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2)

嫁魔 杨溯 2431 字 2023-09-22

gu903();这是吾神的诅咒。老人淡淡道,进到这里的人都将化为黑蛇,永居地底,不见天日。

伏羲的诅咒?戚隐震惊不已,伏羲大老爷这是什么癖好,自己过得寂寞,要大伙儿都来陪他么?

因为长生秘术么?扶岚轻声问。

不错,老人道,你们见过巫即明了吧。他是我们的大神巫,威望尊崇,就连壁画上的伏羲像都以他的面容临摹。可惜他走错了路,妄求长生秘术,违逆天道,触怒了吾神。大神一怒,天崩地裂。灵山地震,伏羲神殿陷落山中。所有神巫被诅咒,成了那等不人不鬼的模样。先是两腿成为蛇尾,然后失去言语的能力,最后丧失神智。而吾,竟因为阻挠巫即明,早早被制成了罪徒,倒是逃脱了这个诅咒。

巫即明,这个名字在哪听过。好半天戚隐才想起来,是云梦神女说过他。她说此人得到长生秘术,称这是伏羲大神的恩赐。敢情这不是恩赐,而是道催命符。戚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问:此咒可有解?

不可逆,无可解。老人道,除非你同吾这般,成为罪徒。

那您可知道有没有办法见到伏羲大神?

老人冷笑了一声,你高高的个子,却长了个驴脑袋。吾若有办法,何须困守在这黄金棺中千年之久?

戚隐:

扶岚道:不许骂我弟弟。

年纪轻轻,何必送死?也罢,且看你们能走多远吧。老人阖上棺材板儿,闷闷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要寻长生秘术,便只管往下走,往深处走。到幽厉地渊去,灵山的最深处。哪里长满风一吹便成灰烬的花儿,哪里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

戚隐和扶岚一同对黄金棺长揖,棺板儿吱呀一声缓缓合拢,斗室里又恢复冷冰冰的寂静。这老头儿人倒是不错,可惜没问得他的名讳,以后说不定能给他烧些纸。看他这模样,也不是想要多聊的样子。不知为何,戚隐总觉得这老头儿认识扶岚似的。他口中所谓风一吹便成灰烬的花儿,不正是白鹿提到过的扶岚花么?戚隐记得白鹿说过,月轮天上有许多这种花儿,正因为它只在神境中生长,常被看做是神祇的象征。南疆神巫甚至在胸前刺神花纹身,以表达赤心奉神。

神花扶岚,同长生秘术到底有什么关系?

退出斗室,到了外头。那老头儿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出来,戚隐就总感觉脚踝麻麻痒痒的。问白鹿有没有法子解开咒诅,白鹿吊着一双三白眼,一副别指望爷的表情。他奶奶的,这厮成日在他心海里呼噜呼噜闷睡,就没有靠谱过。

扶岚见他蹙着眉心,问道;还疼么?

戚隐一愣,刚想说没有,话到了嘴边不自觉拐了个弯儿,疼,脚疼,心也疼。

扶岚呆了下,揉了揉他的胸口,道:揉一揉。

他的手掌本是温热的温度,因着戚隐奇低的体温,对比之下竟有些炙热滚烫,烧得戚隐的心在腔子里直闹腾。戚隐按住他的手,哑声道:哥,以前你安慰我都用亲的。

亲的?

嗯,戚隐腆着脸子瞎说,就是亲亲,亲我。

扶岚静静瞧着他,黑而大的眸子看着有些呆性。他就这样默默的,不说话,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过了半晌,扶岚低下眼睫,轻声道:小隐,你总是觉得我很笨,其实你自己才笨笨的。

脑子里嗡地一声,戚隐有些脸红。这是被他哥察觉了,他又在撒谎。五十年的陈年老瓜不如二十六年的青瓜蛋子那么天真好骗,他知道这不应该,可他忍不住。这样细细白白一个人儿,像一朵遗世独立的美人蒿,瞧着就让人喜欢,让人想要采撷,拼了性命也甘心。

哥,我错了

话儿还没说完,扶岚忽然靠近,唇瓣上挨上了一个温软的物事,扶岚温和的气息将他他笼罩住。那一刻仿佛跌入深海,天地寂静,被诅咒的地底,只有他们两个人紧紧相拥。

四周忽然响起不合时宜的心跳,远处传来蛇巫窸窸窣窣的吐信。扶岚的凛冬术无声地释放,冰层以他们为原点向四方蔓延。冰笋在头顶咔嚓咔嚓凝结,璀璨的棱面映着他们亲吻的脸颊。他们在寂寥的冰天雪地里亲吻,蛇巫在冰雕中定格,黄金棺结上了霜花,时间仿佛停滞在他们身边,这一刻永远没有尽头。

扶岚微微和他分开,戚隐嗓音沙哑,我骗你,你还亲我。

因为弟弟想要。扶岚说。

他的声音那么轻,像一阵风拂过耳畔。戚隐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扶岚总是这样,戚隐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明明他自己的东西都很少很少。心里静静的,前所未有的安宁。戚隐闭上眼,迎上他的脸,话语淹没在彼此的唇齿之间。

他说:我想要继续。

作者有话说:

蛇巫: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只是路过。

黄金罪徒:这两个驴脑袋,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白鹿:龌龊、下流、无耻、恶心!!!

第130章余哀(一)

云知还在查看那蛇尸的腰侧,便闻背后剑风呼啸,凛冽的霜气袭背而来,紧接着是黑猫大吼小贼当心。云知迅速矮身,刹那间浑身的骨骼像化去了一般,整个人缩着滚到一边,堪堪避过那惊雷般的一斩。抬头看,那躺在地上的蛇尸已经被拦腰斩断,腥臭的肠子从肚腹里流出来。

戚灵枢身上的魔气涨涨落落,仿佛是他沉重的呼吸。云知心中大骇,黑猫蹦到一旁,对着戚灵枢龇牙耸背。这个素日里高寒如山上雪的男人已经完全变了,墨黑色的瞳子闪烁着血色红光,赤荧荧地发亮。额心上的心魔印无比妖异鲜艳,恍若怒放的红莲。

我的娘诶,云知骇然道,这还一大堆破事儿呢,小师叔你别疯啊!

他缓缓抬起眼,注视云知的眼神嗜血又冷漠,一字一句道:妖邪,当诛。

哈?

他怎么就成妖邪了?他们这一帮人,只他专修御剑诀,最正派的就是他好不好?

还没明白过来,黑暗中尖锐的一声鸣响,霜寒剑气倏忽便至,云知兜头便逃,在狭窄的山洞里被戚灵枢追得上蹿下跳。他奶奶的,这小子早不疯魔,晚不疯魔,偏偏这时候疯魔!戚灵枢立在符光里,素白的袍袖飞扬,魔气在他周身暴涨,恍若有妖魔在他身后巍然站起。

剑光携裹着魔气,潮水一般朝云知涌来!

云知咬牙避让,右臂不经意触碰到一点儿,登时火烧火燎般地疼,举起手来一看,偃木已经烧灼了一大片。魔气破坏了他的偃木手臂,灵力流时断时续,握剑都困难。这下真是要了命了,云知一面绕着圈子跑一面大吼:猫爷,想个办法!

琉璃镜扔给老夫!黑猫大叫。

不行,云知吼道,黑仔他们太远了,等他们回来,咱俩尸首都凉了!

他奶奶的,云知又气又急,脚尖点地旋身,问雪剑擦身而过。有悔从袖中滑出落入掌心,凄冷的剑光在空中相撞,银光雪花片一般四溅纷飞。魔气层层叠叠裹着戚灵枢,面容阴郁似鬼。云知牙关几乎咬碎,心想这小子这么麻烦,不若杀了他了事!这凶恶的念头一出,心里蓦然一惊。他怎么会想要杀小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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