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寒手收紧,眼中怒火不断升腾。手上力道大得似乎要将她眼中的嘲讽捏碎。
“小杳。”冷楚霜见他越渐阴沉,不禁担心起姚杳来。“苏瑾寒我劝你适可而止!”
“寒。”温和的声音,犹如春风拂来。“你又欺负人了。”
大道两旁的两排樱花树竞相盛开,大簇大簇花儿连成了一片长长的淡色虹练,在早春清澈阳光下宛如镀上了金色的浮云。
微风吹过,幽香浮动花瓣飞舞,像落了一树的花雨。
然而大道那一头,在落英缤纷中,缓缓走过来的两道修长身影,一个面无表情如冰般精美冷漠,一个笑容清雅像月下温泉般温暖,这两个气质截然不同可同样容颜出众的男生并排走在落花雨中,让这一切美景都成为了他们的背景!
晨光轻慢洒下,光影里他们的脸容似乎在发光。路过的学生不由停下脚步,呆呆望着,连一贯的尖叫都忘记了。
只是这样的美好只在刹那间,随着他们走进,冷楚霜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学一周来从未碰到过传说中的水高三公子,今天倒好,全凑齐了。
苏瑾寒轻哼一声,放开姚杳。还用丝巾擦了擦抓着她的手,然后嫌弃地扔进垃圾桶,这一动作让姚杳的脸色更苍白了一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苏瑾寒没好气的斜睨了姚杳一眼。
凌舞曜无语地看一看姚杳被捏得青肿的下巴,这样难道还不是欺负?
他的眉目温和带笑,相比于苏瑾寒傲慢的笑容,凌舞曜的微笑犹如午后树间洒下的阳光。
凌舞曜的到来让气氛松缓了许多,不过下一秒便不对劲了。
和凌舞曜一起过来的沈梦烟,一下子便注意到了冷楚霜。偏偏不巧的是,她脖颈上的项链可能因为刚才推搡的关系,而正好露在外面。
本来淡漠的眸,在看到项链上那紫色的宝石戒指时,就像玻璃出现了裂痕一般,眼神里刹那间涌出阴郁危险的信号。
冷楚霜已经反应很快地要将项链放进衣服里,可还是没有沈梦烟动作快,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见他抓着她的手,目光冷厉。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冷楚霜手被他抓着挣扎不开,而沈梦烟另一只手上,握着的那条项链上的戒指,异常吸引人眼球,毕竟这样精美的纯紫色宝石一看便知道是世上罕有的东西。
“什么意思?”冷楚霜皱眉。
沈梦烟话语仿佛自牙缝间挤出:“你以为穿根线将戒指当成项链戴着,我就看不出来了?”
沈梦烟恶狠狠地瞪着她,明明是句极具讽刺意味的话,但他说来却没有任何嘲讽的感觉,反而充满肃杀之气。
连其他三人都感觉到了,周围气压温度在急剧下降。
除了凌舞曜之外,姚杳和苏瑾寒都因为沈梦烟的话而不明所以,但是他们三人看着冷楚霜脖颈上的那条项链,目光却各有变化。
“这戒指。这戒指不是墨的吗?”
苏瑾寒忽然惊讶道,那戒指他有一次无意间看见沈梦烟拿在手上看,因为戒上镶嵌的宝石质量极佳,而且雕工精致无比,所以苏瑾寒对它印象深刻。
“墨,之前你丢的戒指,难道是。?”凌舞曜忽然失声说道,如果此刻有人注意到他,会发现他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那天送冷楚霜回去时,她说墨丢的是枚戒指。这话一直在他脑中反复盘旋,总感觉自己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可又想不起来。
后来沈梦烟醒过来时问他,他什么都没有跟他说。
凌舞曜怔怔地望着那漂亮的戒指,难怪他会觉得那光芒有些眼熟。
其实很早的时候他就见过沈梦烟了,那年他刚十岁,在医院楼下的草地上。
那天寒的妹妹发烧住进了医院,凌舞曜去医院陪她。经过草坪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蹲在草坪上的男孩正好抬起头,冲着他面前轮椅上的人微笑,男孩开口说了什么,他没有听见。
但男孩脸上那浅笑,就如戒上宝石的紫芒一样美入骨髓,可却无端生生地传递着一股艳烈的哀绝。让看见的人在刹那的失神后,便感到震惊的心痛和凉寂。
他直觉觉得那男孩肯定是在难过,因为站在他旁边的男人在抹眼泪,男人看着轮椅上一动不动的人,眼中是无法言喻的悲伤和惊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