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谢玥的妖生第一次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了怀疑,他不配做一个合格的对象吗?
叮咚一声,孟极给他发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目击证人在璧山。
谢玥停止了胡思乱想,吴婉玉车祸案的目击证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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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山山脚有个修车铺,上面挂了个招牌老李洗车,写着洗车、加水,隔着五百米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机油味儿。
这里人很少,只有过路的车队,车队停靠下来加水顺便在老李这里买点补给品。自从那件事后老李过这种日子已经很久了,他不觉得寂寞也不想找媳妇儿,想独自在这间铺子里老去。
今天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客人,一辆绿色的捷豹停在门口。
老李本来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抽卷烟,他见过好车也没放在眼里,问:加水吗?
上面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长发男人,还没接触人就感到一阵冷意。有时候直觉是特别准的东西,老李只看他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个正常人。
打听事。对方的语言很简单,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力。
那天太阳挺大,老李嘴唇发干,明明男人还没问具体事情,他却突兀的想到了当年发生了什么,果然下一句话就是,吴婉玉你认识吗?
按理说他应该不会认识吴婉玉,他们一个天一个地,路上偶遇也不会知道彼此的名字。直到上一次的车祸,吴家是当地有名的富贵人家,第二天上了报纸老李才知道那个女人叫做吴婉玉。
不加水滚蛋。老李不想说那天的事儿,他想对男人泼脏水赶紧离开这个小铺子。
确定吗?男人动也没动,眼底却隐隐发出了绿光,老李本来意志很坚定,看到那双绿眼睛却迟疑了,真奇怪。
没有人能拒绝青鸾的询问,当然除了赵曜以外,那是个特例。
老李眨了眨眼睛,感觉眼睛很酸涩,没有意识到有些细节,比如手里的卷烟已经不再燃烧,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那天发生了什么?谢玥又问。
那天啊老李声音沙哑,说:那天好吓人。
我本来在开车。老李那天在开车,他要开车送货去隔壁县城,前方的小轿车里一对男女音响放得特别大声,他当时在想一定是街上的小混混。
老李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大货车,他的车跟在吴婉玉的后面,长期跑长途的经验告诉他应该刹车。吴婉玉的车瞬间翻了,他的车撞上了防护栏差点也跟着一命呜呼,所以记得比旁人要深。
老李昏过去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旁边围满了人,但不是警察,没人把一个跑长途的司机放在眼里。
我记得当时就断气了,一男一女,俩人血糊糊的一片,肠子都出来了,都分不清谁是谁。人都说相爱的人要死一起死,他们倒好直接死一块儿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嘿,有钱人真会玩。
以当时的医疗情况来看很难把吴婉玉从鬼门关里请回来,卡车几乎把她碾成两半。
老李笑了笑,笑到一半卡住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好像大脑一片混乱五官都摆不出一个合适的位置,他压低声音,像在讲鬼故事,问:人有钱真的能买命吗?
老李陷入了深深的迟疑,他不确定那天发生了什么,因为听起来跟幻觉一样,来了个女的,长得特别漂亮,跟个大仙儿一样。
一辆车开过来,上面下来了个穿着红旗袍披着貂的女人,她身段很好像是个尤物,就是小肚子有点凸。女人双手拢着貂皮披肩,高跟鞋差点踩进肉泥,她也不嫌脏,摘掉皮手套露出一双被烧伤的手,半蹲下来手掌按进还热着的尸体上,说:还有救。
女人带着人过来,在里面挑挑拣拣把吴婉玉的身体带走了,我是被警察救出来的。老李说到这儿怅然了一会儿,他后来在报纸上看到了吴婉玉和赵付舟结婚的喜讯,不久之后就喜得一子,他说:有钱人真好啊,死了都能再活,我就不一样了,我就一条命。
谢玥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难受吗?
听起来挺难受,一辈子的心理阴影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余生,总也绕不过去那天的车祸,老李的生命已经停在那一天了。
人被控制是有感觉的,老李没想到谢玥会关心这个,长这么大从来没人问过老李这个问题,他本来有个相好,车祸之后婚期也推了,老婆也没了。他有时候在想出车祸的也不是自己,为什么他这么难受?
老李手里的卷烟开始燃烧,时间恢复了流动,他已经不受谢玥控制。老李年纪挺大,已经五十多了,此时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好难受。
眼泪从浑浊的眼睛里涌出,顺着他充满沟壑的脸庞流下来,我好难受啊。
谢玥伸手点了下他的眉心,说:我走了。
老李眨了眨眼睛,他回过神时绿色的捷豹已经扬长而去,他抹了把眼泪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而哭,纠结他一辈子的阴霾逐渐消失,像是风吹散了煤灰,他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
谢玥清洗了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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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谢伶
谢玥站在一栋别墅前,这是吴婉玉家,他给赵曜发短信:我在你妈家门口,你要来吗?
对面过了很久才回复他,我不去了,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谢玥没分清赵曜不想来的原因是见他尴尬还是害怕知道吴婉玉的真相。
管家打开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问:你是少爷的朋友?他伺候吴婉玉这么多年,人也变得疯疯癫癫不太像是个正常管家。
嗯。谢玥应了一声,他做足了人类礼仪的功课,只要他想他就能让自己看着像是个彬彬有礼的公子哥,很难让人讨厌。
管家有点狐疑,这个家很少来人,里面的人很少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进来,像是个金打的笼子,今天竟然会有人来。
请进。管家打开了大门请谢玥进来。
谢玥刚踏进吴婉玉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太阴了,随口问:家里开了空调?
没,管家眼睛有些凹陷,好像精神不太好,说:这房子特别冷,比外面冷好几度,我专门测过。管家之前一直怀疑闹鬼,夏天都不用开空调,冬天更是冷得像是个冰窖。
阴气挺重。谢玥点评道。
管家一愣,赵曜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谢玥是干什么的,只说是自己的朋友,听说吴婉玉最近身体不好,赵曜自己走不开托谢玥来看一下。看病人嘛也不太像,手里什么保健品礼物都没带,现在他怀疑谢玥是个风水先生。
夫人在楼上卧室。管家引他上二楼。
谢玥故意走得很慢,路过婴儿房的时候多看了一眼,对称结构,普通人家里生双胞胎也会大费周折地装修个婴儿房出来。但他家这个结构十分压抑,所有物品百分百对称,简直到了病态的地步,房顶比其他房间要矮一些,屋内阴气重,人进去久了就会胸闷。
吴婉玉不是在装修婴儿房,她是在修聚阴盆。
吴婉玉睡在卧房,现在是下午三点,午休的时间早就过去了,晚上入睡的时候还没到来,谢玥一挑眉,那个管家就自动解说道:夫人这两天身体不好,每天都躺着。
卧房墙上挂了一副照片,是刚出生的赵曜和父母的合影,赵付舟抱着赵曜很高兴,像是每一个第一次当爸爸的男人止不住的兴奋。吴婉玉的表情看不出来,因为这幅照片里的吴婉玉被划掉了,用签字笔一点点涂黑。
按理说,如果一个人不想看照片,他会把整张照片都扔了眼不见为净。但吴婉玉的做法似乎表明了该消失的是她,而且她要把这张照片挂在床对面,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屋内散发着一股说不清的恶臭,像是什么东西要腐烂了,吴婉玉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整个人都显得没有什么活气。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妖怪对于人的精气很敏感,吴婉玉是个将死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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