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和他对视的那短短几秒,太宰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仿佛毫无遮拦,浑身赤裸地站在他面前。

而且还是一个心存死志的人。

凭空出现,心存死志怪物。

有意思。

想到这里,太宰治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他都还没有死,这个怪物凭什么死。

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所以啊,森先生现在你要多带回去一个人哦~太宰治漫不经心道。

森鸥外现在十分头疼。

他看了一眼被太宰治救上来的人,感觉到了十分的棘手。

在他把太宰治从河里救出来以后,没想到的是,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又重新跳回水里救了别人。

太宰治会救人?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森鸥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太宰治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救人。想到这里,森鸥外突然就有些同情被太宰治救上来的无名少年了。

祝你们好运。

所以,太宰君你救上来的人,那就由你自己背回去吧。森鸥外微笑着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太宰治对此一脸震惊,他不可思议道:不是吧?我也是病人诶?你真的忍心让一个病人做这种事情?

是的哦。森鸥外双手插兜,一脸轻松,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太宰君既然救人了就负起责任啊。

那我还是把他丢回水里吧。

太宰君可真是冷漠。

最后还是森鸥外背回去的,因为作为一个医生,他不可能去压榨一个病人。

真的不可能吗?这谁知道呢。

谷咕感觉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一会很颠簸,一会又旋转起来,好像还掉下去了什么地方。

真是一个不好的梦境。

这个时候,他的喉咙传来了一阵烧灼感。

渴。

这是谷咕的唯一想法。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等眼神聚焦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白。

谷咕微转头,就看见了旁边架子上摆满的各种药。

他这是被人救了?现在身处医院?

不,也可能是在一家诊所,因为医院的摆设没有这么混乱。

所以他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哟!睡美人醒了?一个夸张的声音响起。

日语?谷咕有些疑惑,他这是跳个海还跨国了?

他朝声源处看了过去,是睡着前那个鸢色眼睛的主人。

现在他能好好看看这个人呢。

黑色微卷头发,一双漂亮的鸢色眼睛,眼睛上还有露出皮肤的地方都绑上了绷带。

这是一个怪人。

这是谷咕的第一反应。

不管这个人有多奇怪,但是还是要物尽其用。

水。

话一出口,谷咕没想到自己的声音能沙哑成这个地步。而且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声音是不是有些稚嫩,就好像是听到十三四岁的自己说话一样。

谷咕抬起手看了一眼,当看到自己手腕上明显大了几圈的手链的时候,他确信自己是变小了。

他面上不显,平静地放下了手。

太宰治也不在意这些怪异的行为。他走到谷咕身边,给他倒了一杯水并递给他。

慢点喝,不要急。太宰治的声音难得放缓。

谷咕接过水,听到这句话手一顿。

太宰治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饶有兴趣的看向谷咕。

太宰治突然开口问道:我叫太宰治,你叫什么名字?

谷咕。

太宰治有些惊奇,这个名字听起来是隔壁种花家的名字。

这个人是怎么到这边来的,看起来就像是被二次抛尸一样。

谷咕可不知道太宰治现在在想什么,毕竟他又不可能听见对方的内心话。

他现在脑子里有一个想法,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而已。

好的谷咕,是我救了你。

谷咕听到这句话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太宰治,想要听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

太宰治脸上布满了笑意,但是仔细看过去可以发现,其实他的眼底是一片黑沉。

是我救了你。太宰治重复了一遍,所以,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了。

谷咕把手里的水杯放在一旁,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

听到太宰治的这句话,他没有什么愤怒的感觉,只是感觉十分的新奇,因为之前从来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

很有意思。

这个新的世界有意思,眼前的这个人也有意思。

谷咕十分平静地开口反问:我的命是你的,然后呢?

第二章十日元

我的命是你的,然后呢?

从说出这句话以后,房间内的空气有一瞬间的滞凝。

谷咕和太宰治就这么对视着。

太宰治突然就笑了:你是被我救上来的,所以你的命是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谷咕摇头。

你看,那不就结了。太宰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笑容变得恶劣起来,你现在就是我的玩具,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也就是说,我不让你自杀你就不能自杀。

太宰治在等待着谷咕的反应,比如厌恶之类的。但是他有些失望,谷咕的脸上并没有其他表情,他还是这么的平静,就好像什么东西都进不了他的眼,这让他想起在水里救他的时候看见的眼神。

平静得让人不喜。

所以你没有什么话想要说吗?太宰治询问。

谷咕冷漠地撇开眼,他开口回答道:没有,你说的都对。

听到这个回答,太宰治感觉到无趣。只能说他的这个反应在意料之中,也有点意料之外。

诶,突然有点后悔救你了。太宰治装作不经意说道。

那你还是救了。

难道你就不恨我吗?明明差一点你就可以投入死神的怀抱。

说到这里太宰治明显开心起来:步入彼岸,到达想到抵达的地方,就这样被我打破,你感觉到愤怒了吗?

室内一时陷入安静。

咳咳。

谷咕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个沉寂的气氛。

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嘶哑的声音:生或者死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或者和死了一样,死了和活着也是一样,对我来来说没有区别。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无聊的活着,安稳的死去。

太宰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接。

他再次认真辨认了谷咕的神色,发现他没有在说谎。他的眼里一片空洞,之前的死志已经消失不见,当然也看不见生的希望。

确实,死和活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真的是一个怪物。

太宰治微瞌眼,默念道。

叩叩门被敲响。

屋内的两人都看了过去。

门口站着一个黑发紫眸的中年医生。他穿着不甚平整的白大褂,头发随意地扎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没有精神的样子。

被盯着的人没有一点不适。他微笑着说道:看你们聊的这么快乐,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但是坐在床上的这位病患小朋友现在需要喝药,我才敲门的。

谷咕看了眼太宰治,略微露出一点嫌弃的神色。

和旁边这个黑泥精聊的很愉快?

他们刚刚聊天了吗?哪里有。

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的太宰治就开口反驳道:森先生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和他聊的很愉快?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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