进了这个被咸湿的雨气沾满的房子里面。
“清雨呢?”
“这个丫头去制作陶瓷了。”向伟光将手里面的毛笔终于放了下来,锤了锤自己的后背朝着沙发处走了过来,“瑛其,云涛这段时间怎么样?”
“身体挺好的,就是下雨天的时候身上会隐隐作痛的。”端起向伟光放下来的杯子饮了一口水,“你呢?”
“平常没什么事情,你也看到了不就是练练字,看看店。”
“店里生意好吗?”
“还行吧。”向伟光将自己的拐杖放在一边,“反正够我和清雨用就好了。”
院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舒缓的笑意:“昨天我见到沈梦烟了。”
“恩。”
“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这也很正常,当时她还小,再说了......”
“不,”院长微笑着将他看似安慰的话打断了,再一次将杯子担起来饮了一口,“我只是觉得庆幸而已。如果她真的记起我的话,一定会问我乔木的事情,而骆梓阳他......”眼中出现了惊惶还有不知所措,抓住杯子柄的双手像是一个紧紧相扣的钩子一样,唯恐掉落了其中一个就会让所有的事情混乱。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
“还有一个月呢。”院长脸上惊惶的神色已经被疑惑所代替了,“怎么了?”
“听向清雨还有子衫的话来说,总感觉他们之间……”欲言又止的话瞬间让院长的脸变得阴沉起来。
gu903();“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